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我偏要幫你療毒

“你是他妹妹,當然你來吸。”

白了眼大驚小怪一臉嫌棄忙不迭退避三尺的司馬青檸,要不是他們兄妹三人長得一模一樣像是用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白司顏都要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司馬懷瑾的親生妹妹了……居然一跳就跳開了七八尺,不就是吸個毒血麽,有必要表現得這麽誇張嗎?

聽到白司顏那麽說,司馬青檸卻是毫不示弱地瞪了回來,同樣的理直氣壯。

“阿瑾是為了救你才被毒箭刺傷的,要吸也是你吸啊,幹嘛要扯到我的身上來?萬一我不在呢?”

“你這不是在嗎?有什麽好萬一的……”

莫名其妙地瞟了她一眼,白司顏頓時換上了幾分不可理喻的表情,覺得司馬青檸簡直就是在無理取鬧!

“我是說萬一!萬一我不在,難道你就不動手了?就當剛才我跟那群人一起走掉了呢?”

“可是……你明明就沒走啊!這怎麽能‘就當’呢……”

“沒有可是!”司馬青檸忽然拔高聲調,態度堅決地打斷了她,“我不管!反正我不要吸一毒!我沒有經驗,也不會吸……弄不好一個不小心把毒血吞下去了,我找誰哭去?”

“你不管拉倒,我也不管了!”一甩手,白司顏背過身去,同樣不肯妥協,“反正他又不是我的哥哥,也不是我的什麽人,既然親生妹妹都對他的死活置之不理了,我有什麽好緊張的?”

“阿言,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麽能忘恩負義呢……剛才你還說什麽來著?噢對,你說你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那現在阿瑾中了毒,你應該快點去給他吸毒還人情啊……”

白司顏無動於衷,還是那句話。

“有你這個親妹妹在,用不著我親自動手。”

“好吧,我明白了,”見拗不過白司顏,司馬青檸最終點了點頭,選擇了妥協,“我走就是了……”

說著,司馬青檸真的就扭過頭轉過身,踏著輕功飛快地騰空跑了開去,速度快得讓人震驚,宛若離弦之箭,像是生怕被白司顏逮回去似的,一溜兒就跑出了老遠!

看得白司顏一陣目瞪口呆,沒能馬上反應過來,隻能隔空對著她大聲喊。

“喂……你、你居然真的就這麽走了!真的不管這家夥的死活了嗎?雖然他中的毒不是見血封喉的劇毒,但是時間拖久了,也一樣會致命的啊!喂!喂喂……”

隻可惜,不論白司顏怎麽喊怎麽叫,司馬青檸都當成是耳邊風,裝聾作啞地漸行漸遠,嗖嗖嗖地不過是幾個眨眼的功夫,就徹底消失在山坡的那一端。

“靠!跑得真快!哪有這麽當妹妹的……仗著自己輕功好了不起嗎,真是太過分了!”碎碎念了兩句,白司顏越想越覺得心裏不平衡,故而在遲疑了片刻之後,即便跟著甩了一把袖子,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開去,“腳長在本少爺身上,你會跑,本少爺難道就不會走了嗎?切,太幼稚了……”

於是,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白司顏越走越遠,靠坐在石頭邊的司馬懷瑾差點兒沒氣厥過去。

她們兩個人的關係不是一直都很好嗎?平日裏勾肩搭背的,從來都沒紅過臉……眼下第一次吵架,挑在什麽時候不好,偏偏挑在他生命垂危的時候?

而且更讓人心情鬱悶的是,她們兩個竟然是因為互相推諉、不願幫他吸一毒才吵起來的……

生平頭一回,司馬懷瑾懷疑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生平頭一回,司馬懷瑾慘遭嫌棄、遺棄,以及拋棄,感受到了來自世界的深深惡意與輕視。

生平頭一回,在看著白司顏的身影消失在樹叢之後的刹那,司馬懷瑾感覺到了一分失落、兩分委屈、三分怨念、四分不甘、五分無奈,還有六分……來自內心最深處的悔恨!

所以他剛才為什麽要那麽手賤,多管閑事地去幫白司顏擋開了那條毒蛇,按照正常情況正常思維,他難道不應該是幸災樂禍地看著白司顏被毒蛇咬得死去活來的嗎?!

真是鬼上身了,才會幹那種吃力不討好的蠢事,到頭來白白害死了自己!

眼看著胸口處黑漆漆的毒血擴散得越來越大,司馬懷瑾隻能點穴封住心脈,卻是無法自行將毒血逼出來,而且那毒箭上十有八九還塗了軟禁散,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覺得渾身乏力,眼皮子也跟著沉了下來,看東西像是帶上了重影。

迷迷糊糊間,視野裏忽然冒出了一個人影,不對……是三個。

凝眸仔細看,等認出來那人是白司顏,司馬懷瑾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難看了。

“喂、喂?!你怎麽樣了?還撐得住嗎?”

