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瑾見他們還是繼續裝傻,一氣之下起身離開。

她回到自己的寢宮發了還大一陣脾氣,眼眸裏的冷光能將人冰凍三尺,一時間整個寢宮都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她坐下之後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摔了個遍,丁咣之聲不絕於耳。

兩個侍侯的宮女跪在旁邊也不敢上來收拾,又怕不去收拾更惹怒慕月瑾,真真是心如油煎度日如年。

慕月瑾倒沒在乎這些個小事,她掃了一眼經常出現的楚靈婉竟然不在,“秋嬤嬤,宣楚靈婉。”

秋嬤嬤麵無表情地讓人去將楚靈婉找來,她現在是看明白了,太後就是把楚靈婉當成了一個消遣的玩物,高興時逗兩句開心,生氣時就臭罵一了頓充當出氣筒。

此次將她叫來,可夠她受的,太後那種陰晴不定的人能將她折磨成半瘋。

楚靈婉一聽說太後主動召見她,她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聽聞前線因為糧草的事情把太後惹的大怒,楚靈婉再一次感到手足無措,她戰戰兢兢到了慈寧宮裏。

她一進門就小心地站住,慕月瑾正憋著一肚子的火,“楚靈婉,你可知哀家為什麽要召見你過來。”

楚靈婉低眉順眼地回答:“靈婉蠢鈍並不清楚。”

慕月瑾冷哼一聲,“那你每天都在想些什麽,難道還對傅仲塵念念不忘?”

楚靈婉以為是在考驗自己的忠心,連忙解釋,“母後,靈婉早就跟他誓不兩立,他上次在京城之外羞辱靈婉,這個仇靈婉一直記著呢。”

慕月瑾現在才不關心她的這些事情,她現在就是心裏憋屈,想找人傾訴發泄一下。

“如今兩軍對陣,康王竟然讓人將糧草燒掉了,那些糧草來之不易,他竟又輕而易舉地張口要糧草,簡直把哀家氣個半死。”

楚靈婉搞不清楚慕月瑾的意圖,她的語氣也有點沒棱兩可,“康王雖有錯,但最可恨就是楚王那一夥,罪魁禍首是楚王。”

慕月瑾的臉色沒什麽變化,還是黑沉的厲害,“話雖如此,但那糧草著實可惜,哀家現在最犯愁的就是糧草一事,要如何再弄到這麽多的糧草。”

“哀家如此看重於他,他竟然連糧草也保不住,指望他打敗楚王也是想多了。”

楚靈婉又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跟著她的話風,“康王本就行事跋扈,若不是他的親王身份,怎麽可能做到大將軍一職,他的驍勇善戰都是手下捧出來的,根本不是真的。”

慕月瑾聽到這句臉色緩了一下,“康王的確是名不符實,但大楚現在哪裏還找得出能上戰場的人,如今他又要糧草,不然的話西陽關的士兵就要斷糧了,哀家著實頭痛的厲害。”

楚靈婉見著她的臉色好了一點,心中也放下一塊大石,以為自己今天可以不用再受氣了,但現在她提起的這件事情太過重大,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母後,這個靈婉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忙,靈婉手中也無多少銀兩,對於這件事情也是杯水車薪,不如找朝中大臣再商議一番。”

慕月瑾見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心情又煩躁起來,“好了,哀家累了,你退下吧,真是一個個都不讓哀家省心,全都是廢物。”

楚靈婉一聽馬上就站起來,總算是受完刑了,“母後也不要太著急了,保重身體要緊,靈婉告退。”

她開心地準備退出來,慕月瑾不知哪根神經突然搭錯,“若是哀家再聽說你跟逆賊再有聯係,哀家定然不會饒你。”

楚靈婉一下子嚇出一身的冷汗,這怎麽可能呢,太後為什麽突然問這句話,難道是懷疑自己跟傅仲塵暗中勾結,所以才導致了糧草被燒。

她噗通一下子跪下來,臉色蒼白渾身發抖,不住地叩頭求饒:“母後,你不能這樣,靈婉絕對沒有跟逆賊來往,如若說謊天打雷劈。”

“母後,靈婉隻是一介女子,怎麽可能做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再則傅仲塵他是逆賊我是大楚公主,我再傻也不會往火炕裏跳。”

慕月瑾見她如此大的反應,又半信半疑起來,眼底閃出一片狠厲,“你以前做的傻事還少嗎,還真以為自己是個聰明人呢,若是讓哀家查出什麽來,你連個全屍都沒有。”

楚靈婉在太後身邊過的一直都是這種日子,心驚膽顫日夜憂慮,說不定哪天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打被罵,現在扣個罪名自然是輕而易舉。

她將頭都快磕破了,“母後,靈婉不敢,靈婉隻忠心母後一人。”

慕月瑾看著她這個樣子更加煩悶,不耐煩地揮揮手,“快點退下吧,別在這裏礙眼,看見就覺得厭煩。”

楚靈婉連忙起身離開,走到外麵差點癱倒,她扶著廊下的柱子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

“希望以後再也不要召見我了,將我快點遺忘。”

慕月瑾將楚靈婉一頓折磨,她心裏才算好過了一點,但棘手的事情依然沒有解決,糧草這件事情如刺在喉,她還是要解決的。

但是她能想的辦法都想過了,秋嬤嬤見她還是眉頭緊皺,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太後,不管如何糧草之事都與戶部和吏部脫不了關係,交給他們想辦法。”

慕月瑾一想也對,馬上讓人去請這兩位侍郎。

她問著秋嬤嬤,“宮中的開銷還像以前一樣嗎?從今日起都縮減一半,能省多少是多少。”

她是突然間從楚靈婉的那句話中想到的,軍需人人有責,身為大楚皇宮中人,都逃脫不掉。

戶部和吏部連夜商討要如何籌集糧草的辦法,太後已讓人回了書信,“糧草之事已知,下不為例。”

康王收回這封回信時正暴跳如雷呢,士兵因為稀粥裏沒有幾顆米大鬧,“一定是夥頭軍悄悄克扣,以前都是粘稠的白粥,現在呢隻能叫清水。”

夥頭軍也冤枉的很,“你們血口噴人,誰都知道糧草被燒,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多支持兩日,若不然呢,一起等死。”

“才不是呢,我剛剛才看見他們夥頭軍開小灶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