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棲蘭癲狂的模樣落在大家眼裏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沈知行掃視一圈在場眾人的神情後,直接把u盤拋向了周棲蘭,“這麽激動幹嘛?不過就是些你整日沉迷買買買的視頻而已。”

周棲蘭愕然,她突然回過神來,她這是被沈知行耍了。

她胸口劇烈起伏,指尖因憤怒而不受控地顫抖,指著沈知行的手幾乎要戳到他臉上去:“沈知行!你這個卑鄙小人!”她聲音尖銳得近乎破音,眼眶裏的淚水不知何時化作了熊熊怒火,“你故意拿英國的事嚇唬我,就為了看我笑話?”

她踉蹌著站起身,“你以為你裝腔作勢拿出個 U盤就能唬住我?不過是些買包旅遊的視頻,你有什麽資格在這兒指手畫腳!”

她突然仰天大笑,笑聲裏帶著哭腔,“我看你才是最虛偽的那個!表麵上道貌岸然,實際上就會用下三濫的手段!”說著,她一把將 U盤狠狠砸向地麵,塑料外殼應聲碎裂,“你以為我會怕你?我告訴你,我和小席的感情,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評頭論足!”

沈知行是真的覺得周棲蘭瘋了,說話顛三倒四毫無邏輯可言,他意興闌珊地拍了拍手鼓勵道:“嗯,對,我不說了,你們倆情深似海,天地可鑒。”

席明晝盯著地上破碎的 U盤殘片,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終於緩緩抬起頭。

他看著周棲蘭漲紅扭曲的臉,眼底翻湧的情緒逐漸凝固成一片死寂。

“夠了。”他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沙啞得讓人心驚,伸手用力扯開被周棲蘭死死攥住的衣袖,“你現在的樣子,真讓人惡心。”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周棲蘭瞬間僵在原地,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

她顫抖著想要抓住席明晝的手腕,卻被他側身躲開。“小席……你說什麽?”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怯生生的,方才的癲狂**然無存,隻剩下滿心的惶恐,“你怎麽能這麽說我....我都是因為愛你啊....”

席明晝後退一步,與她拉開距離,目光掃過她淩亂的發絲和花掉的妝容,語氣冷得像是淬了冰:“愛我?”他自嘲地笑了笑,轉頭看向沈知行,“小舅舅,把 U盤裏的東西放出來吧。”

他頓了頓,喉間發出一聲苦澀的輕笑,“我倒要看看,我這位‘情深似海’的戀人,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席明晝此刻的內心像是被卷入一場風暴,洶湧的情緒不斷翻湧、撕扯。

最初他看到周棲蘭為 U盤癲狂時,他還帶著一絲僥幸,不願相信自己深愛多年的人竟如此不堪。

可當小舅舅那輕描淡寫的嘲諷,換來的是周棲蘭近乎失控的反駁時,他心中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破滅了。

他意識到自己或許從未真正了解過眼前人,曾經的甜蜜過往在這一刻都成了可笑的泡影,滿心的信任轟然崩塌,隻剩下無盡的失望與憤怒。

而那一句“惡心”,既是對周棲蘭瘋狂行徑的厭惡,更是對自己盲目深情的悔恨。

沈知行攤手無奈道,“摔壞了,就沒了啊,不過......”

他話音未落,周棲蘭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痛呼,整個人蜷縮著跪倒在地,雙手死死抱住肚子,妝容徹底花成一片狼藉:“啊!我的肚子……好痛!孩子……孩子出事了!”她額頭瞬間沁出豆大的汗珠,指甲深深掐進小腹,嘴裏不斷發出虛弱的嗚咽,“小席……快救救我們的孩子……”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整個房間炸開了鍋。

席明晝臉色驟變,第一個衝上前想要攙扶,卻在觸及周棲蘭扭曲的表情時猛地頓住,那痛苦的神情太過逼真,可眼角卻隱約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他伸手的動作僵在原地,看著周棲蘭不斷抽搐的身體,手指微微發顫,最終卻隻是攥緊了拳頭。

“起來。”

周棲蘭還在嗚咽喊疼,根本沒聽到席明晝的話。

“起來!”席明晝聲量加大,周棲蘭的哭泣聲戛然而止。

周棲蘭渾身一顫,睫毛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珠,難以置信地仰起頭。席明晝冷硬的神色與往日溫柔判若兩人,她喉頭發緊,顫巍巍伸出手去夠他衣角:“小席...姐姐真的很疼...”

席明晝突然彎腰,鐵鉗般的手指扣住她手腕,將她生生拽起。

“別裝了。”他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帶著壓抑的怒火,“你根本就沒懷孕。”

周棲蘭瞬間如遭雷擊,臉上血色褪得幹幹淨淨。她張了張嘴,喉嚨裏發出破碎的嗚咽,突然瘋狂掙紮起來:“你胡說什麽!今天早上的驗孕棒你也看到了的啊!”

她的指甲在席明晝手背上抓出幾道血痕,眼神卻在掃過沈知行時閃過一絲慌亂。

席明晝此刻的表情仿若覆著一層寒冰,眉峰死死蹙起,眼底翻湧著失望、憤怒與被欺騙後的痛苦。

他薄唇緊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看向周棲蘭的目光中,已然沒了往日的愛意,隻剩冰冷的審視與厭棄,仿佛在看著一個無比陌生的人。

“你藏在梳妝台暗格裏的那盒藥水,我看到了。”

周棲蘭的瞳孔劇烈收縮,掙紮的動作驟然停止。

她猛地抬頭瞪向席明晝,嘴角不受控地抽搐,脖頸青筋暴起:“你明明知道還看著我演下去!”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大笑出了聲:“你不會是想看玉蘭知道我懷孕後的反應吧?”

“夠了!鬧夠了沒有。”沈司令看了這麽一出鬧劇,怒火終究是忍不住了,他本來還抱著小輩的事做長輩的不要摻和的念頭,可事情走向越來越過分,他這才出聲阻止。

依偎著他的小圓又開口了,依舊是那天真稚嫩的語氣:“爺爺,小圓是不是又沒有了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