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接過報紙,快速瀏覽起來。突然,他的眼睛閃著亮光,嘴角再次浮現出那抹熟悉的微笑。

他猛地站起身跳上長桌,引來周圍的學生驚呼和側目。

“聽聽這個!”德拉科高聲喊道,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然後,他用輕佻的聲音朗誦:“啊~亞瑟·韋斯萊,一個因為權利鬥爭回到魔法部的馬虎鬼。”

“他的警惕心一定忘在莫麗的圍裙上了,才會在魔法部被怪物的毒牙咬中。”

德拉科的語調如此好玩,引得禮堂裏是一片哄笑聲。“馬虎鬼韋斯萊”這個綽號,隨著他的朗讀在禮堂中快速蔓延,很快就會傳遍整個霍格沃茨。

等韋斯萊們回來的時候,恐怕會被其他人稱為:“1號馬虎鬼、2號馬虎鬼……小馬虎鬼。”

德拉科得意洋洋的繼續朗讀:“或許,這是某個神奇動物管理控製司的職員的故意報複。由此可見,魔法部的權力鬥爭變得多麽激烈……”

馬爾福念到這裏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剩下的段落全是麗塔對魔法部的諷刺。直到最後一段,才重新出現了對亞瑟的戲謔。

於是,他選擇了跳過和選擇性宣讀:“我們有理由相信,亞瑟因為過度接觸麻瓜物品,染上了蛇人病毒的副作用:吸引蛇類,並減少智商。”

“尤其他體內存留的蛇毒,已經能影響他的靈魂。或許,他已經喪失了使用咒語的能力,不再是一位巫師。

我不得不感謝梅林,因為缺心眼的亞瑟能夠安靜的躺在病**,而不是跑出來給大家造成負擔。”

“哈哈哈……”禮堂裏回**著歡快的笑聲,高爾和克拉布大聲附和:“多麽精準的文筆,德拉科你朗誦的真好!”

“夠了,馬爾福,你太冷血了!”納威忍不住喊道,“你怎麽能這樣羞辱亞瑟先生,他是執行公務時受傷的。”

“哦?怎麽,哈利波特和韋斯萊的跟屁蟲。”德拉科憤怒的盯著納威,架起膀子就要過去打架。

羅格給潘西一個眼神,讓她拉著德拉科,不要讓事態失控。

“放開我,潘西!”德拉科大聲喊著,同時不忘對納威挖苦:“如果你有意見,我可以稱他‘勇敢的馬虎鬼’。”

“或者他就是大晚上跑去魔法部偷……”

“安靜!”就在氣氛即將失控時,鄧布利多的聲音響徹禮堂。

所有人立刻噤聲,大家不安的交換著眼神。

“馬爾福先生,納威先生,請到我的辦公室來。”

“可是校長,那又不是我寫的!”德拉科反抗道,“我可沒有這樣的文筆……”

“馬爾福先生!”鄧布利多的語氣稍顯嚴厲。

德拉科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但依然覺得自己沒錯。

“不就是去校長室!”他偷偷嘀咕道,“誰知道你的校長能當多久……”

羅格偷偷踢了他一腳,提醒他管住自己的嘴巴。明明無法反抗,還喜歡大言不慚,這不是欠收拾嘛。

“蛇毒。”他咬著鬆軟的坩堝麵包,目送兩人離開禮堂。

以聖芒戈魔法醫院的治療師水平,竟然無法根除亞瑟體內的蛇毒。這隻能說明一件事:咬傷亞瑟的生物比當初的納吉尼還要恐怖。

如果麗塔沒有胡編亂造,亞瑟體內的毒素真的能傷害靈魂……

“蛇怪嗎?”羅格喃喃道,聲音低得隻有自己能聽見,“目前為止,能夠傷害靈魂的蛇毒僅此一份,而治愈的方法就是鳳凰眼淚。”

他仔細回顧報道中的每一個細節,很快從隻言片語中找到了有價值的線索。僅憑這些,他就大致推斷出昨晚發生的事情。

一年級的時候,他就把蛇怪的孵化方法交易給了伏地魔。在沒有納吉尼的情況下,培育出屬於自己的蛇怪,對伏地魔而言並不困難。

“薩拉查當年能辦到的事,伏地魔沒有理由會認輸。”他想到伏地魔自命不凡的個性,能戰勝祖先絕對可以讓那家夥感到由衷的愉悅,“而且,哈利波特也是蛇佬腔,可以無縫代入蛇怪視角。”

他很快弄清了對方的動機:“也就是說,伏地魔又回到了老路,非要把當年的預言弄到手。”

