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惱人的問題（2）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啊？”阿爾伯特拍了拍她的手背：“親愛的。請相信我，如果真的有危險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讓您去做的。而且，休斯先生也和當地的科學家聯係過了，不是嗎？對方保證，這一次的拍攝不會受到任何影響的。您忘記了嗎？”
“不，我沒有。隻是，艾克先生剛剛來過，他對我說，這一次的拍攝有很大的危險性，核爆炸的威力被大大的低估了。……”
“親愛的，不要為其他人的胡言亂語幹擾到你的情緒，好嗎？雖然他們曾經受到過原子彈的轟炸，也不能就這樣認為，他們對核武器的了解比任何人都多吧？”
一句話出口，大衛和格蕾絲都微笑起來：“好吧，就按照您說的，我去換衣服，等一會兒下樓去簽約。”
“這才是我的好女孩兒呢！”
酒店樓下的宴會廳，早有記者們等候在了這裏，準備就今天的影片正式簽約儀式報道一番。一個個交頭接耳，在等待著。
對麵一拉溜的長桌後麵，坐著幾個人，分別是影片的出品人霍華德.休斯，男主角加裏.格蘭特，導演史蒂夫.提尼，也是在等待著女主角的出場。
格蕾絲沒有讓大家等很久，在經紀人和助理的陪同下來到了新聞發布會現場：“對不起，我是不是來晚了？”
幾個男士無比有風度的站了起來：“不，凱莉小姐，不晚。”
格蕾絲在長桌後麵坐下，有現場工作人員為霍華德拿過一支筆，後者在一個本本上寫了幾個字：“女士們先生們，請大家……”
“對不起！”格蕾絲也不知道想起來什麽了，突然攔住了他的話頭：“休斯先生，在正式開始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請問您，可以嗎？”
“呃……”她的這種做法無疑是很失禮的，但是話已出口，霍華德也不好拒絕：“當然，凱莉小姐，當然。”
“我的一個……認識的先生說，這一次的拍攝可能會受到核爆炸的影響，對於演員，劇組工作人員的安全都沒有任何的保障。請問，這是真的嗎？”
霍華德下意識的揉揉巨大的鼻子：“對不起，凱莉小姐。我想，這件事我已經給過您很正式的答複了。雖然我們的拍攝場地距離核試驗的基地很近，卻絕對不會有什麽負麵的影響的。這件事，我的助理已經征詢過基地的首席專家羅伯特先生。”
“但是，如果萬一出現任何危險呢？”
霍華德心中暗怒：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題，不是存心搗蛋嗎？有心發作，這麽多記者在眼巴巴的看著，卻萬萬不能，隻得繼續裝出一副笑臉：“凱莉小姐，我可以讓您絕對的放心！核爆炸會帶來的危險是絕對不會存在的。我們的劇組人員也將會在一個完全安全的環境下進行拍攝工作，這樣的回答您滿意了嗎？”
“是的，我很滿意。”格蕾絲破顏一笑：“對不起，打擾了您的工作，請繼續。”
是簽約會，實際上不過是走一個過場，把情況向新聞界的來賓通報一下，正式的簽約卻不會是在這裏完成，而是要到一個相對比較安靜的環境去做的――例如客房中。
本來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偏偏到了該格蕾絲本人簽字――完成最後一個步驟的時候，她居然又無端的懷疑起來：艾克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和自己要求，不要接受這樣一份工作。或者，他真的不是在開玩笑？他真的是有什麽獨到的見解的？
一支鋼筆握在手中，格蕾絲卻遲遲不肯落下，周圍的幾個人麵麵相覷：“凱莉小姐，還有什麽問題嗎？”
“對不起。這份合同我還不能同意。”
