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來到殯儀館的時候正巧遇到了劉妍希,她麵色凝重地對我們說道:“老人家是死於髒器衰竭,不存在有他殺的可能!”
張常宏點了點頭:“麻煩你了劉捕頭!”
“沒事,你們也節哀!”
李天命靜靜地躺在水晶棺中,表情莊嚴肅穆。
他已經換好了殮服,不過穿著不太得體。
我皺著眉頭對張常宏問道:“為什麽不給他選一套合身的殮服?”
“這不是我們選的,是他自己提前穿好的!”
往常打撈隊集結的時候李天命都會第一個到場,但今天早晨集合的時候張常宏卻沒看到李天命。
因為昨天李天命表現得就有些反常,所以張常宏專程到他的宿舍看了一眼。
等到了宿舍的時候張常宏發現李天命已經斷氣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張常宏並沒有直接挪動屍體,而是先打電話打衙門電話。
後續的安置工作也都是在衙門的協同下進行的!
我和李天命沒有什麽極深的感情,所以我並沒有惺惺作態假裝傷心,不過張常宏倒是比較悲戚,畢竟他也是李天命一手提拔起來的。
李天命是打撈隊的元老,受到過他幫助的家庭也有不少,為了能給這些人一個表達敬意的機會,張常宏決定給李天命舉行一場追悼會。
李天命無兒無女,臨終前唯一的遺願還是對我說的,所以守靈的任務自然也就落到我的身上了。
轉眼間已經是入夜時分,張常宏靠在一旁的長椅上呼嚕打的山響,而我則是跪在李天命的靈前一張張的燒著紙錢。
就在此時,頭頂的白熾燈突然熄滅,整個大廳頓時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我雖然也和死者打過不少的交道,但在這種意外情況突發的時候我仍不免被嚇了一跳。
我緊張地從地上站起,就看到林天翔拿著手電筒從外麵走了進來。
“沒事,是保險絲燒了,我已經通知人來修了!”
“原來是這樣!”
我心中的不安稍減了幾分,而林天翔則是順勢跪在了李天命的棺材前,哽咽道:“我和李老哥也是舊相識,我也來給他燒幾張紙錢!”
火光映照著李天命的遺像顯得分外陰森,我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感覺心中惴惴不安。
紙錢燒罷,林天翔從地上站起來:“你也不用一直跪在這裏,適當的也應該休息休息!”
他直朝著水晶棺走了過去,我不解地對他問道:“你要幹什麽?”
“我再瞻仰一下老哥哥的儀容……”
啪嗒——
林天翔手中的手電突然落地,人也朝後退了幾步,我見情況有些不對,便連忙來到了他的麵前:“怎麽了?”
林天翔一手扶著棺蓋,另一隻手指著李天命的屍體,驚愕道:“屍體怎麽會變成這樣?”
我順著他手中的方向看了一眼,頓時也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原本神態安詳地李天命現在已經是怒目圓睜,他的眼中流出了兩道血淚,可嘴角卻又浮現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怪不得林天翔剛才會如此失態,這屍體從內而外的散發著一股詭異的氣息,讓人不敢直視。
我幹澀的咽了口唾沫:“屍體入殮的時候還很正常,怎麽可能會變成這個表情?”
我的腦海中閃過了各種推理和假設,可最終都沒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從下午到現在一直都守在這裏,根本不存在有人暗動手腳的可能。
而且劉妍希之前也說李天命死於器官衰竭,不存在有他殺的可能,於情於理李天命都不應該如此啊!
見我手足無措,林天翔將我拉到了一旁:“我問你,人究竟是怎麽死的?”
“劉捕頭都已經說了是死於器官衰竭!”
我看著李天命的屍體冷汗直流,而林天翔則是十分篤定地對我說道:“不可能,他絕對不是自然死亡!”
林天翔說著就要去掀棺蓋,我連忙伸手拉住了他:“人都已經死了,你還想怎麽樣?”
“當然是開棺驗屍了,他現在怨氣不滅,血淚交流,這樣要出大事的!”
我自從認識林天翔開始我就一直覺得他神神叨叨的,不過這也可能是他這份工作給他帶來的負麵影響。
不過對於他的話我是不太相信的,如果他真的是世外高人,那他也不至於在這裏做保安了。
劉妍希都說李天命是死於器官衰竭了,況且李天命昨天的表現也的確是符合內髒受損的征兆,所以我還是感覺劉妍希是對的。
至於這個主張要開棺驗屍的林天翔,我還是感覺他在胡鬧。
我勸道:“人都已經死了,你就讓他死的體麵一點吧,別折騰他了!”
林天翔臉色大變:“我是想讓他沉冤昭雪,我怎麽會是在折騰他?”
“捕快都說他是自然死亡了,這件事情還有爭論的必要嗎?我知道你也是好心,但事情就是如此,你就別白費力氣了!”
林天翔無奈地歎了口氣:“好,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也懶得折騰,你繼續在這裏守靈吧!”
他拾起手電筒走出了大廳,等到了門口的時候他又對我說道:“我勸你還是早些將屍體火化安葬,以免再鬧出什麽事來!”
我重新跪倒在棺材前,心中百味雜陳。
我到現在為止也都還是相信劉妍希的,我相信她的推斷肯定沒錯。
但林天翔的話也不得不讓我引起重視,因為李天命的屍體也的確是出現了異變。
可就算我相信林天翔,他提出的辦法我也不能照做。
李天命生前唯一的遺願就是希望能夠落葉歸根,希望我能將他的屍體運送回北方安葬。
如果真的在這裏就地火化,再找個地方隨意掩埋,那我豈不是違背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我心中思緒繁雜,一時間不知應該如何定奪。
就在我左右為難之間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這一拍直接讓我汗毛豎立,不過我並未妄動,而是一直保持的之前的姿勢,並將右手探到了腰間。
因為有之前在水下吃虧的教訓,所以我現在每次出門都會隨身攜帶那把尹輕柔交給我的分水劍。
我的心中已經做好了打算,如果拍我肩膀的真的是詐了屍的李天命,那我就必須要做到一擊製敵,不能給對方絲毫反抗的機會。
見我一直未動,搭在我肩上的手還捏了我兩下:“怎麽,是不是累的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