伸手戳了戳司馬懷瑾的肩頭,白司顏不由開口關心了兩句。

本來她還以為司馬青檸隻是做做樣子的,應該很快就會折回來,可沒想到那妞冷血得很,一走就真了沒了人影,再加上司馬懷瑾確實是因為救她的緣故才會被毒箭射傷的,白司顏到底良心難安,隻能很沒麵子地走了回來。

遠處,躲藏在一簇灌木叢後,司馬青檸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看到白司顏返身折了回去,即便勾起眉梢狡黠地扯起了一抹陰謀得逞的笑意——

阿瑾你要好好把握住機會啊!妹妹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你躲在這裏幹什麽?”

冷不丁的,司馬重偃冷冰冰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瞬間把司馬青檸的七魂六魄嚇得散了一大半。

條件反射一般,搶在司馬重偃抬眸往遠處探視之前,司馬青檸立刻像是螳螂一樣跳了起來,伸手一把拉住司馬重偃的手腕,風風火火地掉頭就跑!

“阿偃你跟我來!快!”

見司馬青檸急急忙忙一臉焦慮的模樣,司馬重偃不由也跟著緊張了起來,任由她拉著跑。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對了,你剛才有沒有看見阿言和阿瑾?聽說他們剛剛還在後山這邊……”

“咦?他們不是剛剛回地字閣了嗎?怎麽……你過來的時候沒有遇上他們嗎?”

自從跟白司顏混久了之後,司馬青檸扯起漫天大謊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順手拈來,要多自然就有多自然!

“沒有……”司馬重偃還是有些狐疑,下意識回頭往懸崖那邊張望了一眼,“他們真的不在那邊嗎?”

“哎呦!”見形勢不妙,不等司馬重偃扭過腦袋,司馬青檸立刻拽著他的手臂蹲下了身,連帶著把司馬重偃的海拔也拉低了兩尺,“我肚子疼!好疼啊!不行了……我腿軟了,阿偃你快蹲下來,背我一下……我要去茅廁,馬上!”

話音未落,司馬重偃顯然不是那麽願意背她,但無奈司馬青檸扯著他的手臂,自顧自像是一隻壁虎一樣爬上了他的背,爾後跟八爪章魚似的,粘在他身上就不動了。

司馬重偃試探著甩了兩下,沒能把她甩下去,無奈之下隻好背著她暫時先回了地字閣。

懸崖腳下。

司馬懷瑾卻是完全沒有體會到司馬青檸的用心良苦,也沒有意識到她的強力助攻,反而一臉不爽地抬手甩開了白司顏搭在他肩頭的狗爪。

“不用你在這兒虛情假意,要滾就滾遠一點……”

“嗬嗬……你說讓我滾我就滾啊?你算什麽?我憑啥那麽聽你的話?本來我是打算滾的,但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就偏不滾。”

扯起嘴角冷冷一笑,白司顏覺得她可以自封“抬杠小王子”了!

沒辦法,天生就這脾氣,改不掉了,也懶得改。

一邊說著,白司顏伸手就要去解司馬懷瑾身上的衣服,說話的語氣變得愈發的流裏流氣,無賴邪痞。

“而且我不但不滾,我還偏要幫你療毒……瞪我幹嘛?反正你現在沒力氣,打不過我,隻能乖乖地任由我上下其手,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不是嗎?”

對上白司顏一臉欠揍外加挑釁的邪笑,司馬懷瑾饒是再好的脾氣,這下也忍不住出離了憤怒!

隻是人長得英俊,加之性情溫和,就連生氣都是斯斯文文的,不懂得破口大罵為何物。

“百裏司言,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煩人?我真的不想看到你!”

“不想看到我啊?”微挑眉梢,白司顏仍是一臉痞子式的邪笑,“那就把眼睛閉上啊,俗話說眼不見為淨嘛!”

“哼……”

撇開腦袋,司馬懷瑾氣得不想搭理她。

白司顏卻還在捏著吊兒郎當的語氣,繼續調一戲。

“不過,你要是把眼睛閉上了……說不定我會偷親你……”

聽到這話,司馬懷瑾瞬間氣紅了脖子,又羞又惱,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無恥!”

“哎……你說,都是同一個爹媽生的,性情怎麽會差那麽大呢?要是阿偃聽到我這麽說,肯定高興還來不及,說不定還會主動把臉湊過來呢……”

聞言,司馬懷瑾的耳根愈發紅了,咬著牙憋著最後的一點力氣,揮手推開了白司顏的狗爪。

“別碰我……”

“我就碰!就碰就碰!就碰你了又怎麽樣?”連續戳了好幾下司馬懷瑾的肩膀,白司顏笑得惡劣到了骨子裏,“又不是沒看過,護得那麽緊幹什麽?快把手拿開,你這樣我怎麽給你吸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