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意想不到的來客(1)
離得還有點距離。就可以看見梅根家門口停著幾輛汽車，不用問，這一定是他的朋友或者家人從不同的地方趕來了吧？果然，就在他們的汽車停路邊的過程中，也可以看見從門中有人進進出出，看他們的穿戴，很明顯，是來吊唁的。
兩個人走上樓梯，按響了門鈴，幾乎是立刻的，門裏就有了回聲：“是的？”
門被人拉個身材高大的漢子擋住了屋裏射出的燈光：“請問，這裏是梅根.泰瑟先生的家嗎？”
“是的，”大個子男人的眼神在傑克臉上劃過，立刻落在了艾飛身上，一個亞洲人麵孔的家夥……啊，知道了，聽說了麥克（梅根的昵稱）是在給一個日本人工作，不會就是他吧？
“我們是梅根先生的同事，知道了他的不幸遭遇，對不起。能讓我們進去嗎？”
“當然，當然。”男人閃開了去路，讓兩個人進了屋。喝！裏麵好多的人啊。一色的白人男子，有高有矮，有胖有瘦，看年紀大約都是和梅根差不多，不知道他們是什麽關係。
給他們開門的男人向兩個人點點頭：“您好，我是曼尼.休斯，梅根的姐夫。”
“啊，您好。”兩個人和曼尼握手，互相報上了名字。
“艾克先生？”曼尼對他倒沒有什麽惡感，可能是知道了艾飛曾經拿了錢給對方治病的事情吧：“謝謝您的到來。”
“這是應該的。”艾飛勉強一笑：“作為梅根先生的同事，我想我有必要來探望一次。哦，我在貴國的時間不是很長，一些禮節不是特別懂，所以，就按照我國的風俗，準備了一份奠儀，請您收下。”
“誒？”這樣的一份風俗和美國人習慣接受的確實不大一樣，有心不接受，對方已經拿了出來，而且他也說得清楚，這是按照日本的禮節而來的，有心拿過來，又不是很合適。一猶豫間，艾飛已經把錢放到了他的手裏：“那……好吧，這件事我會告訴梅根。”
“那麽。有什麽是需要我幫助的，請您隻管說，我會盡可能的提供幫助的。”
“謝謝您，艾克先生。我想，您已經給我們提供了很大的幫助了。哦，請進來吧，我來為您介紹一下。”曼尼帶著兩個人走進客廳，給他們一一作著介紹，原來，這些人都是梅根當年的戰友，現在的朋友――當然，都是居住在紐約市的一群人。還有其他的一些人，不過因為距離比較遠，怕是不能趕過來了。
屋裏突然多出了一個日本人，讓這些當年在戰場上生死與共的戰友們都覺得有點不適應，畢竟，就如同梅根想的那樣，當年曾經打過他們，現在要和他們共聚一堂，這份心裏上的難過勁就甭提了！場麵變得非常的尷尬，連帶著同是美國人的傑克也沒有人理了。
艾飛感覺到了氣氛環境的不正常。也不多停留：“曼尼先生，我想，我還是和我的同事告辭吧。”
“哦，不，艾克先生，請您等一會兒好嗎？麥克很快就回來了。”
“不，我來這裏隻是想向梅根先生致以我的哀悼，目的達到，我就不要多停留了。再見，先生們。”
“……”周圍的人也不和她說話，有禮貌的隻是端了一下酒杯，沒有禮貌的，甚至就裝作沒有聽見一般。一直到曼尼把他們送到門口，才有機會道歉：“艾克先生，很是對不起，麥克的朋友，因為一些原因……對您很沒有禮貌。請您原諒。”
“這沒什麽。”艾飛一笑：“相信我，我見到過更沒有禮貌的對待。不用放在心上的。那麽，就這樣，我們走了。”
兩個人正要走下台階，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路邊，兩個孩子快步鑽了出來，接下來下來的正是梅根.泰瑟，在他的身邊還有一位女士，看不大清楚容貌；“艾克先生？克萊爾先生？你們怎麽來了？”
曼尼替他把情況說了一遍，最後又拿出了剛才奉上的奠儀：“麥克？”
“啊……”梅根也確實有一點軍人的氣概，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點點頭，把錢接了過來：“那麽。謝謝您了，艾克先生。”
