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我要你的那幅畫
默默的,在司馬重偃黑到了鍋底的麵色下,西冥蘭諾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同北辰元烈說了一遍。
北辰元烈聽了之後,倒是沒有露出什麽太過激動的表情,也沒有對自己的第二人格感激涕零,畢竟……在這之前,那個人格坑了他可不止一次!那些帳要是一筆一筆清算起來,他還是很想把那個人格揪出來掛在樹上,吊起來狠狠地打一頓!
不過,還算那個人格有點兒良心,好歹靠譜了一回。
頓了頓,北辰元烈抬眸看了司馬重偃一眼,想起他剛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就忍不住一陣火大,眼下難得逮住了這麽一個機會,自然要好好利用,不能就這麽白白浪費了!
挑眉,北辰元烈勾起嘴角,邪邪一笑,問道。
“真的……做什麽都可以?”
凝眸看著北辰元烈臉上那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司馬重偃不免覺得背後陰風陣陣,有點兒後悔跟他開了這個賭局,然而四下這麽多人看著,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顯然已經收不回來了。
“廢話少說。”
冷冷哼了一聲,司馬重偃雖敗猶傲嬌!
“哼!死到臨頭還這麽狂妄,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會服軟了……”扯了扯嘴角,北辰元烈先是想了片刻,繼而緩緩拉深了嘴角的弧度,笑著道,“這樣吧,給你兩個選擇,你是想被砍成四塊,還是砍成八塊?”
聽到這話,司馬青檸不由變了臉色,伸手拍了一下北辰元烈的肩頭,瞪了他一眼。
“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北辰元烈笑了笑,回頭看她,反問道。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
見苗頭不對,司馬青檸立刻伸長脖子,朝著白司顏拔高聲調喊了一句。
“阿言!快過來!大事不好了,這邊要出人命了!”
白司顏劈裏啪啦的搓著麻將,正玩在興頭上,頭也沒回一下,隻開口關心了一聲。
“發生什麽了?……二條!……都沒見有人拔刀啊,不像是要出人命的樣子啊!”
“不行啊!等拔刀就來不及了!”司馬青檸繼續隔空喊話,“阿偃和北辰打賭輸了,北辰說要把阿偃砍成四塊八塊的,你要是再不過來阻止他們,就見不到完整的阿偃了……”
“哈?你們沒在賭錢嗎?怎麽玩得那麽大,連命都不要了……九條!”白司顏依然割舍不下牌局,但好歹回頭看了北辰元烈一眼,叮囑道,“烈哥,意思下就好了,別玩得太過火!”
說著,又扭過頭去,急急忙忙地喊道!
“等等!那張牌我要的!小四喜,糊了!”
司馬青檸:“……”突然間有點開始懷疑,把重偃和懷瑾嫁過去,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司馬重偃:“……”下輩子,他選擇投胎做麻將!
聞人海棠:“……”看來以後來多練習打麻將了,絕對是爭寵的必備條件啊有沒有?!
一聲“烈哥”,叫得北辰元烈那叫一個心花怒放,當下就連聲點頭應了下來,轉而高抬下巴睨向北辰元烈,道。
“既然阿言給你求情了,那我就大慈大悲地放你一馬,不過……砍不了你,還能做些什麽才算是‘不過火’?”
見北辰元烈為難,聞人海棠眸光輕爍,忽然想到了什麽,即便湊過去耳語了兩句,提醒道。
“那幅畫。”
北辰元烈挑眉。
“什麽畫?”
“你怎麽這麽快就忘了?就是昨天阿言讓他拿出來給大家看的那幅畫啊!後來因為東方城主半路殺出來攪局,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
經他這麽一說,北辰元烈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噢噢,我想起來了!隻是……那幅畫他本來就是要拿出來給我們看的,跟現在我要提的條件又有什麽關係?”
“你蠢啊!”聞人海棠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毫不掩飾鄙夷之色,“看他昨天那麽緊張那幅畫,就知道他有多寶貝,雖然他答應了把畫拿出來看,但看歸看,那畫還是他的,你要是能借這個機會把那畫要過來,嗬……”
說到最後,聞人海棠沒把話全部說完,隻勾起眼尾朝北辰元烈遞去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北辰元烈當然不傻,幾乎是一點就通,當下就樂了!
“這主意不錯!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話音未落,聞人海棠二話不說,劈手就給他一個栗子!
北辰元烈吃痛的皺了一下眉頭,忍不住回頭質問他。
“你打我幹什麽?”
聞人海棠麵若寒霜,前一秒還好得勾肩搭背的,後一秒立刻就翻臉不認人,連眼睫毛都不眨一下!
“你剛才說誰老呢?”
“呃……”北辰元烈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不由得囔囔了兩句,“什麽啊!有必要這麽敏感嗎?我又沒說你年紀大,我隻是比喻了一下……”
聞人海棠立刻斜了他一眼!
