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個孩子說要讀書的話音一落，朱標、朱樉和下丘村進來的人同時露出笑容。
“好，好孩子！裏長啊！幫忙製訂個規劃，關於教導牧民讀書識字的。”
朱標先誇姐弟二人，再把事情扔給裏長，特別自然，把裏長當成他的丞相用。
“此事容易，正好咱們的隊伍要給其他將士辦掃盲班，牧民願意學，一起學。
渾河的旁邊可以種植油料作物和小麥，有堿伴生礦的地方的石英石的地方就有滑石。
用纖維度高的秸稈與滑石可以製造紙，書寫還是不錯的。
本地隨便撒一些苧麻、黃麻的種子，不但有了油，也能夠提供麻袋、衣服和造紙材料。”
裏長不但把教讀書的事情解決了，額外又給出了未來的一部分發展方向，造紙。
他現在說的話，比兩個丞相厲害，汪廣洋和胡惟庸絕對沒他的這種應用知識儲備量。
何況他已經把四書五經背下來了，包括憨憨給講的注釋，比如現在還沒出現的知行合一理論。
如果他願意，他甚至可以依靠下丘村的底蘊及太子、其他親王和陛下形成的靠山，開宗立派。
朱標頷首：“毛筆好說，這邊不缺少動物的毛，硯台隨便有個石頭就行，墨……用瀝青燒灰？”
朱標同樣在學習，知道了文房四寶的關係和製墨的原理。
“用煤燜焦的時候，設備稍微改進了一下，能夠獲取一些焦油，因為工藝不行，隻能得到一點點，因為是水冷卻，沒有其他東西介入。
不過那一點點，拿出來做成墨還是夠用的，煤並不缺少，一直在燜焦。
冶鐵用焦炭才是最好的，其他的東西都不行，產業鏈的問題。
咱們在產業鏈中額外獲得一些東西，便是賺到了，以後還要繼續改進。”
裏長說起焦炭煉製過程中的東西，以前那些就都飛了，燒沒了。
隻能在燜完焦炭後的窯裏刮下來點東西，很少，現在可以額外加點東西上去，多收集一些。
憨憨說當下主要受工業基礎限製，氨氣無法大量生產。
除非這回不出來，安心地在村子裏發展技術，而外麵要啥沒啥，還得想辦法找礦。
一路上根本未閑著，操心操的啊！
這哪裏是太子秦王北巡，分明是技術下鄉長征。
“中午在此吃飯吧！”朱標心中豪情萬丈，自己每一次詢問僅僅是想看到一株青草嫩綠，結果下丘村給得卻是一派春暖花開。
“裏長，記得有時間想想咱的封地哦！那裏的百姓很需要。”
朱樉同樣感受到了如此輔助的舒適，不忘了給自己撈好處。
“殿下且安心。”裏長表態。
隨即有人回去取東西，並且叫人幫忙，這邊三百多戶牧民，要請吃飯一起請。
之前來的時候才二百多戶，天冷了，又有後來的人，估計其他地方不好過，知道這邊有大城，哪怕進不去，至少也能在外麵安身。
有的牧民過來傻眼了，城已經換了主人，不是以前的那些。
而後他們又開心起來，新來的比曾經的好。
要不是沒辦法了，誰願意來這邊？會被人欺負，還得獻上酥油和羊皮。
換人後不要酥油和羊皮了，反而給東西，幫忙看病。
該呀！北元的皇帝該呀！怎不打死你？咱大明陛下才是真命天子，嗯！沒錯！
光祿寺一部分人帶人跑過來，三百多戶牧民不是三百多個人，超過兩千人了。
光祿寺的人匆忙而來，問太子殿下做什麽。“做什麽？”朱標問裏長。
“太子啊！事無巨細會累死人的。好吧！做油炸的魚肉麵餅，有的牧民不習慣用筷子吃飯。”
裏長抱怨一句，還是得說出吃什麽，現在不就是魚多嘛！
朱標兩邊嘴角上翹，什麽就累死你？又不是你一個人在出力，你們來了四十四個人。
哦！其中四十三個都能出主意，憨憨不算，憨憨不出主意，隻負責出力氣。
蒸汽機搬過來，負責打魚肉泥，跟麵粉混合炸餅。
下丘村的孩子們和光祿寺的廚師開始處理魚，先把凍魚放進大盆中，加溫鹽水，這個解凍速度快。
水也不用扔，煮開一下，等涼一涼喂牲畜，牲畜需要鹽，尤其是幹活的牲口。
接著是處理內髒、魚鱗、魚刺，魚刺對於不會吃魚的人來說很麻煩，尤其是鯉魚、鯽魚、草魚，感覺刺很多。
其實就是個刀法問題，把魚解剖仔細一研究就知道刺的布局和走向，針對性地處理便可以。
尤其是不要求完整的魚肉，過一會兒要打成肉泥與麵粉混合。
處理的時候就無須那麽小心地保留魚肉形狀，把刺弄掉為主。
半開放的棚子支起來，為了擋風，一口口大鐵鍋架上，裏麵倒油開始燒。
有的牧民沒回來呢！去幫著捕魚，有的在家，過來圍觀。
旁邊的大盆裏泡著幹的蔥花、香菜、白菜、胡蘿卜碎末，要混合在魚肉餅裏，增加葉綠素與維生素。
另外的一些鍋燒水，給將士們吃的豆腐剩的豆腐渣，混合著泡開的濕蘿卜絲，加上點澱粉，先油炸，再放到水裏煮丸子。
這個不能直接汆，豆渣不加肉的情況下，光是澱粉穩不住，扔水裏就散。
“他們做飯這麽厲害啊？”
“魚的刺兒怎麽全能剔掉？”
“幹的菜泡出來，跟鮮的差不多呢！”
“給咱們吃的？我要是會這樣把魚刺弄掉，我就……就找善錄家的女兒成親了。”
“你是因為做飯沒被看上？叼羊你叼不好，套馬你套不了，射雁你射不著，人家女娃娃比你都厲害，你哪來的臉呢？”
“拋開那些不談，咱現在就說做飯。”
“拋開什麽都沒問題，問題是你做飯也不行啊！”
“做飯是女人的事情，與我何幹？說明女人不行。”
“……”
“……”
“……”
此人周圍的人皆沉默，咳嗽都不想咳嗽一聲，要打噴嚏的忍著，使勁捂嘴捏鼻子。
太子帶的隊伍做飯，不會因某一個特殊存在而改變，晌午的時候，招待所有的牧民。
不需要太子和秦王講話，也沒人愛聽那些廢話，大家直接開始吃。
有筷子在旁邊擺放，湯碗中放了小勺子，加上醬菜，這個就得用筷子了啊！拿手抓顯然不適合。
許多牧民努力地拿起筷子學習和嚐試，主動融入進另一種飲食規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