“預言就那麽重要嗎?”羅格無奈的歎了口氣,實在無法理解伏地魔為何糾結於此。

越在乎預言,越成為預言的一部分。伏地魔和鄧布利多在這條路上,都走得太遠、太深。他們兩個已經被這個執念捕捉、宿伏,無法看清更廣闊的圖景和可能。

周圍的學生們仍在熱烈討論德拉科朗讀的內容,高爾和克拉布滔滔不絕地編造著更多關於韋斯萊家族的笑話。

但羅格對這些毫無興趣。他的心思早已飛到了別處。他平靜的起身,整理了一下長袍,默默離開了長桌。

冬日的風刮在臉上有些疼,他纏上圍巾,把半個臉埋在裏麵。然後,不疾不緩的向城堡外走去。

走到半路,他突發奇想的回頭望了一眼。高聳的霍格沃茨城堡銀裝素裹,宏偉又神秘。

可他情不自禁的想到被預言牢牢鎖住的巫師們,仿佛有無數條細絲從天而降,操控著房間裏的人們。

“預言的傀儡。”他輕聲呢喃著。

羅格孤身一人來到平靜的對角巷,徑直走向奧利凡德先生的魔杖店。推開店門時,一陣清脆的鈴聲打破了店內的寂靜。

店內狹窄的過道兩側堆滿了魔杖盒,搖搖欲墜地疊成高塔。他輕手輕腳踩過翹邊的地板,真擔心自己把兩側的“魔杖斜塔”碰倒。

盡管店裏十分冷清,奧利凡德先生依然專注地坐在櫃台後,他那雙飽經風霜的手正小心翼翼地擺弄著一根未完成的魔杖。

聽到門鈴聲,他抬起頭,渾濁但明亮的雙眼透過老花鏡打量著來人。

“羅格啊……”他驚訝地眨了眨眼,好奇的詢問:“那根魔杖不是已經被阿不思取走了嗎?你來是?”

“斷掉的那根魔杖嗎?”羅格注視著奧利凡德,沒想到他竟然能把老魔杖修複。

“沒錯,就在前幾天。”他摘下老花鏡,臉上帶著自豪的笑容,“那根魔杖真不簡單,能將巫師的魔力發揮到極致。”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遺憾:“可惜的是,我還沒能找出它抵抗不可饒恕咒的秘密。若能再研究一段時間……”

羅格嘴角微微上揚,從長袍內側掏出一個精致的木盒,緩緩推過去:“奧利凡德先生,你看看這個。說不定,你的遺憾能夠借此補全。”

當木盒緩緩打開的刹那,奧利凡德的雙眼驟然迸發出驚人的光彩。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而專注,雙手顫抖著,如同捧著世間至寶般小心翼翼地將魔杖取出。

“這個風格、這份精妙的工藝……”他低聲喃喃,指尖輕柔地撫過魔杖表麵的紋理,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毫無疑問,它與之前那根魔杖出自同一位魔杖師。”

奧利凡德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魔杖的氣息銘刻在心:“它的材質從沒在魔杖上用過……”

“桂花木。”羅格嘴角勾起一絲神秘的微笑,補充道:“您確實慧眼如炬,一眼就發現了它們的共同之處。”“看得出來,看得出來!”奧利凡德完全沉浸在對魔杖的癡迷中,眼神變得迷離而熱切。他甚至不顧及自己的身份,熱切地懇求道:“能否允許我研究一段時間?”

“抱歉,奧利凡德先生。”羅格輕輕搖頭,委婉的拒絕了,“實際上,我此行的目的是用它來交換一套魔杖製作方法。”

聽聞此言,奧利凡德眼中的熱情如海潮般迅速退去。

他依依不舍地將魔杖放回木盒,語氣中充滿遺憾,“誠然,它珍稀非凡、價值連城,可是……”

他停頓片刻,目光在羅格和魔杖之間來回遊移,仿佛在進行激烈的內心鬥爭。

最終,他深深歎了口氣:“羅格,魔杖是一門講究經驗與積累的絕妙技藝。如果你從霍格沃茨畢業後,願意來我這裏工作的話,我可以逐步向你傳授魔杖製作的方法和技巧。”

“學徒嗎?”羅格輕聲重複,顯然不打算接受奧利凡德的建議。

他沒想到,奧利凡德比自己想象的還要保守。所謂的學徒,就是給師傅打雜。等奧利凡德要死的時候,才可能把製作魔杖最關鍵的技術傳授下來。

而且,這還是他的家族無人願意從事這一行的情況下。

但他沒有氣餒,順勢端出自己的第二套方案:“那麽,您能否幫我尋找一根蒂亞戈製作的魔杖呢?”

“蒂亞戈·奎塔斯?”奧利凡德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沒錯。”

“年輕人,魔杖是一門精妙的學問,一項需要耐心、智慧和誠實的藝術。獨自研究並不是一種好方法。”他立刻看穿了羅格的意圖,語重心長地提醒道:“在我們魔杖師的圈子裏,蒂亞戈的河怪杖芯就是一個笑談。”

“當然,我並不是懷疑他製作魔杖的手藝。而是說,他不是一個真誠的人。”

“您是說,河怪是假的?”

