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無所謂地一點頭,陰陽怪氣答道:“對,我承認我傷了宋景陽,那又怎麽樣,我就是看他不順眼,一副假仁假義的模樣。”
“秦澤,你以為這個什麽地方,我一定會嚴肅處理這件事情。”
秦澤此時才有點怕意,他若是被開除的話,回去平南侯會打折他的腿。
“傅院長,你不敢。”
傅仲塵邁步走到外麵的高台之上,“現在我宣布一項決定,秦澤無故滋事打架傷人,觸犯院規第十一條,現予以除名記入卷宗,並永不錄取。”
在場的所有人,先生還有學子有幾百人之多,他們一下子都噤聲了,沒想到傅仲塵能做出如此決定,秦澤國子監一霸,沒人敢得罪,如今被開除了,真是大快人心。
片刻之後掌聲陣陣。
傅仲塵等他們都靜下來,“院規是用來遵守的,不是一紙空文,你們若是誰還想試試,盡管鬧事。”
秦澤氣得渾身發抖,身邊的小跟班也傻眼了,“小侯爺,這可怎麽辦?”
他臉色青黑,沒想到傅仲塵他真敢,一轉身出了國子監,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皇宮。
國子監裏學子們一時間熱血沸騰,討論了好大一會才散去。
老先生一臉擔心地看著傅仲塵,“仲塵,你太莽撞了,當年你父親在世時就曾說過,萬事三思而行,可今天呢,你自問做到了嗎?”
“太後的臉麵被踩碎,她說定會降罪所有國子監先生,你想過沒有?”
傅仲塵既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就一定會想到什麽後果,“伯父你放心,我心中有準備,若是太後怪罪,我一人承擔,決不會拖累各位。”
老先生心痛又惋惜,重重地歎了一聲,“嗐,氣死老夫,秦澤這個混蛋。”
傅仲塵又安慰了他兩句,“伯父,你不用擔心我,我會想辦法的,告辭。”
他也無心在國子監做公務,在處理文書上蓋章之後,交待他們張貼到國子監門口,處理完了這些事情,他就坐上馬車回府。
他回府之後誰也沒說,一個人鑽到書房裏呆了將近一個時辰,直到用晚膳時才出來。
慕雪涵和沈玉卿都發現他心事重重,吃飯時也沒有說太多的話,沈玉卿倒也沒有想太多,國子監的事情她最為放心,那裏不會有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傅仲塵完全能應付的過來。
“仲塵,凡事想開一點,身體要緊,別太累了。”
傅仲塵勉強微笑一下,“母親,我會的。”
吃過了晚飯,慕雪涵陪著他走在院中的甬道上,四周靜謐無聲,慕雪涵這才開口,“夫君,國子監裏是不是發生重要的事情?”
傅仲塵偽裝了一下午的堅強終於決堤,他得罪的不止一個平南侯還有太後,此事他還沒有想到什麽萬全之策。
“娘子,我堅信我沒錯,但若是因為此事被太後垢病,有點不甘心,更放不下你和母親。”
慕雪涵聽完整個事情,也被氣壞了,“這個秦澤果然可惡至極,幹的好,還應讓宋景陽去報官,讓他在牢裏受點教訓。”
傅仲塵聽了她的話苦笑一聲,“開除已是最大的懲罰,平南侯不是良善之輩。”
“現如今最主要的不是平南侯,秦澤確實故意傷人,你沒做錯,平南侯找不到國子監的錯處,現在要對付的是太後,她一定覺得傷了自己的臉麵,必然會遷怒與你。”
慕雪涵靈機一動,“夫君,我想到一個法子不知有用沒有,我們可以來個先發製人,以國子監此次事件為例寫一篇奏折,這個奏折該怎麽寫,你比我厲害,就在寫清楚秦澤的罪狀之後,強調對大楚會產生什麽不利的影響。”
“總之就是為國為民隻能這麽做。”
傅仲塵一想也對,此事早晚會爆發,不如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雖說是一招險棋,但也許會有出其不意的好效果。
“我現在就去寫奏折,娘子早點休息,不要為此事傷神。”
傅仲塵寫好時已是深夜,翌日不是大朝會,但遞奏折什麽時間都可以,他將奏折交到了太後身邊的官員手中。
慕月瑾在昨天戌時見到了秦澤,好家夥這個秦澤裝可憐賣慘將事情顛倒黑白講了一遍。
“太後,這個傅仲塵他明知道我是太後的外孫,還這樣針對我,這明明就是不把太後放在眼裏,那宋景陽屢次嘲諷澤兒,澤兒不過是教訓一下他,何錯之有。”
慕月瑾也明白秦澤所說夾雜著水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要借此事整治傅仲塵。
“好澤兒,你受委屈了,那個國子監你若是想回去,哀家下道懿旨,不過我建義你先在家呆上一段時間,等此事風波一過無人再注意時,你再回去。”
秦澤求之不得,他早就不想在國子監呆了。
“多謝太後體恤,澤兒明白。”
秦澤走之後,慕月瑾氣得把茶杯“啪”的一聲摔碎了,“這個傅仲塵明明就是故意的,他還以為哀家怕他不成。”
秋嬤嬤在旁邊給她捏肩,“太後,別為這種人生氣,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你若是不爽,罷了他的官別讓他在你眼前礙眼就行。”
到就翌日,她處理奏折,發現竟然有一本是傅仲塵的,她一看到這幾個字就覺怒從兩肋生,眼底罩上一層冰霜。
她打開一看,眉頭漸漸皺起,這篇奏折文采飛揚,除了將事情簡明扼要地寫清之外,還著重從國子監的角度寫到了大楚,還有大楚的現狀災荒不斷百姓流離失所,若是連一個小小國子監都藏汙納垢,推至整個大楚談何發展壯大。
這篇奏折言辭懇切,句句戳中要害,有理有據讓人找不出半點反駁之詞,傅仲塵若是將這本奏折在大殿之上念出來,朝臣必定都會站在他那一邊。
自己想要治他的罪,隻怕有點困難。
她合上奏折神情嚴肅,秋嬤嬤意識到這本奏折有問題,試探著問道:“太後,難道這本是傅院長的奏折,他是不是寫了什麽讓太後生氣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