這一次，霍華德終於忍不住了：“凱莉小姐？您……這樣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對不起，我知道我的做法有多麽過分，但是，請原諒，我現在真的不能簽署這樣的合同。”
“為什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不但是霍華德發怒，甚至是阿爾伯特也有點不高興了，向眾人歉意的一笑：“對不起，先生們，請允許我和凱莉小姐單獨說幾句話，可以嗎？”
拉著格蕾絲走到房間中，阿爾伯特一張滿是皺紋的臉都快滴出血來：“凱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
“怎麽，即使是和我，您的經紀人也不能談嗎？”
格蕾絲慢吞吞的把自己的頭發盤起後挽成了一個鬏鬏：“對不起，阿爾伯，雖然……雖然我因為某件事很生艾克先生的氣，甚至連朋友都不願意和他繼續做，但是他說的話我不能就這樣當做沒有聽見。知道嗎？從我們認識以來，他還從來沒有和我撒過謊呢！”
“認識以來？凱莉，您和他認識多久了？又和他有過多久的交往？你們進行過幾次談話？”阿爾伯特憤怒的在房間中轉了幾圈：“隻憑一個日本人的說話你就要放棄掉這樣的機會？你不知道嗎？這個民族從來都是撒謊成性的！”
“阿爾伯特先生，請您對別人保持起碼的禮貌，好嗎？更不用提這個別人還是我的朋友！”
“朋友？我當您已經不再是他的朋友了呢！”阿爾伯特也覺得自己的話有點過分，隨後放緩了語氣：“凱莉。在事情還沒有到不能收拾之前，我們出去簽字，然後，……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會帶你向休斯先生道歉。可以嗎？”
“不，……”格蕾絲突然來了倔勁兒：“這件事……先放一放，我要和艾克先生再見一次。”
“在這個時候？”
“是的，這個時候。”她彎腰拎起自己的挎包：“我出去一次，一個人。”
雨宮井子開心極了，放在口袋裏的手緊緊地捏著電報，恨不得讓全世界所有的人都能分享自己的好心情：來自日本的電報內容很少，隻有幾個字：簽約，等待中！
艾君看到這樣的電報一定會無比興奮吧？嘻嘻！這說明他的功夫沒有白費，這一次回到日本，也不是浪費時間。記得當初自己還曾經懷疑過他的決斷呢，現在想起來真是蠻可笑的呢！
一步走進電梯，正要關門，外麵被人一把拉住：“對不起，請等一等！”
電梯門關上又打開，裏外兩個女人看見對方的臉龐，都是一愣：“凱莉……小姐？（您？）”
在一愣之後，兩個人心裏的這份尷尬就甭提了！這時候如果退出卻又顯得太過做作，沒辦法。格蕾絲勉強點點頭，走進了電梯，卻找了個角落站著，一句話也不說。
她不說話，雨宮更不好搭腔，好在電梯運行得很快，很快就來到了所在的樓層，二女一言不發的走出電梯，走進了辦公區：“雨宮女士，您回來了？呃……”
一個很苗條，卻滿臉雀斑的女孩兒笑眯眯的迎了過來。在和雨宮打過招呼之後，一眼瞄見了她身後的格蕾絲.凱莉，微張開嘴巴呆在那裏，很明顯是認出了她：“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
“呃……艾克先生在開會，他在等著您過去……”
“好吧，我馬上就過去。”揮退了女職員，雨宮慢慢的轉過身：“凱莉小姐……您來這裏，是……”
凱莉當然也聽見了她們的對話，撇撇嘴角：“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艾克先生單獨說幾句話，行嗎？當然，希望您不要再吞下這句話了吧？”
雨宮井子一開始沒聽懂，轉瞬間臉就紅了，但是她的口舌之利遠遠比不來對方，訥訥了半天，紅著臉在前麵一擺手：“請和我這邊走。”
艾飛正在開會，關於這一次的時裝周的內容：“我看了昨天晚上的演出，做的好，卡爾。”
“謝謝您，先生。”
