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楚王倒是挺積極的,霖州和秦州都是他出麵解決的。”慕雪涵順著他的話接下去。

傅仲塵深呼吸了一下,帶著惋惜的神情,“可惜隻有一個楚王在為此事奔走,他的力量還是太小了,治標不治本,對整個大楚來說無濟於事啊。”

大家都被他憂國憂民的樣子感染,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高首輔一見冷場,就彎了一下嘴角,“這麽一桌子的好菜,不吃多可惜,那些事情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傅仲塵和慕雪涵由此也看出高首輔不願惹麻煩的態度,也沒有再往下討論此事,轉移話題說起高夫人的病來。

吃過飯之後他們就離開了。

高首輔臨別時再三感謝慕雪涵,“安樂公主,此大恩大德銘記於心,以後有什麽事情伯父伯母一定鼎力相助。”

慕雪涵知道他們說的是客氣話,笑著跟他們揮手告別。

兩人坐馬車回家,慕雪涵繼續去閣樓上研製藥方,傅仲塵則去書房處理公務。

沒過多久,傅風敲門:“少爺,國子監的管事來了,他說出大事了,要你趕快去一趟。”

傅仲塵管理國子監一向遊刃有餘,也沒多想站起來換了件衣服,“走,去國子監。”

來的管事是個年輕人,一見傅仲塵就迫不急待地說起來:“傅院長,這些學子太不像話了,竟公然挑事,好好的一個學堂,被弄的亂七八糟,你是沒見那個場麵,太氣人了。”

“到底怎麽回事,你說清楚一點。”

傅風已經將馬車套好,兩人上了馬車直奔國子監。

“你到了就知道了,我們都不敢做主,就等院長一句話呢。”

管事的東一句西一句的他也沒心思聽,很快就到了。

他一進來主事的幾位先生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爭相回稟,他一指其中一個中年男子,“楊先生,你說。”

楊先生明顯的氣還沒消,說起話來胡子還抖的厲害,“我就說這國子監不能開這個方便之門,靠真本事考進來的反要受這些紈絝子弟的欺負,真是沒有天理了。”

“理字班的那個秦澤,他將天字班的宋景陽打傷了,我到的時侯宋景陽倒在地上血流不止,而這個秦澤一點悔意都沒有,帶著他的兩個跟班揚長而去。”

秦澤,是平南侯之子,平南侯是慕月瑾的娘家親戚,這個秦澤按照輩份應該叫慕月瑾姨祖母,平日是裏他就仗著太後的勢力胡作非為,功課什麽的都是一塌糊塗,是平南侯硬逼著他在這裏讀書,學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裏的學子都是大楚的未來,這些同窗關係對他的前途大有幫助。

秦澤倒是也達成平南侯所願,跟幾個狐朋狗友一起混日子,幾年下來連個童生都沒考上,但他一點也不著急堂而皇之的說著,“那還不是這些個先生教的不好,教不嚴師之惰。”

“他們為什麽會打起來?”

傅仲塵一聽秦澤這個名字就覺頭大,就是一個害群之馬。

這個宋景陽是從各州一級級考上來的,案首會元都是他,若是此次進士再考第一就是連中三元,是大楚的祥瑞。

宋景陽就是一個標準的溫潤書生,若說他會跟人打架,國子監裏沒人會相信。

“秦澤故意挑釁,過幾天就是騎射竟技賽,他們一起在場上練習,秦澤看到這個人人稱頌的宋景陽也來練習,他就想戲弄一下,提出要兩人比賽,想讓宋景陽出醜,結果被打臉,宋景陽連中紅心贏了他,他就惱羞成怒說宋景陽作弊,宋景陽不屑一顧離開。”

“他被其他學子嘲笑,氣不過趁宋景陽不注意用利器將其捅傷。”

傅仲塵可以想象的到當時的情景,“宋景陽怎麽樣?要不要緊,有沒有請大夫來醫治?”

“請了,血已止住了,沒傷到要害,恐怕要養個十天半月才能好。”

楊先生說完,義憤填膺,“按照國子監院規,打架鬥毆者一律開除,況且他還傷人,更應稟公辦理此事,人證物證俱在,當時有十幾名學子都親眼目睹了此事。”

“傅院長,現在就等你來處理此事。”

傅仲塵心中明白,秦澤的背後是太後,他們若是將秦澤趕出了國子監,太後豈能善罷幹休。

一位老先生站了起來,“院長,此事還需謹慎處理,太後一直想找院長的麻煩,這次豈不是火上澆油。”

楊先生臉色泛紅,“以你老的意思,這個秦澤還繼續在國子監裏作威作福唄,這次傷了一個宋景陽一點處罰也沒有,那下次就敢直接對先生動手。”

其他先生也都點頭附和,一定要處罰。

老先生皺了一下眉頭,“我也是為了國子監考慮,除了開除還有更多的辦法,請平南侯過來陪禮道歉,醫藥費自然要賠付,再將秦澤領回去好好反醒,什麽時侯回來再議。”

“那要這院規有何用?這不是我們國子監自己打自己的臉嗎,日後若是其他學子再提起此事,我們這些先生有何麵目再執行院規。”

傅仲塵也頭大的很,這秦澤這類人他真的無計可施,都是一些二世祖的貨色。

他麵色嚴肅不發一言,心中也在想著有沒有什麽萬全之策。

正在此時,秦澤竟帶著他的兩個狗腿子闖了進來,他盛氣淩人地往中間一站,目光落在傅仲塵身上,“傅院長,有沒有決定怎麽處置本小侯爺,若是決定了就說句話,天天困在這個國子監裏都要悶死了,正好可以出去遊玩一番再回來。”

他後麵那個瘦一點的跟班一臉的無所謂,“我倆都是幫手,若是回家反省的話,我們也少不了,我想我府中的鸚鵡了,我教它說的話也不知它忘了沒有。”

他們後麵跟過來更多的學子,他們憤憤不平地喊著,“秦澤惡意傷人,不開除難平其罪,若是宋景陽報官的話,他還要去坐牢。”

秦澤聽了這些學子的話,連聲嗬嗬冷笑,“你們好天真啊,我是小侯爺,國子監怎麽可能會開除我,不然他們怎麽向太後交待,哈哈哈。”

傅仲塵看到他那個張狂的樣子,眸色狠厲,“秦澤,你可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