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重新調查法萊特被賣到賭場之後的行蹤。”威熙沉吟片刻, “就是從他毆打賭場女性後開始,他做了什麽,說了什麽,去了哪裏, 見了什麽人, 精確到每一分鍾。”
威黛瞪著她:“你當我是刑偵專業的呀!”
威熙回視,“你不是說除了機甲, 你什麽都學好了嗎?”
“也沒好到這種地步!”
“帝國之眼——”
“你瘋了!”威黛狠狠戳她腦袋, “我沒那權限!”
帝國之眼是瓦弗波德帝國覆蓋率最廣的監控係統, 監控帝國所有公共場所和經營場所,由軍方控製, 查看權限僅限嬴淵大帝,帝國元帥, 首相大人等十三個位高權重的大人物, 每次使用得十三人投票, 八人以上同意才能查看。
雖然帝國之眼經常在破案時使用,但都是大案子, 都是官方出麵。
威黛一個機甲部少將,沒那個權力隨意動用帝國之眼。
“我沒有叫你私自動用的意思。”威熙揉著被戳痛的額頭,無語看著她,“我就是想問問什麽情況下可以動用帝國之眼。”
帝國之眼相較於普通監控來說, 它更清楚, 有聲音,是全彩影像並且極少出故障, 還有人臉自動識別追蹤功能, 威熙想要法萊特的行蹤, 這是最合適也最節約時間的監控。
“A級案, 需要追蹤犯人行蹤,普通監控沒有拍到需要的證據——這種情況的話,帝國之眼就可以用。”
“軍部現在有A級案嗎?”
“嗬,軍部天天都——”威黛反應過來,“你想借著別的案子把法萊特那兩天的行蹤一起拷貝出來?”
“這需要你去了解最近的A級案,找一個最能扯到貝瓦星賭場的,和案件負責人活動活動。”威熙看著她,“這對你來說應該不難?”
“時間上有難度。”威黛沉吟片刻,“兩天時間太長了,沒有案子會查看某個地方這麽久的。”
“那就把它拆到兩個案子上。”
威黛回視她,“行,我試試。”
“對了,你知道安娣最愛去的俱樂部是哪一個嗎?”
“安娣?安家那不成器的繼承人?”威黛想起二人一起被關了半年,“這眼高於頂的大小姐應該沒少為難你吧?”
威熙搖頭,“沒有。我們一起拆完了尼克斯六代七代。”
“她?!”威黛一臉不相信樣子,“她難道沒一氣之下拉著你同歸於盡?”
威熙:“……”
威黛看著威熙微妙的表情,知道了安娣大小姐一定做過了這種幼稚行為;
威熙從威黛話中感知到安娣可能不是頭一次做那種蠢事。
兩個人皆是一默。
“不過她最近倒是收斂很多。”威黛道,“除了你們剛出來那天晚上我在俱樂部碰到過她,後來很少見她去俱樂部,也沒聽說她搞了其他幺蛾子。”
“嗯,她經常去的俱樂部是?”
“第一俱樂部唄,你新婚之夜去的那一個。”威黛頓了頓,“許拉斯已經被她包了,你要是再去,注意一下。”威熙不懂俱樂部的規矩,要是點了許拉斯,傳出兩大家族的貴女搶男模頭牌的消息,丟臉。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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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俱樂部。
威熙找了個位置坐下,台上三胞胎男模正在表演。
酒侍朝她微微鞠躬,“殿下想喝什麽?”
“許拉斯最愛喝的酒是哪一款?”
酒侍動作微滯,對著空氣屏輕點,“這一款。”
威熙看了一眼,“送一瓶過來,送一瓶給許拉斯。”
酒侍沒有下單,小聲提醒道:“殿下,許拉斯被安娣小姐包了。”
“哦——”威熙拖長聲音,略帶冷意,“所以呢?”
酒侍不敢看她眼睛,然而也不敢壞規矩,硬著頭皮道:“他沒有福氣享用您恩賜的美酒。”
“誰規定的?”
“……”酒侍無法回答。沒有硬性規定,這是默認的規矩。
“安娣小姐今天來了嗎?”
“……來了。”就是因為來了他才這麽害怕啊。
“你去傳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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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鍾後,酒侍回來,邀請威熙去樓上套房。
“酒帶上。”威熙微笑,心情不錯。
酒侍如履薄冰。
安娣小姐可不是這幅表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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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熙走進套房,在安娣對麵坐下。
安娣靠著許拉斯,眯眼瞧她,“這是認命,打算做個風流殿下了?”
“風流可不代表認命。”威熙端起酒杯,隔空做了一個碰杯動作,眼神雖看著安娣,酒杯卻朝向許拉斯。
氣氛微妙。
許拉斯垂眼,喉結微微動了動。
安娣冷笑一聲,“我管你認不認命,風不風流,他現在是我的人,你母親來了也別動歪心思!”