奧利凡德輕笑一聲,卻並未正麵回答。他緩緩合上木盒,將其推回羅格麵前,眼中閃過一絲遺憾。

“如果你真的對魔杖製作感興趣,我的建議依然有效。畢業後來我這裏,從凱爾特樹曆開始學習,慢慢積累經驗,這才是正道。”

“一位真正的魔杖師,需要為此獻上餘生。若是為了滿足自己收藏的癖好……”老先生緩緩開口,有意無意的提醒:“你要明白,魔杖不僅僅是一件工具,它們擁有自己的靈魂,可以與巫師建立獨特的聯係。”

“那您能告訴我誰收藏著蒂亞戈的魔杖嗎?”羅格毫不氣餒,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可以將它寄存在你店裏、供你研究。”

“羅格……”

“一年。”

“這不是……”

“三年!”羅格再次掀開盒蓋,真誠的說道:“先生,我理解您的顧慮。但請相信,這隻是一個巫師純粹的求知欲。我向您保證,我會謹慎對待每一根魔杖,尊重它們的力量。”

奧利凡德猶豫了、動搖了。他戴上老花眼鏡,希望厚重的鏡片能夠遮蔽眼底的意動。

他緩緩合上盒子,指尖在光滑的表麵上流連:“我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一個相當有誠意的條件。”

他的手停留在盒子上,仿佛在權衡什麽。突然,他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看向羅格:“我確實知道一位魔杖收藏家,他手中有蒂亞戈製作的魔杖。但是……”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五年。”奧利凡德從木盒上收回手,以一種最後通牒的語氣,不容置疑的講出底線:“把它借給我5年時間,我可以幫你寫信給那位收藏家。”

或許知道自己的條件過於苛刻,奧利凡德雙手按在桌邊,急忙補充:“到時候,我會將這兩根魔杖的研究成果分享給你。而且,在這段時間裏,你隨時可以來找我請教魔杖製作的問題。”

“還有,蒂亞戈的杖芯材料就在‘懷特河河怪’之中。”說罷,他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小小的魔杖店裏,彌漫著魔法和古老木頭的氣息,櫃台內外的兩個人此刻都在沉默。

羅格陷入了沉思。他並不懷疑奧利凡德先生的誠信,也相信這位魔杖大師不會隨意提出五年這麽長的期限。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可能是深入研究死神魔杖的必要條件。

真正讓他糾結的地方在於,奧利凡德先生明顯知道蒂亞戈魔杖的秘密,但他不願直白的講出來。

“我討厭謎語人。”羅格在心底暗暗吐槽。

空氣中縈繞著緊張和期待。羅格深吸一口氣,目光在木盒和奧利凡德之間遊移。最終,他做出了決定。

“先生,你贏了。”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無奈,誠懇的說道:“你高尚的品格打動了我。”

“如果是其他人,他們會毫不猶豫的說出那位魔杖收藏家的名字和地址。”

奧利凡德珍重的接過木盒,眼中閃過一絲歉意:“這不過是一個老巫師落後於時代的執拗。但是對方拒絕的話,我也無能為力。”

“未來五年,我可以全方位無死角的研究這根魔杖的製作方法,以及其中蘊藏的神奇力量。”這個想法讓奧利凡德整個人充滿活力,仿佛年輕了幾十歲。

盡管羅格就站在對麵,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換掉了盛放魔杖的舊木盒。

“我就知道。”奧利凡德喃喃自語,拿起放大鏡仔細觀察著魔杖,“之前的方法根本不能完美修複,阿不思也太心急了。”

說著,他轉身走向後麵的工作台,腳步輕快,仿佛迫不及待要開始他的研究。

羅格站在原地,看著奧利凡德忙碌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盡管被晾在一旁有些尷尬,但他對這位老巫師沒有半點責備的意思。

對方拒絕時的果斷讓他有些不快,但他那狂熱的研究態度,羅格卻感同身受。

“這老頭兒,對魔杖的熱愛真是超乎想象。”羅格輕聲自語,忍不住微笑起來。

離開魔杖店,羅格徑直返回三把掃帚酒館。酒館裏暖意融融,壁爐裏的火焰歡快地跳動著,驅散了外麵的寒意。

他來到角落的圓桌旁,拿出那本被自己視作臆造的《神秘動物學》。

“它看起來很棒啊。”盧娜端著橡木酒杯,聲音像霧氣一樣飄**過來。

羅格忍不住縮了下脖子,呼出一大口濁氣:“哈……盧娜,你嚇我一跳。”

盧娜對羅格的反應似乎毫不在意,她的目光已經被書本吸引。她輕快地坐到羅格對麵,不等邀請就拿起了那本厚重的《神秘動物學》。

“好多我沒見過的動物。”盧娜的聲音充滿了興奮,她的大眼睛閃爍著好奇的光芒,“這裏麵有騷擾虻、蝻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