“第二個要特別提出的是文森特.格雷厄姆設計的全新服裝，能夠想到用本來不是特別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服裝，卻經過全新的搭配之後，能夠給觀眾留下這樣深刻的印象？nicedone,年輕人！”
文森特是來自阿拉巴馬州的年輕人，說話有很濃的南方口音，乍聽起來有點像艾飛後世非常喜歡的影星約翰.屈伏塔，卻沒有後者的那麽沙啞，相反，年輕人的嗓音相當的洪亮：“實際上隻是在家中偶然想到的這個點子，嗯，我是最近才搬到新家中的，在整理房間和布置牆上的裝飾的時候，因為原來的主人留下了淡紫色的牆壁，如果要把這樣的一大麵牆全部塗抹成我喜歡的米白色，實在是太耗費時間和精力了，所以，我就隻能把原來準備訂購的原色的茶幾和沙發退掉，順便說一聲。真的是為我省了不少錢呢！”
眾人輕笑起來：“……在這種情況下，因為要照顧到一部分環境需要作出的必要的改變，讓我想到了，是不是可以用一的方法把原本一些未必能夠搭配在一起的服裝聯係起來？事實是……”他聳了一下肩膀：“效果還不錯！”
“當然不錯，簡直是太不錯了！”艾飛微笑著點點頭：“不但是可以通過這樣的一次機會展現一些普通服裝通過全新搭配帶來的視覺效果，可以借助這一次的機會，更多的增加生產，而且，最主要的是，可以通過這樣的一次機會證明，即使沒有艾克先生，隻憑來自美國的設計師，也可以完全占領市場！先生們，這才是我最開心的一件事！”
“是的，艾克，我們一定可以的。”
“我們說一下在時裝周之後的工作，卡爾，關於工廠那邊的情況，一直是您和雨宮在負責的，你來解釋一下。”
“服裝成衣廠的工作最近……我沒有很去過問，尤其是在雨宮女士負責的情況下。”卡爾在沙發上坐直了一點：“這件事，還是等到……雨宮女士回來之後再說吧？”
“嘻嘻！”一個叫馬修.洛佩斯的設計師詭異的一笑：“也許，我們雨宮等到雨宮女士來給我們匯報？！”
“也許，我應該把你從公司中開出去。”艾飛冷冰冰的說道，弄得空氣驟然一緊，讓說話的年輕人也趕緊收斂了嬉皮笑臉，好在他沒有繼續就這個問題說下去，而是換了話題：“卡爾，您現在的身份是公司的經理人，我希望您可以承擔起自己在擔任這個職務時的責任來，公司的設計師團隊和工廠的製作是合二為一的，不要因為現在是什麽人在負責，……我是說，不要因為負責人是什麽人而覺得不方便，您懂我的意思了嗎？”
“是的，先生，我懂了。”
“傑克，您出去雨宮如果回來了，就讓她進來。”
“是的，先生。”傑克剛剛站起，雨宮井子和格蕾絲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辦公室的窗口：“她回來了……還有客人？”
眾人紛紛起立，向進門的兩個女士點頭致意：“女士們。”
格蕾絲還好，雨宮卻不大習慣這種西方人的男士風度，微側著頭，可愛的笑了一下：“你們好。哦，先生，凱莉小姐來了，她想和您見一麵。”
“是啊，我看見了。”艾飛鼻子中哼了一聲，也隨著眾人站了起立：“有事嗎？”
其他的人都不知道今天早些時候發生在兩個人身上的一幕，看他表情這樣冷淡的麵對著格蕾絲，都有點不解：“哦，凱莉小姐，請坐下吧。”還是那個馬修，很是殷勤的搬來了一把椅子。
格蕾絲的眼睛一直盯著艾飛，微笑著點點頭：“謝謝您，先生。”
“哪裏，不用客氣。”
“我在問您的話，有事嗎？”
“艾克先生……”格蕾絲低著頭，聲音受到壓迫發出，比平時有點低沉：“我能和您單獨談幾分鍾嗎？”
“一你們聽見女士的請求了？雨宮，您不用走。”
雨宮有心留下，卻正好和格蕾絲哀求的眼神接觸上，隻得搖搖頭：“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我先出去了。”
眾人魚貫而出，溫妮卻又出現在門口：“凱莉小姐，您喝點什麽嗎？”
“不，她不需要，我也不需要，您出去吧。”艾飛這時候完全沒有了風度：“那麽，凱莉小姐，人都走了，你想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