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弗和阿維德不歡而散, 玩家們絲毫未曾察覺。

在遊戲裏麵,固定的陣營戰,不固定的幫會戰, 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嗎?尤其是在有人故意限製住了他們戰鬥的區域, 讓他們失去了更直觀感受的能力。

也因此,直到有玩家開始統計投入發現自己不能去的城鎮之後,才恍然發覺了一件事。

【等等?!科卡鎮什麽時候變成了魔王陣營的?我隻是想去伊凡副本看看伊凡而已, 怎麽進不去了?!】

【你的消息也太落後了吧?那片區域不早就被魔王軍打下來了?】

【等等?啥子魔王軍?】

【魔王陣營的統稱,順帶一提, 我們這邊稱之為騎士團(其實我感覺魔王君真的更帥一點)】

黑暗不知不覺已經包裹了最邊緣的城市,他們並非是以一種風卷襲來的態度侵占領地,而是在不知不覺間被黑魔法師們侵蝕。

甚至於他們的占領並不會阻止NPC平日裏進出,僅僅隻屏蔽了非同陣營的玩家出入。就像是最初的科卡鎮, 現在隻有NPC和魔王陣營的可以進出。

所以除了玩家之外, 根本還沒有人意識到這一點, 甚至連玩家都沒有注意到到底是什麽時候被占領的。

所幸,玩家群體一旦大起來,基本上都藏不住什麽秘密,頂多就是會因為越傳越廣而導致真實性沒有那麽高以及誇張化而已。

於是也有黑暗陣營這邊的玩家給出了信息,說是:【每次進入一個城市的時候,都會自動彈出一個任務,要我去某個特定坐標放下專門的道具。】

因為每個玩家得到的坐標都不一樣, 之前有人嚐試著統計過,可惜不是所有玩家都願意說、或者注意到這個信息看論壇什麽的。

但是在剩下願意提供信息的玩家們整理出來的坐標, 隱約是可以看出一個陣法的雛形, 一個將整個城市都包裹在其中的陣法。

說實話, 在有點虛的同時, 這種幫魔王占領地圖什麽的,真的挺帥的!

土著NPC們不知道陣營地的變化,黑魔法師們又默認了這些NPC是自己陣營的,在城鎮之中自然不會發生什麽意外的事情。

黑暗陣營的玩家又不會整天把自己裹得像是黑魔法師——有一個專業的設計師組了個工會,專門用來買賣時裝設計衣服,他們的設計衣物沒有本土的服飾那麽傳統,包含了玩家們這邊時代的新穎時尚感。尤其是他們是先開店的,可以說掌握了財富密碼。

所以土著NPC頂多就是感覺最近出門有那麽一點冷之外,並沒有另外的感受,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邊走過的是黑魔法師。

這種方式的占領地圖,讓站在教會陣營的玩家防不勝防:【好家夥,我以為你們月月和我們打陣營戰是為了讓地圖黑一片,結果你們玩偷家啊!!】

【這叫戰略智慧!擒賊先擒王,這又不是那種規矩多的遊戲,當然是怎麽方便怎麽搞!要不是沒辦法綁架皇帝,我還想直接直接綁來著!】

黑暗陣營藏在暗處,悄無聲息地占領包裹城鎮。

不過就像是剛才說的,玩家這邊藏不住秘密,沒多久,這件事就傳入了教會和皇族耳中。

雖然目前還沒有子民受到破壞和傷害,但是……這樣的行為已經可以說是在和他們宣戰了!

僅僅隻是黑暗和光明的區別的話,那隻是和教會的戰鬥,但是涉及到土地的事情,那麽貴族責無旁貸必須也要加入其中,誰也不希望自己的領地下會藏著最頂尖的黑魔法師的不知名陣法。

唯一所慶幸的是,最先知道消息的是教會,其次是皇族,他們將消息壓下,沒有讓民眾感到恐慌。

安迪弗在看到卡米拉送上來的那個不知名的陣法雛形,一直波瀾不驚的金色眼眸中閃過什麽,他的手指劃過細膩的紙張,上麵由墨水繪製的陣法坐標帶著一點不明顯的墨痕弧度。

卡米拉開口道:“聖子殿下,皇女殿下派人詢問您是否知道這個陣法的含義。”

安迪弗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轉問道:“你認識這個陣法嗎,卡米拉。”

卡米拉這才抬眼仔細看了看擺放在桌麵上的這個圖案,過了一會兒,她搖搖頭:“我不認識。”

“嗯,就這樣回複他們好了。”安迪弗說道。

安迪弗的口吻並不算多認真,這讓卡米拉有點意外,不過她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不曾將疑問說出口,按照他的說法回複了黛爾菲娜派來的女仆。

等卡米拉從門外推門再度進來的時候,他看到了安迪弗重新拿了張紙,似乎在上麵繪製著什麽。當卡米拉進來後,金發聖子也沒有抬頭,而是用著略顯調侃的口吻說道:“你還是太嚴肅了,卡米拉,我以為你會問我理由。”