“我以為在研發室關了半年,你會沉穩一點。”威熙喝著酒,“怎麽還是毛毛躁躁。”像一個長輩在訓誡晚輩。
安娣怒目而視,“少用這種語氣跟我講話,煩人!”
“我們玩兒點有意思的,來嗎?”威熙不以為意,甚至麵帶笑意。
“你想幹嘛?”安娣極少見她笑,更是沒見過她這樣笑,有些輕浮,有些恣意,散漫得很,和研發室時認真嚴肅的樣子大相徑庭。
威熙目光落在許拉斯身上,“我大婚那夜本來要和美人春風一度,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沒度成,如今越想越心癢,還是覺得許美人最符眼緣。”
“關我屁事!”
“你別急嘛。”威熙突然脾氣好得很,被這樣衝了一句臉上還是帶著笑意,“當然不會讓你白白給的。”
“本小姐不缺錢!”頓了頓,安娣朝她翻了一個大白眼,“本小姐什麽都不缺!”
“哦,是嗎,你再好好想想……”威熙的目光瞥過許拉斯,輕飄飄來回打轉,仿佛已經在想象如何享用他了。
旁若無人,不知收斂。
安娣被她的撩人行為激怒,正欲拒絕,腦子裏一閃而過某個男人的臉,她一頓,坐下,突然笑了一聲,“我倒是想到一個絕佳的主意。”
研發室半年相處,她原本是敬佩威熙的。
井水不犯河水,完全能相安無事。
偏偏威熙主動找上門來給她難堪,要是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旁人該如何笑話她?
威熙既然想搶她的男人,她又如何不能享用威熙的呢?
“你說。”威熙喝了口酒。
“我們交換吧。”
威熙目光微閃,麵色微沉,“什麽意思?”
“你這麽聰明,怎麽可能不知道什麽意思,裝什麽懵呢。”安娣愉悅地眯起眼睛。
許拉斯沒想到安娣會如此提議,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拉了拉安娣袖子,“大人,我舍不得。”
安娣沒有理會許拉斯,眼神依舊落在威熙身上。
威熙聳聳肩,“草奴性烈,我怕他不符你口味。”倒是也沒說不可以。
“男人再烈,堵著家夥調一調,沒有能烈過手段的。”安娣腦中閃過法萊特拍賣會上短暫的露麵,又想到這傲氣難馴的男人屬於威熙,心中的征服欲更大了。
威熙看了一眼許拉斯,對他和酒侍道:“你們先出去。”
安娣罕見的沒有反唇相譏,語氣淡淡,“出去吧。”
兩個人已經有了達成一致的默契。
許拉斯知道自己“在劫難逃”,離開時目光和威熙片刻交錯,有一種纏綿悱惻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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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安娣從套房離開,許拉斯被留下,同時在房間裏的還有威熙。
第二天早上,“春風一度”的殿下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渾身酒意離開,許拉斯依舊閉門謝客,第一俱樂部的老板笑得合不攏嘴,仿佛發生了天大的好事。
時刻關注著威熙動態的帝國人民,當然第一時間發覺異常——殿下和帝國第一男模許拉斯?
很快,威熙與安娣互換情人的消息不脛而走。一天時間內,帝國各八卦小報以各種風格的文筆精彩紛呈地描述了“現場”,仿佛當時他們就躲在窗簾後麵。
也是這一天,威熙沒有發布曖昧的話,還將之前的發布隱藏了。
安娣卻發布了一條引人遐思的動態:“換來的禮物,夠烈。”
雖然兩位當事人拒絕了所有采訪,但種種跡象都證實了互換情人的八卦並非空穴來風。
活躍在吃瓜前線的威黛從一開始就嗅出瓜的不尋常來,她甚至沒有求證威熙便明白了威熙此舉何意。
膩了便該有膩了的表現。
人隻有脫出威熙爪子,被“發落”出去,“暴露”人前,潛伏在黑夜裏的手才會伸出來,“拯救”受難的同伴。
這個時候,她們才能看清楚,哪些人是對威熙感興趣,哪些人是衝著法萊特來的。
威黛沒想到的是,威熙竟然能找上安娣。
“想要‘脫手’自然,不被對方懷疑,當然要找一個沒有多少聯係又花名在外的女性,安娣不正好是絕佳人選嗎?”威熙這樣解釋道。
她正在看姚瑟元帥反饋回來的昊阿宮機甲訓練室的改造方案,威黛的全息影像站在她身旁。
“她當然是絕佳人選。”得益於安娣大小姐過去做的蠢事,沒有人會覺得安娣大小姐會為威熙打掩護。
就連她剛知道這個事的時候都愣了幾分鍾,不確定這到底是威熙的計劃還是真的要交出法萊特。
玩兒,還是威熙會玩兒。
現在,就看哪些蒼蠅會飛到安娣身邊,把腐肉奉若珍寶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