“比喻也不行!”
“好吧,老師你貌美如花,永遠年芳二八……行了嗎?”
“哼,”聞人海棠輕哼了一聲,臉色卻是瞬間春暖花開了,隻嘴裏還帶著幾分不屑,“油腔滑調!”
聽到這邊聊天聊得如此愉快,白司顏在百忙之中,還不忘回過頭來評價了一句。
“你們兩個什麽時候關係變得這麽融洽了?……碰!發財!……我看,要不然你們就在一起好了,講真,看著挺和諧的……”
聞言,北辰元烈和聞人海棠幾乎在同一時刻各自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安全的距離,隨即一臉嫌棄地睨了對方一眼,異口同聲道——
“我呸。”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到頭來,最先按捺不住地卻是西冥蘭諾,“烈哥快提條件啊,我還等著看熱鬧呢!”
被他這麽一催,北辰元烈才轉過頭來,換上了奸詐地表情,笑意盈盈地看向司馬重偃,隨後一字一頓,緩緩地脫口而出。
“我的條件就是……把昨天說的那幅畫,交出來?”
果然,一聽到這句話,司馬重偃幾乎是當場就變了臉色,隨後想也不想,一把抽出腰間的佩劍反手遞到了北辰元烈的手裏,俊臉之上是寧死不屈的表情!
“你還是把我砍成四塊吧,要不然八塊也行!”
聞言,聞人海棠和北辰元烈轉頭互相對視了一眼,遞過去一個“看吧,我就說這裏頭有戲”的眼神!
一腳就踩中了司馬重偃的尾巴,北辰元烈當然不可能那麽容易就放棄,一揚手“啪”的一聲就將司馬重偃的佩劍插回了他的劍鞘中,隨即扯起嘴角,不無輕佻地笑了一笑。
“我說了,我要你的那幅畫,當然……你要是堅持要去死,我也不會攔著你,隻要你把畫交出來,就算你把自己砍成十段二十段的,我也絕對不會插手!怎麽,難不成你想反悔?”
聞人海棠跟著走上前一步,默默地做北辰元烈背後的男人,毫不保留地支持他——
“願賭服輸,是你自己親口答應下的賭約,現在反悔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就算你想反悔,恐怕也沒有那麽機會。”
麵對北辰元烈和聞人海棠二人聯手的壓迫,司馬重偃自知不敵,隻好從懷裏將那幅畫緩緩地掏了出來,爾後輕輕地壓到了桌麵上。
再抬頭,臉上卻絲毫不見慍怒的神色,反而是一抹似笑非笑的輕嘲。
“如果你看得下去,就拿走吧……”
見到他這樣的表情,北辰元烈不免轉頭又同聞人海棠對了一眼,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還沒等北辰元烈來得及把畫打開,西冥蘭諾就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表情,朝著四周嚷嚷了兩聲,招呼道。
“快來快來!看畫了!好像很精彩的樣子……走過路過,千萬不能錯過啊!”
聞言,司馬青檸忍不住吐槽了他一句!
“你這是從哪裏學來的話?”
“噢!就街上那個賣糖葫蘆的,我聽著挺順口,就記下了……”
司馬青檸不以為然。
“這麽老土的吆喝,有用嗎?”
“我看挺有用的,”西冥蘭諾抬頭轉了一圈,笑著道,“你看他們不都過來了嗎?連麻將都不打了,連棋都不下了!”
司馬青檸一扭頭,驀地嚇了一跳,不知道什麽時候獨孤鳳凜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百裏月修幾人也跟著走了過來,將一張小石桌圍得滿滿的。
東方鶴酒原本沒什麽興趣,正對著棋盤傷腦筋,但白倚竹一聽到西冥蘭諾那麽喊,說不下就不下了,硬生生中斷了棋局說是要過來看畫,他隻好也跟過來湊個熱鬧……想了想,又覺得少了點什麽,便趁著白倚竹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溜回去,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棋盤上的幾個棋子掉換了一下位置。
擺弄好之後,東方鶴酒才心滿意足地冷笑了一聲,回過身來不動聲色地走到了白倚竹的身後。
石桌邊,司馬重偃雙手抱胸,冷眼旁觀,冷峻的眼角攜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似乎並不擔心畫卷會被北辰元烈拿走。
見他這樣,北辰元烈更加好奇了,立刻解開了係在卷軸上的繩子,隨即緩緩將畫軸攤了開。
“嘶——”
下一秒,除了司馬重偃,幾乎所有人都異口同聲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當然,白司顏也除外。
聽到背後的吸氣聲,白司顏坐在另一張桌子邊,忍不住抬手掩住了大半張臉,差不多可以想象得到眾人的表情,雖然她並不介意司馬重偃把那幅畫拿出來,但事到臨頭,還是覺得……太羞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