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正青一見傅仲塵進來,馬上就站起來迎接他,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傅公子,你沒事吧,本王昨天就應該去看你,卻怕打擾到你,今天看來精神還不錯。”

傅仲塵敷衍地笑著,“多謝王爺關心,傅某全是托楚王的福氣,福大命大。”

楚正青欣慰地將他讓到裏麵,“說實話昨天的事情全是傅公子的高潔大義,如若不然本王也不知自己的魂魄在哪飄著呢。”

傅仲塵感覺自己身上發冷,連忙打斷了他,“王爺休要如此,這一切都是屬下應當做的,談不上什麽大義,再則屬下也是心係雪涵的安危。”

楚正青也不再跟他客氣,回到了自己的主位,“聽說你被康王抓到,他當時是不是氣昏了?想到他那個暴脾氣,本王也甚是為你的安危擔心。”

傅仲塵輕輕地皺了一下眉,“他當時確定起了好幾次殺心,安城和傅秋都拚死相護,到後來蒙少帥帶兵趕到,康王隻有幾百人在場,他將在下當成人質,這才逃脫。”

“傅某命大,更是這些朋友肯鼎力相助,王爺一定要好好重賞他們。”

楚正青點頭,“傅公子這個提醒的對,本王定當重賞。”

“以傅公子所見,康王下一步會怎麽辦?我們要如何應對?”

傅仲塵沉思了一下,“康王雖然勇猛,但他沒有了糧草,我們隻需按兵不動,就能讓他們軍心不穩,不過他也有可能會孤注一擲,來一次破釜沉舟式的攻擊。”

“但昨天的事情也讓康王心有餘悸,他暫時不會再來偷襲。”

楚正青聽了他的話,跟自己了解的差不多,也放了心。

而此時西陽關的康王正被糧草問題弄的焦頭爛額,不斷有士兵因為吃不飽飯而鬧情緒,剛才還有幾個副將一起來請示此事。

“王爺此事一定要解決,不然這仗沒法打。”

康王在糧草被燒毀的當日就已經將請求支援糧草的書信送去了京城,此事隻怕是太後不會那麽容易做到。

康王自己想想也覺得窩火,他在信中把一切罪責全都推給了楚正青,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

“糧草在關外被楚王一把火燒掉,而軍中缺糧已久,兵士怨氣衝天,還請速速再送一批糧草救急。”

康王這裏亂成一團,京城裏也不太平。

太後慕月瑾自收到那封信就睡不著覺,看到“糧草被燒”那幾個字更是如匕首紮心一般難受,“蠢貨,送到嘴邊的糧草都保不住,還一天天的止高氣揚也不知哪來的底氣。”

秋嬤嬤一句話也不敢說,這事放誰身上也受不住,那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籌齊了那些糧草,這些糧草不是粳米不是穀糠,那是全京城的希望,他們誰都希望康王能夠將楚正青剿滅,世間太平他們的官位無損多好的事情。

這些糧草更是慕月瑾的全部希望,楚王隻要一除,她的太後之位還能再安穩幾年,康王成了功臣多加封賞他也不好馬上就奪位,她的想法很美好,現實卻殘酷。

她馬上就在大朝會上提到了此事,眾大臣一聽全都嘩然,“那麽多的糧草被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康王原來是隻紙老虎,連糧草都保不住。”

“楚王這招可太狠了,那是多少百姓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就這樣沒了。”

慕月瑾讓大家靜下來,她的臉色沉下來,眸色陰冷,“大家別說那些多餘的話,現在的事情是該怎麽應對此事,而不是追責相互埋怨。”

“回太後,既然戰事已起就應該以軍需為要,康王在前線打仗糧草必須要有保證,不管如何一定要再籌集糧草送到西陽關去。”

慕月瑾深呼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把這些廢話聽完,“楊尚書,你說的很對,那糧草之事就交於你負責。”

楊尚書渾身一抖,連忙跪了下來,“回太後,微臣無能為力,如今國庫空虛實在拿不出銀子來征集糧草,各地糧倉更是連年災荒入不敷出。”

慕月瑾瞬間冷臉,“原來大家都知道我們的狀況,不是哀家不支持軍需,是實在拿不出來。”

群臣一時之間都不再說話,但他們心裏都怪太後無能,將好好一個大楚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們怎麽都不說話了,剛才還挺能高談闊論的,現在都變了啞巴?”

她掃了一眼大殿之上的群臣,發現哪一個都擔不起這個責任,她的目光轉移到了小皇帝楚昊焱身上。

“皇上,你也執政了這麽長時間了,也該參與政事了,若是一直由哀家扶持,永遠都沒有長大的那一天。”

“以皇上看,此事該當如何?”

楚昊焱就是一個吉祥擺設,他的人雖坐在大殿之上,心卻在他的書畫上,他此時正在想他的最新畫作是否還要再添幾筆,顏色是不是暗了一點。

被慕月瑾猛然點名,一下子回過神來,神情尷尬萬分,“母後,孩兒都聽母後吩咐。”

慕月瑾被氣個半死,原來她剛才的那番字斟句酌的肺腑之言並沒有進到楚昊焱的腦子裏,他還四兩拔千斤地給擋了回來。

她長歎一口氣,又看向了大殿上的群臣,“哀家倒是有個辦法,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懂,這糧草的事情要群策群力,大家一起想辦法,大殿之上的和各位每人捐贈五百兩合起來也能湊夠十天左右的糧草,你們覺得如何?”

他們一聽說這個都沒人言語,這個招數用一次可以,用的多了就不靈了,上次的糧草是怎麽來的?就是大臣們一點點湊起來的。

直到現在他們還在為某某身居高位卻隻捐出一點銀子而耿耿於懷,捐的多的覺得太虧了,有些人捐的多一點,他們又有話說,他那是個肥差,還不是從百姓身上搜刮來的,應該再多捐一倍才行。

現在一聽又搞這一套,都把頭低著假裝自己是一隻鵪鶉。

慕月瑾又氣到臉色青紫,“楊尚書,秦學士你們怎麽都不吱聲了,若是你們都不說話,就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