卡米拉:“……”

可惜就算這樣說,安迪弗依舊沒有給她回答,而是在房間裏等待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皇族和教會還沒說什麽,貴族那邊就著急了起來——畢竟皇城這邊有著足夠嚴密的保護,但是他們的領地或許下一刻就會被占領。

卡米拉幫安迪弗推了不少邀請函,安迪弗開開心心蹲在房間裏,以調查那個陣法為由,不接待任何人。

卡米拉在幫安迪弗整理書櫃的時候,極為難得的主動問道:“殿下,您為什麽不去皇室的藏書館,那裏應該會有更古老的文獻。”

“因為,這一次並不需要答案,卡米拉。”安迪弗意味深長地回答道。

一直到皇帝要求安迪弗出席之後,教會的聖子才施施然拿著自己早一個月前就畫好的陣法,出席了這次的宴會。

而進入房間之後,安迪弗有些意外,因為他看到了這一次竟然是黛爾菲娜出席,而不是向來被作為皇二代代表的賽勒斯。

黛爾菲娜依舊穿著華麗的長裙,足以吸引房間內所有人的注意。

安迪弗安安靜靜坐在另一邊,聽著這些人討論這件事——他們不知道伊凡納的身份,因此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試探皇帝的耐心。

眾所周知,教會和皇室都是厭惡黑暗的,因此他們不吝嗇將最邪惡糟糕扭曲的想法代入那個不曾出現過的“魔王”。

甚至這個“魔王”本人從未承認過這個稱呼,單純隻是在玩家堆裏麵擴散開來的稱號。

至於他所居住的城堡——那本來就是他家不是嗎?

安迪弗看著黛爾菲娜用扇子擋住臉,猶如紅寶石一般的眼睛中的所有情緒都冷凝住了,但是這一切都被很好的忍耐下來了。安迪弗不知道黛爾菲娜不是因為自己的弟弟被曲解咒罵感到氣惱,還是單純的覺得皇室的身份被輕視了感到不愉。

皇帝倒是依舊那般慵懶淡然的模樣,自從小一輩成長之後,皇帝就很少露麵了,甚至異鄉人(玩家)的相關工作和責任,他都交給了賽勒斯和手下配合。而賽勒斯又開開心心和黛爾菲娜配合,結果不知不覺間,工作全被黛爾菲娜承包了。

這也是黛爾菲娜這一次會出席的原因——這也是玩家帶來的一個影響,在玩家的概念裏人人平等,男女自然也是平等的。她們完全不接受任何土著(包括玩家)的pua,還反向將這個思維滲透進了這個世界。

甚至還說服了不少“女性NPC”和家暴啃老出軌的老公離婚。

最初肯定是沒有人願意的,太超出常理了,但是誰讓玩家嘴皮子利索,又能打呢?

這也讓黛爾菲娜麵前道路的擋路石被掃掉了不少。

皇帝隨意地擺了下手,原本吵鬧的貴族們就安靜了下來,皇帝示意了黛爾菲娜開口,而黛爾菲娜直接將話題轉到了最重要的部分:“我們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先弄清楚這個陣法到底代表著什麽。”

她轉向了安迪弗,問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了,聖子找到答案了嗎?”

安迪弗保持著微笑說了一點官方的台詞,這幾本書就是默認是不知道了,就在貴族目露糾結的時候,安迪弗轉而說道:“不過,我有辦法在他的陣法繪製好之前,先設置可以新的陣法從而阻止別的魔法陣被刻印下來。”

如果教會想要在城市裏繪製法陣,普通人沒有感覺,但是貴族必然會阻止——因為過去的教會權利太大,他們擔心教會奪權。

但是現在有新的威脅了,他們不僅不會阻止安迪弗這樣做,反而希望安迪弗早點說出這個辦法,越早施行越好。

這叫什麽?外來的入侵可以更好的保證內部的團結?安迪弗在心裏閃過這樣的想法。

安迪弗隻有一個,他也做不到給所有的城市繪製魔法陣,所以這個工作還是會交給教會,最終分發到玩家手中。

這樣操作之後,往玩家擁有的地圖看去,就真的完全變成了兩方對立的陣營了。

安迪弗回到了教會之中,懶洋洋地說道:“皇帝早幾十年就想退休了,賽勒斯想開花店,阿維德喜歡玩,伊萬娜對書感興趣,剩下那個喜歡打架。”

“真的,我們家就黛爾菲娜一個能幹活的。”安迪弗這樣吐槽道。

嗤笑聲在角落的沙發上響起,躺在上麵的封泉說道:“能有一個幹活的已經足夠了好嗎?”

“感覺這是基因問題,我覺得我們黛爾菲娜才是基因突變的那個。”

“誰會喜歡幹活當社畜啊?”封泉發出了真誠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