第61節 惱人的問題(3)
格蕾絲破顏一笑：“天啊。您確實是個很小氣的人，是嗎？”
“您認為和您甚至連門都沒有讓我進入比較起來，我現在是很小氣的表現嗎？”艾飛卻沒有任何開玩笑的心思：“說吧，有什麽事。”
“艾克先生，我想就我今天上午的表現向您道歉，因為一些事的原因，”格蕾絲慢吞吞的走到他的辦公桌前，低頭凝視著他：“對不起，如果我的說話和我的一些做法傷害了您，請允許我道歉。”
“實際上也沒有什麽了。”艾飛一擺手：“如果您認為傷害到了我，那就錯了。我唯一感覺到遺憾的是失去您這樣一個朋友，從這個角度來說，倒是我應該向您道歉才是的。”
“您是說……？”
“是的，凱莉小姐。我想，我們不能再做朋友了。”看著她變得僵硬的臉龐，艾飛心中突然升起一陣殘酷的快樂：“凱莉小姐，在我看來，當然，這是一種東方人的觀點，生活的過程永遠是由無數件很小很小的小事串聯起來的，這種不經意間的細節。在讓我們回味起來之後，總會對人生產生一種快樂卻又敬畏的心情。”
“……美國有將近一億人，而我又是一個日本人，能夠和您認識，甚至成為朋友，都是因為一些很小的細節組成的，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問題的話，對不起，我說錯了，不是問題，而是偏差，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偏差的話，我們都有可能擦身而過，彼此可能永遠也不會有交集的機會。所以，在和您成為朋友之後，我一直是在用很快樂，很敬畏的心態來麵對我們彼此的關係。但是很遺憾的是，這種心態隻有我一個人在保持，身為我的朋友的您，卻從來不這樣認為。”
“不是這樣的，艾克，我從來也不是這樣認為的！”
“也許吧，但是誰知道呢？”他的神情無比冷酷：“凱莉小姐，現在可以告訴我，您來這裏有什麽事了嗎？”
他這樣的態度，格蕾絲也不好多要求什麽，隻得道出自己的來意：“艾克先生。我想知道，您一定要我退出這一次的演出合同，到底是為什麽？還是您知道什麽？”
艾飛推得幹幹淨淨：“我不知道。我向您提出這樣的要求，請求，隻是因為我知道核爆炸可能會給影片的拍攝帶來危險。其他的，我不知道。而且，您認為現在再說這樣的話不嫌太晚了嗎？”
“不，我還沒有……和他們正式簽約。我想，”
“明白了。恭喜您。”艾飛站了起來，向她伸出了手：“凱莉小姐，如果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
格蕾絲立刻和他握了下手：“對不起，不打擾您的工作了，再見。”
“再見。”
卡爾等人走出他的辦公室，各自回到自己的辦公區去了，隻有雨宮井子還站在那裏，她還有事呢！誰知道隻過了幾分鍾的時間，就看見格蕾絲腳步急匆匆的走了出來，低著頭快步向前走：“凱莉小姐？凱莉小姐？”她在後麵追了幾步：“您……怎麽了？”
格蕾絲真的不想在別人麵前落淚，尤其是不想在她的麵前：“沒什麽，我……說完了，該走了。”
“請等一等。凱莉小姐。”雨宮井子卻發現了她神情的不自然，繼續在後麵跟著：“是不是小艾君……對您說了什麽？”
格蕾絲忽的轉過身來：“這些話您為什麽不去問您的未婚夫？問我做什麽？”
“誒？”
“對不起！對不起，女士，我……真的是對不起！”
“凱莉小姐？如果您想……和什麽人說說話的話，我會在這裏。”
格蕾絲的眼淚終於忍不住了：“您？”
“啊！※*#@！我是說，明白了。”雨宮苦笑著：“您真的是，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情呢！”
“您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我想是的吧？小艾君是這樣一個敏感的家夥呢！”雨宮井子撲哧一笑：“他給人的感覺似乎完全不是這樣的？也許，凱莉小姐，您確實是傷害到了他吧？”
“……”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對於和您的友誼從來都是很看重的。他在回到美國之後，還特別給您寫了一封信，嗯，是關於我們之間的事情的，您收到了嗎？”
“沒有。”
“唔，可能因為什麽事被他給耽擱了吧？”
格蕾絲左右打量了她一會兒：“你們已經訂婚了嗎？”
“誒？”這樣的話題讓雨宮臉紅：“嗨咿！小艾君……和我，訂婚了。”
“恭喜你們。”
雨宮井子不好意思的把手放到桌下，不大願意讓對方看到她手上戴著的戒指：“凱莉小姐，很對不起，我本來是……”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格蕾絲微微一笑：“和我說說你們的事情，好嗎？”
“我們的事情？”
“是啊，對於您和艾克先生的事情，我覺得有點好奇呢。能告訴我是怎麽開始的嗎？”
“哪兒有問別人這樣的問題的嘛？”
格蕾絲今天第一次lou出開心的笑容：“天啊，您真美！我現在有點知道他為什麽會選擇您了。”
“真的嗎？”聽到來自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美國女郎的讚美，雨宮真誠的笑開了，卻又趕緊說道：“哪兒啊！凱莉小姐才是真的美麗呢！這是我的真心話來的。”
“是啊，我也很美。哈！”她哼了一聲，無所謂的搖搖頭：“和我說說你們的事情吧？和其他的人分享自己的喜悅。這份快樂也會加倍，這句話您不知道嗎？”
