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城的守城武器不少，包括狼牙拍，砍雲梯掛鉤的大斧子和頂梯子的長竿子。

都被工匠拿來做東西了，木檑太大，不適合用馬拉著走。

大明軍隊占下和林城，不需要北元的守城器械，動用狼牙拍的時候代表敵人開始蟻附攻城了。

在擁有更遠程射擊武器的情況下，敵人憑什麽能夠跑到城下？

實際上北元的守城武器擋不住大明軍隊，做個投石車，把炸藥包扔上去，一炸一大片。

朱聞天設計的木檑小，隻需要把雪上麵的冰壓碎，雪不會傷到牲畜，它們自己會吃。

裏長泡完腳，同樣穿睡衣，趿拉著拖鞋站在桌子旁邊看憨憨畫圖：“沒有更快除雪的法子？”

“有，撒鹽，利用鹽吸熱的特點來融化冰雪。”朱聞天畫好個木檑，再畫短齒耙子。

“鹽不行，照此說來，生石灰撒上去，是不是可以變成熟石灰？對呀！咱給牧民石灰，讓他們給牲口圈殺菌。”

裏長隨便開個玩笑，突然想到關鍵的事情。

采鐵礦的地方有許多伴生礦，包括石英石、石膏、石灰石、鉀長石。

朱聞天畫好第二幅圖，停下筆：“鉀長石可以做成鉀肥，正好，有石灰石和煤。

本地可以大力發展種植業，或者為其他的地方提供肥料，其實就是來回的化學反應。

做鹽也是如此，轉啊轉的，鹽就出來了，那麽多種類的礦石呢！”

“不要鹽，有肥料就挺好，聽著不難，做那點鹽夠幾個人吃的？何況牧民們說有時候會從鹽堿地裏弄土煮鹽，就是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裏長斷了從本地找鹽的念頭，主要在於冬天的蔬菜和煤、鐵、暖氣、鍋爐。

晚上的時候，朱標與朱樉過來吃飯，他們自己的人吃光祿寺做的飯。

隻有一部分宮女、太監和護衛吃下丘村做的飯。

他們擔心光祿寺那裏有人下毒，萬一把人全毒死，就沒有人手了。

故此三分之一的人不吃光祿寺的，如此加上下丘村的人，還能抵禦突**況。

……

又是三天過去，抓緊時間製作好的鍋爐測完壓，送到一處處地方，給人提供熱水。

像跑長途的馬，也給提供溫水，溫水和冷水的區別在於，馬喝溫水能夠多喝很多，一般是喝冷水的百分之一百三十到一百四十。

“兄長，你說北元的人咋那麽笨？整個和林城，沒留下多少豆子，大蒜也少。”

朱樉吃著炒豆芽時抱怨，豆子少，用來生的豆芽就不多，尤其是綠豆和紅小豆。

豆芽可以用在食療上，誰身體不好了，缺少維生素，給吃點豆芽便調整過來。

朱標笑了：“他們沒來得及，咱們的軍隊行進速度太快，許多東西他們還不曾收攏到和林。”

“既然如此，咱派隊伍拉爬犁去別的地方換東西成不成？”

朱樉又惦記上其他地方的糧食，北元留下的青稞等東西不好。

若非捕上來這麽多的魚，他都害怕到明年開春有人餓死，大家幹活了，挖礦耗費體力。

所以刨冰窟窿的人根本不休息，天天去捕魚，沒有吃的才是最恐怖的。

然後馬奶、羊奶、牛奶、駱駝奶勤奮地收集著，用來製作奶產品。

跟遊牧民族似的，打酥油、做奶酪，關鍵時刻能當飯吃。朱標微微搖頭：“剛剛經曆過戰爭，百姓們手上沒多少糧食，派隊伍跑那麽遠，拿什麽跟人家換？肥皂有糧食管用？裏長你說呢？”

裏長：“……”

他詫異，怎麽又問到我頭上了？心累啊！

“二位殿下，其實食物的問題不難解決。徐達將軍他們儲備了足夠多的草料，加上青貯。

眼下的雪地，把雪刨開，草還是能夠喂養牲畜的。

過段時間，鐵礦和煤礦開采數量夠用，便停下來，咱們繼續去捕魚。

把隊伍延伸出去，分成小營地，咱們給他們爐子、煤和燒熱水的鍋爐。

順著河安排，包括咱們來時路上旁邊的旺吉河，魚至少吃不完的。

不挖礦了，會騰出來大量人手，冬季雪地可以捕獵，一部分人讓牧民帶著狩獵野味，一部分人割草。”

裏長不急，早有設想，憨憨會計算十多萬人日常消耗、牲畜草料消耗、捕魚數量、牲畜的奶產品數量……

如果會出問題，憨憨早就安排了，比如派人走另一條路回去叫人送糧食。

將領們同樣在計算，行軍打仗誰敢不清楚輜重？

等大棚蔬菜能夠吃了，又會減少主糧消耗，跟脂肪一樣，吃蔬菜，會讓身體吸收碳水化合物比例增加。

“隻好如此了。”朱標發現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接受裏長的提議。

“二位殿下安心，有我們在，不會出問題。”裏長怕太子和秦王著急，拍胸脯保證。

“還是父皇有先見之明。”朱樉使勁點點頭，確實不害怕了。

翌日，隊伍分出去一部分，沿著河慢慢建營地，魚就能接力式運輸。

牧民們更是勤勞起來，各種幫忙，為了別人，也為了自己。

最有意思的是，三十三頭野驢，有十二頭被套上了雪橇，幫忙幹活，其他有的小，有的不願意。

是這樣滴！把馬和駱駝分成一撥撥的，就在野驢住的地方旁邊。

每天套了東西出去幹活的，回來額外給精料，不幹活的沒有。

野驢也是有點智商的，吃精料吃不到，外麵全是雪，出去隻能吃雪、刨雪吃草，而且住在雪地裏。

在這邊住的地方至少沒有雪，還有溫水喝。於是當一個人‘不小心’往一頭野驢身上套架子的時候，這頭野驢沒拒絕。

它跟著其他馬出去，路上有一些反感，等喂了點糖後，配合著人勉強幹了些活兒。

回來後，它單獨有了精料吃。

就這樣，十二頭野驢為了口吃的，懂得了付出，而且越來越熟練。

很多牧民知道情況後都傻眼了，頭一次見到有人通過吃的把野驢給騙得幹活，沒使用武力。

再幹活的時候，有的野驢不願意幫忙，卻會跟在十二頭野驢旁邊看著，吃東西時也往前湊。

人當然不可能給它們，給了後，幹活的就不幹了。

還有兩個人因為此事被野驢踹到雪地裏，好在沒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