借著昏黃的路燈艾飛才看見，梅根的腿邊站著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兒大一點，正在領著女孩兒的手，眨著藍色的大眼睛瞟啊瞟的：“這是您的孩子？好可愛啊！”
“傑米，塔倫，這位是艾克先生。”
“艾克先生，晚上好。”
“晚上好，孩子們，第一次見到日本人，是不是覺得奇怪？這樣一個回頭可以嚇死牛的家夥，到我家門口來做什麽？”
“嘻嘻！”兩個孩子被他的話逗笑了。
“好吧，我知道在這樣的時刻開玩笑不是很適宜，但是，孩子們，我隻是希望你們可以快樂起來，我想，你們的媽媽在天上，也會希望看到你們快樂的笑臉的。”
艾飛在生活裏是個很悶的家夥，但是每當他故意開玩笑，或者想說一些令人感動的話的時候。卻總是非常的有效果，這一次也不例外。兩個孩子的眼圈立刻紅了起來：“謝謝您，先生，我們會的。”
和兩個孩子打過招呼，艾飛像想起來什麽似的，找傑克要來了車鑰匙：“汽車暫時留在你這裏，可能這幾天會有用處，喂，不要碰撞啊，否則的話，要賠的。”
梅根也不和他客氣。接過了車鑰匙：“謝謝您，先生。我會很小心的。”
“就這樣，我和傑克要回去了。再見。有任何需要的話，給我打電話。”
“再見先生，祝您晚安。”
“也祝您和孩子們晚安。再見夫人。”
把汽車留給了梅根，兩個人隻能坐出租車回家的，好在傑克家距離艾飛家不算很遠，可以坐一輛車同行：“艾克先生，您從來都是這樣好心的嗎？”
“當然不是?的。”在黑暗的車廂裏艾飛點上了一支煙：“在日本的我是很凶惡的，主要這裏是美國，身為一個外國人，要在這裏生存，首先要做的就是與人為善，所以，我一直是在壓抑著自己的獸性的。順便提一句，傑克，可不要惹我啊！”
年輕人嗬嗬的笑開了：“您不會的。”
“是啊，我當然不會。”艾飛也笑了。
“艾克先生，您真的要和雨宮女士結婚嗎？”
“日本人即使是想娶一個美國人，怕也有太大的難度吧？我可不想在辦公室的窗口看見樓下有人舉著牌子抗議，上麵寫著：‘黃皮猴子滾出去！’之類的字樣。所以，日本人就成為了我的第一選擇。”
“但是，你們的年齡呢？”
“年齡嘛，不是您想象中的那麽大的問題，因為一些很固有的思想認為，男人應該比女人大才是更好的選擇。實際上，這正好相反。”
“相反？”
“誒！”坐在出租車裏左右無事，艾飛又開始賣弄：“我想你一定也知道，女性因為生理的原因，普遍比男性要早熟一些，對吧？”
“對啊？有什麽問題嗎？”
“是這樣的，傑克，女人因為特殊的生理問題，會在高中或者更早的時候出現她的第一次初潮，在這樣的一種生理原因支配下，她們的精神會變得煩躁，身體會變得不舒服。當然力上就會出現一點點的偏差，所以，在高中之後，一直到大學畢業走入社會，都是一種男性為主導的環境，你真的認為現在社會以男性為主導是沒有原因的？還是隻因為這是從遠古流傳下來的父係社會的常態？不是?的，這是因為女性的身體，生理原因影響到的。”
“……綜上，男人在生命的過程中是不斷的發育和進化的，而女性，在這方麵相對來說就會慢一些，所以，我個人認為，完美的夫妻應該是小男大女的結合。當然，這種結合是出於理論的角度，更多的人的選擇都是相反的。”
傑克微笑起來：“您……怎麽會知道這麽多的東西的？”
“很簡單，因為我的大腦是倉鼠踩著輪子驅動的。和一般人不是很一樣哩。”
“哈哈哈！”傑克連同開車的司機同時大笑了起來。
一路說笑著回到了萊辛大街，艾飛結過錢，走進了公寓大門：“啊！”
加藤前一笑眯眯的站起來鞠躬行禮：“這麽晚的時候突然登門打擾，請原諒！”
艾飛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加藤前一居然出現在自己美國的家中，當下一句整話也說不出來了：“您……您。您您？”
雨宮井子端著咖啡從廚房的方向走了出來：“回來了？辛苦了。”
“誒！這一次到美國來，因為是臨時決定的，所以，沒有提前給您打招呼就登門了，請您原諒。”
他甚至連還禮都忘記了：“哪裏，哪裏。請坐。”
