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噴噴的魚肉餅一吃上,牧民對大明政權的認同感瞬間拉滿。

他們不需要聽大道理,誰對自己好,自己便聽誰的。

牧民不種地,吃的油一律為葷油,遇到河流有魚,能捉到的話會捉,然後烤著吃。

所有的一切隻為了生存,牲畜數量增加,便是最幸福的日子。

“往後指望他們給領路,咱哪曉得何處的草好?”

朱樉吃口餅子喝口湯,盤算為牧民找活兒幹。

“修堡更要找他們,他們知道各個位置的地形,堡的第一個作用為軍事,其次更得帶動周圍的農牧業發展。

先做到自給自足,再積蓄物資,被人圍住後,能夠堅持很長時間。

守城的武器好辦,憑借現在的技術優勢,北元打不下來城堡。”

裏長在考慮用城堡帶動地方發展的問題,修的堡無須建甕城,隻要夠高、夠厚,裏麵不缺食物和水,累死北元也甭想打下來。

敵人還不能繞過堡繼續向前打,前麵也有堡,一旦孤軍深入,必然被圍。

弟弟生病的小女孩兒,此時出聲:“牧民更願意幫忙修堡,有了堡,遇到不好的天,就躲進去。

今年冬天沒有太子和秦王過來,我弟弟就死了,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一個城牆,裏麵和外麵是不同,我們會幫助找好的地方。”

她的眼睛亮亮的,恢複到了孩子應該有的樣子。

小孩子新陳代謝的速度快,營養吸收則快,隻要給足吃食,很快就能看出來。

她已經在想著修完堡,大家在周圍的地方放牧,遇到危急的時刻,跑進堡裏。

屬於百姓的一種依靠,平時不用到裏麵,除非換東西。

想到換東西,小女孩兒又期待地問:“太子殿下、秦王殿下,鹽好換嗎?”

“不值錢的,要多少有多少,都是耽誤在運輸上了,附近沒有鹽礦和鹽湖,不然哪怕是苦的鹽,咱也有辦法給弄出來好鹽,對吧裏長?”

朱樉揮了下手,一副豪邁的樣子,最後問裏長,反正他自己不會。

“要看成本,若大於從別處運鹽過來的成本,便不能做,除非特殊情況。”裏長知道情況。

比如現在沒有鹽,大家還得吃鹽,那麽憨憨就有辦法弄到鹽,不是成本問題了,是生死問題。

憨憨說本地及周圍沒有鹽,指那種好處理的鹽。

朱標吃個丸子:“不走大漠,派人專門運一次鹽,夠吃很長時間,旁邊有特別鹹的湖嗎?”

小女孩兒搖頭:“有鹹水湖咱們就有鹽了,北麵的山上,有的石頭鹹,山羊過去後,會舔石頭。有人說那裏有鹽,但人不能吃。”

“裏長?”朱標一聽,立即看向裏長。

“那個含鹽太少,而且需要其他手段來處理,幾百斤的石頭能弄出來一斤的鹽,耽誤的時間和消耗的煤炭,不如運輸。”

裏長微微搖頭,憨憨說過,那個山上的石頭含一點鹽,還有其他的東西,要把別的東西弄掉,最後出來鹽。

有那個成本考慮,不如從鐵礦石那邊的山上找其他的含鹽石頭回來操作,變成食用鹽。

“還是以後運吧!建一支專門運送鹽的隊伍,等開春後,你們跟著到別處,換了鹽拿回來。”

見裏長如此說,朱標放棄了,有辦法找到鹽,隻是不劃算。

朱樉倒是不遺憾,反而高興:“證明咱即便現在突然沒了鹽,依舊可以活下去,成本便不屬於主要問題。

有下丘村在旁邊,咱不會進入到絕境當中,還有比這更令人開心的嗎?”“二弟說得不錯。”朱標頷首,下丘村最厲害的地方在於技術支持,還有箱子沒開呢!

小姑娘看一圈下丘村的人,跟著露出笑容,她不管技術不技術,隻知道下丘村的人叫人安心。

弟弟生病,每一次病都使人害怕,太小了,似乎隨時要死掉。

下丘村的哥哥姐姐們每回又全是很輕鬆給處理好,能依靠。

一頓飯吃完,牧民們打著飽嗝道謝,繼續清理積雪,盡量讓草露出來,供牲畜吃。

如此則不需要牲畜自己用蹄子刨冰雪,減少傷害。

他們拿著軍隊借給他們的工具幹活,期待半個月後。

剛剛有人傳消息,太子殿下答應,半個月之後提供鐵鍋和其他的鐵器。

不要錢,算賜予,今天好吃的飯也是賜。

……

“看書,咱回去看書了。要不先睡一會兒,天冷,不願意動彈。”

朱樉回到皇宮,又想看書,又要睡覺,他得學習。

當然,不是四書五經,他學那些沒用,他在學《農林牧漁輔助性第三產業》的具體內容。

裏長又總結了一些,然後他沒什麽事情,就寫一寫,寫完了朱樉找人分開抄,再整理成冊,看一看。

他始終琢磨著把自己的封地打造成世外桃源般的存在,再輔助父皇和兄長。

他並不清楚他的曆史被改變了,他有了能力,就願意承擔起責任。

若是不會這些知識,他隻能依靠自己的身份放縱,拿別人出氣。

尤其是封地不歸他治理,有專門的官員,他隻需要別勞民傷財即可的情況下。

如今的他不是,他覺得自己比官員強,不放心讓官員把事情全管起來,得親自處理政務。

他的生活圈子變了,整天跟下丘村的小夥伴們在一起。

人家如果經濟條件不好,他還能顯擺一下自己有錢,實際上卻是自己的錢都是跟人家一起賺的。

他喜歡依靠自己的能力幫助別人,然後得到百姓的愛戴的感覺。

“咱也回去學。”朱標同樣努力。

他接手一部分軍隊的日常事物,有不懂的問徐達他們,徐達等將領給不出好辦法,他再問裏長。

三方分道揚鑣,裏長等人一回到屋子,先脫了鞋洗腳,然後睡覺。

他們的腳不臭,襪子和鞋墊處理過的,有淡淡的香味兒,隻不過穿厚的鞋,捂著難受。

朱聞天則是換上了寬鬆的睡衣,一邊泡著腳,一邊畫圖。

他需要設計更趁手的工具,像牧民把草地上的雪打散,就是用工兵鏟、洛陽鏟。

使不上力氣,草枯了仍舊有韌性,一鏟子下去,遇到草就停。

他要設計個滾動的,守城用繩子綁著往下砸的木檑,渾身帶刺的,用來滾雪就比較好,馬拉著骨碌,能夠破掉草的韌性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