“好吧，如果您真的想知道的話……”雨宮井子也確實是想和別人分享這份快樂，當下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艾飛還不知道來自國內的好消息，現在的他正在為工廠那邊的事情發愁：“……關於加班費的問題，我們已經商討過了，您有什麽不同的意見嗎？”
“是的，先生，按照上一次，也就是在您離開美國之前的一次進行的加薪措施，這一次如果按照全新的工資標準確定加班費的話，我們的成本會比現在上升10。這樣會大大的壓縮我們的利潤空間，所以，我的意見是，艾克先生，我們是不是可以和大家坐下來商定一下關於加班費的問題？和所有的員工在一起……商議一下？”
艾飛熟練的擺弄著手裏的鉛筆，對著話筒低聲說道：“那麽您認為呢？”
“我認為，我們應該可以暫時用原本的基數發放加班費，剩餘的部分，可以在年終獎環節中隨同發放。”
“很不錯的主意。您認為有多少人會同意您的觀點？”
“呃……”可能是因為看不見彼此的緣故，考林斯沒有注意他的語氣和神情的變化：“艾克先生，我已經和一部分員工取得了一致意見，其中包括黑絲廷斯夫人的同意。”
“負責白人工作組的嘉士伯夫人呢？”
“嗯。我們還沒有達成一致。”
“哈哈！當然沒有。”艾飛笑了幾聲：“考林斯先生，我請您到我的工廠裏，是負責生產和服裝的製作，財務上的事情，希望您不要過多的詢問，可以嗎？”
“對不起，先生，我隻是……”
“我知道您這是在為公司考慮，但是如果這樣一來的話，就會有一連串的負麵影響。最簡單的一點，工人們會認為公司現在的狀況不好。甚至連加班費都拿不出來了；如果給什麽新聞媒體知道了這件事，更是不好收拾；第三，也幾聲更重要的一點，安迪，我想我不想您也知道，身為一個黑人，在這樣的時代負責管理一群白人員工，會引起他們內心多麽大的反彈，如果這件事被別人知道是您的建議，你認為會有什麽樣的嚴重後果？”
“對不起，先生。”
“考林斯，管理好屬於您自己的工作，為我和公司製作出更多的成品服裝供應到市場，其他的事情，由我來負責管理，好嗎？”
“是的，先生。”
剛剛結束和考林斯的通話，溫妮就敲門進來了：“艾克先生，壞消息。”
“怎麽了？”
“我剛剛收到梅根先生從醫院打來的電話，他的妻子去世了5分鍾之前。”
“我知道了，讓傑克過來。”
傑克.克萊爾進來的時候，艾飛正從辦公室的衣櫃中拿出一件出席葬禮時會用到的黑色西裝，白色襯衣和黑色領帶準備換上：“知道梅根先生的事情了嗎？”
“是的，先生，我也是剛才聽到。”
“你……去換一下衣服，我們等一會兒去醫院。哦，美國人的習慣，這種情況下可以去醫院嗎？”
傑克笑了一下：“一般情況下，先生，我們還是到他的家中去為好。我想，等一會兒梅根先生家應該就會有人負責這件事了。”
“到卡爾先生去報備一下，拿上一部分現金。我們過去。”
“現金？”
“是啊，東方人的習慣，在遇到這樣的事情的時候，是要奉上一份奠儀的。”
“那麽？”
“哦，拿500美金。回頭我會補上。”艾飛向外麵看了一眼：“雨宮呢？誰知道她到哪裏去了？”
格蕾絲終於點點頭：“還從來不知道艾克先生原來是這樣有勇氣的人呢！”
“是啊。事情發生的時候，我也嚇傻了。直到過了很久，才覺得疼痛。我是說，我的臉。”
“嗬嗬……真的很疼嗎？”
雨宮井子也笑開了：“之後，我們就在……一起了。凱莉小姐，我知道您會因為這件事生我的氣，但是，不論什麽人說些什麽，我都不想去管了！我隻要小艾君快樂，他……想我成為他的妻子，我就要成為他的妻子，讓他幸福，讓他快樂，不論什麽樣的困難我也可以麵對的！”
“凱莉小姐，如果您一定要生氣，責怪什麽人的話，就請您責怪我吧。是我做……錯了事情，對不起！”
“不，雨宮女士，這件事是我做錯了。我怪不到任何人，實際上，現在是艾克在生我的氣，這也是我應得的。”
“凱莉小姐……”她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小艾君可能隻是一時很生氣。唔，他這個人很容易哄的。有時候，甚至像個孩子。”
格蕾絲好笑的抿起的嘴唇：“是的，這是真的。在日本的時候就是這樣，即使有部下表現出不合他的意的時候，他也隻是在語言上訓斥一下，過幾天就會不在意了。我想，和您因為一些事造成的誤會，大約也可以吧？”
“希望這樣吧。”格蕾絲美目流盼：“是艾克先生？”
雨宮井子回頭望過去，可不是嗎？艾飛正在和傑克說著話向外走，從咖啡廳的位置看過去不是很清楚，但是兩個人的表情有點嚴肅，是不是出事了？
兩個人趕緊追了出來，見到他的時候才注意，他居然穿了一身純黑色的西裝，打著同色的領帶：“小艾君，出事了？”
艾飛沒有想到在這裏遇見她們：“你們，怎麽在這裏？”
“我和凱莉小姐在咖啡廳坐了一會兒，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兩個事情，第一是關於工廠那邊的，考林斯就加班費的情況給我打來了電話，雨宮，等一會兒您去一次，詢問一下情況，任何知會卡爾；第二，梅根先生的太太過世了，我和傑克去探望一下。”
快速的交代了幾聲，他的眼神落在格蕾絲的臉上：“嗨！”
格蕾絲無端想到雨宮井子和他說的話，心中更覺得好笑：“嘻嘻！”
幾個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她笑什麽：“那麽，就這樣，公司有什麽事情的話，等我回來再說。”
“啊，電報！”一直到奔馳車開遠了，雨宮才想起來，這封帶來好消息的電報還在自己手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