雨宮井子儼然一個無比熟練的女主人：“請坐吧，加藤君，自從去年在國內相見，就再也沒有見到您了。後來回國的時候才知道，您已經辭職了，真是覺得好遺憾啊！”
“誒！像我再也的人選擇突然離職，回想起來真是我所做過的最有勇氣的一件事呢！哦，還應該感謝艾君對我任性的容忍。”
“哪裏，我一直認為，到了50歲的男人，是有權利自私一次的。”
“嗬嗬……”加藤前一微笑起來：“艾君，這一次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請您幫助的。”
“很……好吧，雨宮，給我也倒一杯咖啡，加藤君，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嗨咿！馬上就來。”
於是，艾飛和加藤前一分別坐在沙發上：“怎麽樣，加藤君，您現在的工作……怎麽樣？”
“誒！從公司離開之後，通過我的一個老同學的邀請，現在在總務廳擔任一個閑職。”
“總務廳？”艾飛大吃一驚：“好棒啊！是政府的總務廳嗎？”
“嗨咿！不過隻是一個閑職，負責一些日常很瑣碎的工作，一些事情弄得我很是頭疼。好吧，不說我的事情了這一次的來意吧。我是和野村君一起到美國來，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人員，主要目的是為即將在明年下半年開始運營的新機場選擇一些常用機型的。嗯，和美國的波音公司。”
“厲害啊！加藤君現在做起國際生意來了？”
“哪兒啊！如果說什麽國際生意，也是艾君的強項，我這樣的一個老人，不過是給別人擔任一下助理而已，您能相信嗎？一個55歲的助理？哈！簡直是……瘋狂！”
“這是您的選擇？”
“是啊，我的選擇。知道嗎？艾君，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在公司的生活已經很長期的養成了我懶惰的個性，現在突然離開，您簡直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勁才能在每天早晨從床上爬起來！我現在連和憐子說話的時間都沒有了。”
麵對這樣的說話，艾飛隻能選擇沉默：當初誰讓你一定要辭職來著？是有人逼你是怎麽著？
加藤前一也想到了自己話中的問題，掩飾的一笑：“艾君，這一次到美國來，除了要準備和美國方麵進行飛機購買合同的商討和簽訂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工作，就要依您的力量了。”
“我的力量？什麽意思？”
“服裝設計。”
“誒？”
經過加藤前一的解釋，艾飛才知道是怎麽回事。經過在美國將近兩年的打拚，他的名字不但已經在紐約，在美國打響，甚至是在日本，也早已經有無數的人在關注著他，天知道，日本人還從來沒有在這種隻有西方人主宰的世界裏有過任何建樹呢！
他雖然中間回國幾次，卻始終沒有非常深入了了解他的名字現在在日本國民中的地位，說起來，日本人經過二戰的慘痛教訓，也確實需要一個能夠在國際上叫得響的名字來振奮士氣了，於是，他正好出現，成為了這個被選中的家夥！
而這一次加藤前一到美國來，除了飛機購買的事情之外，就是想請他幫助，為即將投入運營的航空公司以及需要的工作人員設計製服！在加藤前一一些人看來，這件工作比起他不是很熟悉的地產招標――是的加藤前一也注意到了報紙上刊登了一些關於艾氏建設公司這一次獲得機場擴建工程標書的新聞――更來得手到擒來才是的呢！
所以，在加藤前一的推薦下――可笑的是，這還是在他們沒有見到艾飛的情況下做出的選擇呢――幾個人借這一次機會來到了美國，請他設計一套可以完全的代表日本國民性和民族性的空乘人員及地麵工作人員的服裝！
聽加藤前一把原委講述一遍，艾飛難得的猶豫了一下：“加藤君，我很感謝您對我的推薦，但是我想，這份工作我可能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