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也沒發現後邊有馬車跟蹤他,還是安寧猶豫的那一刻他往回看了看,一貫清冷的道上居然有了那麽三五個騎馬的人,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

安寧這個不懂世事的人都覺得奇怪,“他們能不能是山匪?”

秦玖搖頭,“什麽樣的山匪能有這麽大的膽子,青天白日的跟蹤人。”

安寧聽著這話是跟蹤他們,不由的抓緊了自己的錢袋子,然後一臉憤恨的說,“敢搶我的錢,我跟他們拚命。”

秦玖:這幫匪徒可未必瞧得上。

但是不能打擊自己那小娘子,她的每一分錢都是大家辛辛苦苦掙來的,那揮刀如汗的做著魚丸,可是不能讓別人搶了。

秦玖:“做好了,我們甩掉他們。”

此時的他們出了城門沒多遠,走著走著突然調轉了馬頭,這也是讓人始料不及的事。

安寧在馬車裏坐著,身邊是叮叮咚咚一個勁兒的響。沒法子,百姓們買魚丸用的都是銅錢,她回去還要分發給鄉林,所以也不能存在錢莊裏。

如今馬車快速的一跑車裏一顛,聽著就是咣當咣當咣當的聲音。

安寧覺得這個聲音還不賴,要是後麵沒有人追更好了。

秦玖駕著馬車在縣城裏繞來繞去,本來能直接奔悅來樓也沒直接去,直到把這夥人甩的不知哪兒去了,馬車才來到了悅來樓。

午後的兩點左右酒樓裏很是安靜,往往這個時候是沒人吃飯的,中午的飯已經吃過晚飯的時間還沒到,可是樓裏並不清靜。

秦玖和安寧進來的時候聽到了爭吵的聲音,甚至還有兩個人廝打在一起,其他人也是吵的脖子粗臉紅。

安寧看著斯達的兩個人正是小七和陳剩子,兩個人吵架也分出了兩夥人,一夥兒人幫著小七一夥兒人幫著陳剩子。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看到安寧他們進來,小七感覺找到了主心骨,陳剩子就不待見阿寧了。

“你又來幹嘛?”陳剩子不悅的問道。

安寧沒有理會他,問小七,“你們吵什麽?”

小七看著安寧再難以平靜,“小主子,你想法子救救東家吧,東家說條件任開。可這個狼心狗肺的要去報官,那東家哪還有活路啊?”

陳剩子聽小七罵他狗東西,氣憤的用手指著小七,“我是不管東家嗎?你領著兄弟們要過去搶人,可萬一搶人不成,東家被他們殺害了呢。”

“我怎麽會那麽不小心。可如果你報了官,被山匪知道了東家一樣沒好下場。這個你怎麽不說?”

陳剩子使勁的一揮拳頭,“我跟著東家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我比你更擔心他的處境。”

“就是坐在這裏和我吵嗎,而不是去張羅銀子?”小七質問他,“要是鬆哥在這的話,你敢這麽說嗎?”

陳剩子略微有些慫,冷言冷語的說:“東家的賬到現在沒捋清呢,你要兩千兩的銀子,你覺得帳內會有嗎?”

“那你就袖手旁觀。”小七直接和他吼了起來,“清風嶺的土匪都是些什麽東西?他們是心狠手辣的。今天能放我回來拿銀子,就是拿東家的命在跟我賭,你們到底知不知道?他們有多凶殘。”

“就是知道他們凶殘才要報官。”陳剩子還是這個話。

他們現在各執一詞,手下的人對於他們的話語也議論紛紛,但是支持陳剩子的人額外的多,都認為該報官的時候就得報官,拿銀子去了不見得能救人回來。

安寧最初也是這個想法,普通的老百姓你能打過山匪嗎,更何況到了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

但小七考慮的事情也真,能做山匪的會是個仁慈的主嗎,要銀子你不給拿,或許今天丟個手指明天丟丟個耳朵,這都是保不齊的事兒。

秦玖看著他們爭執不下,明顯不能擰成一股繩。給安寧使了個顏色,兩個人又退了出來。

安寧:“看來陸川是挺危險的。”

秦玖道:“清風嶺上的大當家是一個狡猾的主,朝廷多次派兵圍剿抓不住他們。”

安寧:“還有抓不住的人。”

秦玖看著她莫名的就笑了。

眼前的小女子隻是隨口一說,可是一語中的。朝廷如果真的想要剿滅誰?那肯定沒有剿滅不了的。但關鍵是誰去剿滅,有沒有剿滅的那個心思。

他們稍微停頓的這個空檔,小七發現他們不在是追了出來,一見麵就給安寧跪下,“小主子,東家雖然平時在你這嘴賤了一些,但是他對你絕對沒有壞心思。包藏禍心是屋裏的那個,趁著東家不在攪黃了你們之間的買賣,我可聽陳剩子的徒弟說了,有你沒他有他沒你。他怨著東家不肯施救,小主子你可不能袖手旁觀,東家說了這次誰能救他,條件任開。”

安寧早就懷疑這一切都是陳剩子搗的鬼,但是她對陸川也不是滿意,怎麽就不把事情辦理的妥妥當當,這多虧做的買賣張弛有度,不然,雙方都要有損失了。

小七看安寧不答應,又跪著去求秦玖,“秦公子求你了,我東家承你大情,日後定然會感恩戴德。”

秦玖把他拉了起來,“我的意思也是報官。”

小七哭著搖頭,“不行啊,那樣我東家就沒命了。”

秦玖和安寧對視一眼,後者問小七,“怎麽沒讓匪徒通知陸川的家人?”

這個話必須得問一下,萬一救人救不出來,陸川的家人在找上門怎麽辦。

有時候好心未必能辦好事。

小七就說了,“匪徒根本不願意等那麽長時間,知道東家在這裏有個悅來樓,讓小的回來取銀子。我也知道這銀子的數目太大,可那些匪徒不能聽咱們講這個呀。陳剩子這狗東西還不出力,這可怎麽辦。”

安寧不解,“陳剩子一個掌勺的能做這主。”

小七說:“小主子你是不知道,陳剩子是家主的小妾的內侄子,就是陸東家心大敢用他這樣的人。可他怎麽可能全心全意的跟著東家?”

安寧聽著這裏邊的彎彎繞繞那關係,就是陸川有一個小媽唄,而陳剩子是小媽的侄子,至於他們是不是一條心,事上都能見分曉的。

“東家用他真是腦子進水。”

安寧聽著這樣的評價道:“你東家和他是從小就認識的吧,且是他爹後娶的小妾。”

小七點頭,“小主子你猜的這麼準,東家認識你真是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