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滴水濺落在油鍋之中, 引發了讓人無法控製的結果。

瞬息的發展根本讓人始料不及,無法控製。

沒有人會喜歡戰爭,那些口中說著“打起來”“打起來”的人, 根本沒有真正見識過戰爭的可怕。

過去的小打小鬧和真正的戰爭不同, 當戰火在第一座城市展開時,硝煙響起時,血液濺落在臉上、活生生的人在眼前倒下時——還將這一切當做遊戲的人, 才真切意識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

玩家和玩家之間的爭鬥隻是遊戲,過去很少會涉及到這麽大量的平民。

嘴巴上說的簡單, 沒有真正見識過的人,是無法對過往進行評價的。

為什麽人人追求和平,期待白鴿自由飛起。

玩家和玩家之間的戰鬥就像是打鬧,但是當涉及到那麽大量的平民之中, 玩家們也意識到這場戰鬥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簡單了。

當然, 如果封泉和安迪弗沒有提前互相對好劇本, 這真的會演變成一場災難。

之前讓玩家們繪製的陣法在這一刻派上了用法。玩家們來自於一個沒有魔法的世界,他們的常識和知識都和魔法沒有任何關聯。

因此,就算他們找到了魔法的切入點,也不會看懂那個陣法真正的左右——哪怕是他們玩家一點一點按照坐標繪製出來的。

之前在典禮的時候,安迪弗沒有說錯,這個陣法的確是可以給封泉帶來一點麻煩,但這隻是為了正常發展留下證據和線索而已。

先不提皇族那邊會調查, 玩家這邊的考據黨也有一堆,他們會很好奇這些的發展, 然後去觀察細節的。

但是這些都不是陣法的真實作用。

別忘了封泉最擅長的是什麽——他擅長空間魔法, 尤其是在得到了龍的天賦技能之後, 他就更擅長了。

所以這些陣法籠罩著的城鎮之中的居民, 在戰爭的一開始,就被封泉連城帶人丟到了另外的空間,留在原地的隻是一個幻想。

於是在這個幻想之中,玩家們見到了黑色的魔法師,抬手之間,黑色的陣法升起,和黑色城堡之下的黑色魔法陣隱隱呼應,以及隨後出現的平民逃竄尖叫的畫麵。

曾經由玩家親手繪製下的陣法,造成了這樣的後果——在玩家們的視角之中,就是這樣。

黑色的魔法師行動太過迅速以及凶殘,就連黛爾菲娜,也無法再對此進行阻止。在這個時候,可以阻止對方的隻有能力與之相仿的安迪弗!

封泉這麽做的理由很簡單——因為真的有很多玩家,是純粹的“第四天災”,他們是真的將這個世界當成遊戲,因此,真的需要殺人的任務,他們真的會接,且不會存在負罪感。

黑暗屬性的玩家為什麽要在乎普通人的安全呢?用普通人的生命威脅教會如何?有不少人會抱有這樣嚐試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麽封泉隻要提前把自己這邊可能受到威脅的平民“殺死”,那就完全沒有關係了!

教會那邊是絕不會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而黑暗陣營這邊的城市幹脆直接沒有普通人了,因此,最大程度阻止了玩家的惡意。

有時候封泉都覺得,這個“遊戲”最累的是對付那些無序的玩家。

處理完這些最基礎的,就像是吸收了這些普通人的生命力一般,黑色的魔法師周邊圍繞起更多的黑色霧氣,甚至這份屬於黑暗的汙染,包圍著這些被侵蝕的城市,阻止了他人探尋的目光。

有不少玩家都後悔轉換成黑暗屬性的魔法師了,畢竟有時候,酷和中二,不等於真的想傷害別人。

黑色的霧氣同樣包圍了黑暗的城堡,讓人一眼就明白其中的危險性。

每一個被黑霧包裹的城鎮,都是一場悲慘的屠城災難,這些城市成為了黑暗的怪物及追隨者,教會的人想要找到敵人的蹤影,就必須通過這些城鎮。

玩家的傳送功能被禁止,伊凡納擅不擅長空間魔法不說,但是小龍肯定很擅長。

在城市的黑霧之間,有玩家隱約看到了漆黑的龍翅閃過。

明明這是黑暗和光明的戰鬥,在黑魔法師以一己之力毀滅了數十座城堡為起始,硬生生變成了一場單方麵的追捕戰。

他們的任務,就是要將那些已經被染上了黑色的城鎮,重新恢複成原本的光明。

“簡直就像是葫蘆娃救爺爺一樣,一個接著一個送……”有玩家嘀咕道。

但是現在除了這個辦法,在空間傳送被禁止的前提下,他們想要到達那個黑色的城堡,隻有這個笨辦法。

每一個城市都是一個全新的副本,越是深入,玩家們越是能意思到黑魔法師的殘忍。

距離黑魔法師最近的那一次,是他們踏進了科卡鎮的時候。

科卡鎮是絕大多數玩家最初的記憶,不論是內測還是最初的新手教程副本,科卡鎮的出現總是頻繁的。

他們認識的第一個副本就來源於這裏。

原本光明幹淨的教會在這時化為廢墟,地下室的副本被泯滅,整個城市失去了生命的蹤跡。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看到了背對著他們的黑色魔法師。

“我本來以為你們的速度會更快一點。”長發的魔法師依舊是他那套典型的初始套裝,兜帽遮擋住了他的半張臉,垂落下來的長發也隻有兩縷露在外麵。

玩家隻能看到他嘴角勾起的淺淺弧度,那道笑容沒有任何的溫度,隻讓人背後發涼。

“在他想要對我開戰的那一刻,他就應該想到這個。”黑魔法師這麽低聲說道。

玩家敏銳地注意到,在這一刻開始,黑色的不知名汙泥已經在地麵緩緩凝成了一層薄薄的水麵。

當這層黑色的汙染觸及到玩家的腳麵時,玩家們驚愕的發現自己的血條瞬間下降,汙染的debuff沒有人能堅持一秒。

“告訴你們的聖子吧。”地麵的汙染越來越深,像是要沉沒這座城市一般,黑色的魔法師說道:“接下來的路,除了他之外,沒有人可以踏足。”

“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們。”黑色的魔法師往前走去,黑色的汙染似乎在為他們引路一般:“你們太弱了,連一秒都無法堅持。”

“之前我為你們準備的餐前甜點如何?”黑色的魔法師沒有使用譏諷的口吻,但是過於平淡的陳述口吻,卻依舊讓人火氣上升:“隻是一個最基礎的魔法陣,竟然拖延了你們怔怔一個月的時間。”

然而他說的是事實,說是黑暗和光明的戰鬥,黑暗一方真正出力的卻隻有他一個人——搗亂的玩家根本沒有激起什麽浪花(主要是激起之前,就會被立刻阻止)。

黑魔法師甚至也沒有做什麽,隻是用提前就做好準備的魔法陣,就拖延了教會一個月的時間。

【話說回來,任務讓我們繪製坐標陣法的時候……明明是很早之前了吧?所以在聖子打算成為教皇之前,他就做好了準備?】

【與其說是做好了準備,不如說是他一開始就打算屠城吧……】

【明明隻是遊戲,但是我真的……真的能做噩夢好嗎!!會引起生理不適的啊!做這麽真實真的有必要嗎!】

【所以接下來,好像沒我們什麽事了?】

玩家們的任務結束,之後的戰鬥就像是最初更新的動畫那般,是魔王和聖子單獨的對峙了。

“他是這麽說的嗎?”穿著長袍的金發青年嘴角勾起微笑:“既然如此,我當然要接下他的邀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