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棲蘭一句話讓在場眾人都愣神在了原地。

整個房間陷入死寂。

一直在沈司令身旁乖乖玩著玩具的小男孩突然抬頭,他臉上綻放出一個極大的笑容,“爺爺,小圓是要有妹妹了嗎?”

稚嫩的聲音將人思緒喚回。

沈荷儀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她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一把抓住周棲蘭的手,力道大的周棲蘭慘叫起來,“媽!媽!我肚子裏可有你的小孫孫,你這樣我害怕!小孫孫也害怕。”

沈荷儀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高貴冷豔,她咬牙切齒地說道:“誰是你媽!給我閉上你的臭嘴,你怎麽敢做出這種不要臉的爛事來!”

周棲蘭頓時不依了,她用力掙開她的桎梏,踉蹌的躲到了席明晝的身後,眼淚撲簌簌地落,“我跟小席怎麽就是爛事了,我跟他又沒有血緣關係,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怎麽就不可以了?”她眼神一陣淩厲,指著沉默已久的玉蘭繼續道:“她才是不要臉的那個呢,她拋棄明晝就為了跟小舅舅在一起!”

玉蘭屬實是沒想到這火能引到她身上來,還說什麽拋棄席明晝的話,他跟席明晝分手難道不是因為席明晝出軌了她嗎?玉蘭正想開口時,被人揉了揉發頂。

她抬頭,看到沈知行嘴邊掛著安撫的笑。

玉蘭幹脆地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這種事還是讓沈知行解決吧。

“你跟席明晝多久在一起的需要我跟大家說說嗎?”沈知行一句話就讓周棲蘭住了嘴,她殷紅的唇張張合合,最終隻能求助性的看著席明晝。

沈知行卻冷哼一聲,側目看著他,“你閉嘴,讓周棲蘭說。”

“你多久回國的?回國的時間有一個月嗎?你怎麽就懷上了?”

死亡三連問,讓周棲蘭的臉色僵硬。

沈知行卻絲毫沒有憐惜之意,繼續逼問道:“什麽叫做玉蘭拋棄了席明晝?難道不是他出了你,讓玉蘭知道後分的手嗎?”他頓了頓,“還有勾引這詞你用錯人了,是我,沈知行,勾引的玉蘭。”

周棲蘭小臉慘白一片,她實在是沒想到一向溫和少語的小舅舅會為了玉蘭說這些戳心窩子的話,她咽了一口唾沫後退了兩步。

沈荷儀不敢置信的眼神在幾人身上遊移,最終她目光落在了沈知行身上,“阿行,你胡說什麽,玉蘭不就是因為明晝沒有陪她鬧得分手嗎?”

沈知行眉梢一挑,“哦?原來還有這個版本?”

他這純屬於明知故問了,他上次已經在沈父的嘴裏知道了這事,也難怪沈司令在見到玉蘭的時候反應那麽大了。

他抬了抬下巴,神情倨傲,“席明晝,你是啞巴了嗎?大家夥為了你這點破事說得口幹舌燥,你像個沒事人一樣是什麽意思?”

席明晝攥緊了拳頭,“不是你不讓我說話的嗎?”

“我不讓你說話你就不說了?我還教過你對感情要忠貞呢,你怎麽不聽呢?從周棲蘭去英國開始,你每個月都飛過去,要不是我讓周棲蘭認清自己,不準跟你聯係,估計她現在肚子裏的這個孩子都四五歲了吧?”

“你不讓蘭蘭跟我的聯係的?”席明晝眼神冷了冷。

沈知行笑得招人,“不然呢?你不會真以為她能跟你冷戰一兩年吧?”

席明晝闔眼深呼吸,再次抬眼時眼神已經徹底冷了下來,他垂眸看向挽著他胳膊瑟縮著頭的周棲蘭,“真的嗎?”

周棲蘭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急忙開口,“小席,我沒聯係你的那兩年我也很難受啊,我每天都想你,時時刻刻都想你,這跟是誰不讓的有關聯嗎?”

席明晝眼裏有些東西在逐漸破碎,他再次詢問,“他威脅你不準跟我聯係了嗎?”

“沒威脅啊,我就給了她八百萬。”沈知行搶先回答道。

周棲蘭的指甲深深掐進席明晝的胳膊,指尖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尖銳刺耳:“小席,他在說謊!八百萬?我怎麽可能會為了錢放棄你!”她猛地轉身,赤紅著眼瞪向沈知行,發絲淩亂地散在臉頰兩側,“你就是見不得我好!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麽要這樣毀我!”

說著,她突然雙腿一軟,直直跪在地上,膝蓋重重磕在地板上發出悶響。

雙手緊緊抱住席明晝的腿,仰起頭,淚水糊花了妝容,滿臉都是絕望與祈求:“小席,你相信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最清楚我的心。我怎麽會因為錢離開你,我肚子裏的孩子就是我們愛情的證明啊!”她的聲音越來越高,近乎癲狂,“一定是玉蘭在背後教唆他,她就是嫉妒我,嫉妒我能和你在一起!”

轉頭又衝著沈荷儀哭喊:“媽!你相信我,我是你未來的兒媳婦啊,我肚子裏懷著你的孫子啊!你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這麽欺負我!”

沈知行雙手插兜,居高臨下地睨著周棲蘭,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眼底盡是毫不掩飾的輕蔑。他漫不經心地開口:“演技不錯,可惜演錯了地方。”

他的聲音冷淡又帶著幾分玩味,“八百萬轉賬記錄我還留著呢,需要我讓大家都欣賞欣賞你‘視金錢如糞土’的模樣嗎?”

話音落下,他瞥向呆立在一旁的席明晝,目光如刀:“席明晝,你若還想繼續當睜眼瞎,我不介意把這些年你和她的破事,還有她在英國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兒,全都攤開了說。”

說著,他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個 U盤,在眾人麵前晃了晃,金屬外殼在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這裏麵的東西,可比她的眼淚有說服力多了。”

周棲蘭的瞳孔猛地收縮,英國那段暗無天日的過往如毒蛇般纏上心頭。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撲向沈知行,“你敢!”慌亂中她的高跟鞋歪向一側,整個人狼狽地跌在地毯上,卻仍死死抓著沈知行的褲腳。

“小席救我!”她轉頭向席明晝求救,卻發現對方正盯著 U盤,眼神中是她從未見過的陌生寒意。

“你還瞞著我什麽?”席明晝問。

冷汗順著她的後背往下滑,那些在英國用假名周旋的酒局、深夜的曖昧、還有那些瘋狂的party,此刻都化作滾燙的烙鐵,在她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她不敢賭是不是真的知道。

“沈知行你瘋了!”她突然暴起,雙手狠狠去奪 U盤,發絲淩亂地掃過沈知行的手背,“我現在懷著席明晝的孩子,你這是在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