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天下第一好助攻

白司顏接過劍,抬起下巴挑了挑眉梢,朝司馬懷瑾遞去了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輕哼道。

“這還差不多……”

“切!”

撇了撇嘴角,司馬懷瑾退開站起身,退開半步,雙手抱胸站在一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廢話少說,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有多大的本事?”

“嗬,想看本少爺的笑話可沒那麽容易,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瞧著,看本少爺是怎麽妙手回春,普世救人的……”

轉過頭,沒再繼續同司馬懷瑾大眼瞪小眼,白司顏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先是用劍挑開了玄衣男子的袖子,繼而由下至上檢查了一番他手臂上的傷口和瘀青。

從三角齒印上可以看出,毒蛇是咬在玄衣男子的手背上,不知道是被什麽蛇咬傷了,整隻手的手背都高高地腫了起來,活像是塞進了一個饅頭,原本白皙的皮膚變得黑紫一片,如同被烤焦了一般。

見到這樣的情形,就算是不懂藥毒的人也能看出那毒蛇的毒性有多厲害,圍觀的一幹人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紛紛退開了半尺,生恐被混雜著毒汁的毒血濺到身上。

很顯然,如此駭人的劇毒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見血封喉,若是換做尋常百姓,隻怕早已暴斃當場,好在這名玄衣人多少有些能耐,在察覺到被毒蛇咬了之後就迅速封住了各大要穴,這才勉強保住了一條命。

將玄衣人脹得發紫的手臂攤平在地麵上,白司顏先是用手指在他的手臂內側輕輕地按下了幾下,爾後忽然直起身,揮劍劈向一邊的大石塊,繼而在眾人一驚一乍、在司馬懷瑾略點不屑的目光下,反複地摩擦長劍的劍刃,直到火星四濺,冒出了幾縷輕煙,白司顏才驟然收起長劍,轉了個圈兒刺向玄衣人的手臂。

電石火光的瞬間,眾人隻覺得眼前白光一閃,就見草地上瞬間淌開了一股濃黑的毒血,而玄衣人的手臂則被割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隻不過,那道傷痕分明是剛剛被劃出來新傷,但因為在高溫的灼燒之下,表皮馬上就凝結出了一層薄薄的焦痕,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玄衣人手臂上的大部分毒血就被清了出來,而本該深入骨髓的傷口卻並不明顯,隻能看出一道細細長長的紅痕。

見狀,眾人不由瞪大眼睛多瞧了幾眼,像是在看江湖術士變戲法似的,一個個的臉上都露出了驚奇的表情,覺得白司顏這一招十分的新鮮,忍不住交頭接耳議論了起來

司馬懷瑾微抿薄唇,斂著眼皮垂眸看著白司顏蹲在地上搗鼓,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隻是在白司顏隨手將長劍擲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就伸手接了過去,動作自然得沒有一絲絲的停頓,仿佛是配合默契的老搭檔。

直到順勢將長劍插回腰間的劍鞘,司馬懷瑾才恍然回過神來,俊秀的臉上不禁閃過一抹羞惱。

白司顏專心救人,並沒有察覺到他表情的變化,倒是司馬青檸毫無遺漏的都看在了眼裏,還不忘靠上去拿手肘捅了一下司馬懷瑾,意味深長地笑著看了他一眼。

“剛才還醋得不要不要的亂發脾氣,現在怎麽乖得跟小媳婦兒似的?嗯?嗯嗯……?”

抬手按住司馬青檸的腦袋,將她緩緩推開了三尺,司馬懷瑾側過臉頰,一臉懶得理你的表情。

“到底誰才是你的親生哥哥?”

“當然是你啊,但是阿偃也是我的親生弟弟,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兩個自相殘殺啊!”

“誰要跟他自相殘殺了?”

“喲喲……這麽快就不承認了嗎?剛剛是誰一副殺氣騰騰恨不得繞著天岐山砍十圈的架勢?那醋勁兒都能跋山涉水飄到司馬府去了……”

“你想多了。”

淡淡地哼了一聲,司馬懷瑾深知司馬青檸死纏爛打的本性,隻要是她認定的事兒,別人就算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見得能糾正過來,所以就算他解釋再多,那也隻能是百口莫辯徒勞無功,指不定還越說越亂,不如什麽都不說。

見司馬懷瑾轉過頭不搭理自己,司馬青檸又湊上去磨了幾句,卻是沒再得到什麽回應,這才罷了手。

回過神,白司顏還在運功給那玄衣人逼毒,雖然大部分的毒血都清了出來,但因為毒性太烈,餘毒若是除不幹淨,還是會傷及到五髒六腑。

等了片刻,那玄衣人終於“哇”的吐出了一口黑血,將淤積在體內的毒汁吐了出來。

白司顏這才緩緩收了功,調息運氣。

“雖然他體內的毒素已經排了個七七八八,可畢竟時間拖得有些久了,不可能完全清除幹淨,你們先把他帶回地字閣安頓好,等他醒來之後問明情況,倘若沒什麽問題,再去天字閣問白倚竹要一味青鳳蛇皮,熬成湯分三次給他服下,清楚了嗎?”

“清楚了清楚了!”

難得見到白司顏一本正經,再加上驚歎於她那精妙的醫術,聽到她這麽吩咐,眾人立刻頻頻點頭,連聲答應了下來,前呼後擁地上前扶起那個玄衣人,即便匆匆忙忙地往地字閣奔了回去。

剩下幾人則是目露仰慕之色,看到白司顏坐在一旁休息,便興致勃勃地想要上來搭話,隻是不等走近白司顏身邊,就被司馬青檸跨前兩步擋了下來。

“走啦走啦……別有事沒事跑來打攪別人,沒看到阿言和阿瑾兩人正親密著嘛?”

聞言,幾人抬起頭,越過司馬青檸的的肩膀看向她的身後。

隻見白司顏坐在石頭上,汗涔涔地拿袖子扇著風,而在離她約莫七步開外的地方,司馬懷瑾則是背對著她,負手看向天邊的野鴉。

所以……誰能告訴他們,他們兩人這般相看兩厭的模樣,哪裏有半分親密的樣子啊?!

最後的最後,抵不過司馬青檸趕鴨子似的催促,眾人還是甩甩袖子散了開。

等白司顏休息足了,恢複了元氣,一抬頭……卻見剛剛還圍著一群人的懸崖腳下,就隻剩下了司馬青檸和司馬懷瑾兩人。

“他們……人呢?”

“走了呀!”

“你們怎麽還不走?”

“等你呀!”

司馬青檸的口吻永遠都是那麽的理所當然,讓人找不出任何的破綻。

“哦……”

白司顏一時無言,又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不由得站起身,走到了玄衣人留下的那攤子奇形怪狀的東西邊,掀起最上麵那層類似麻布的皮革,想要研究一下那玩意兒的材質。

熱氣球這種東西在現代並不稀奇,在古代也不是說完全沒有,但因為對材料的要求比較高,所以算得上是個稀罕的東西。

剛剛才把皮革掀開,還不得白司顏鬆開手,耳邊忽然炸起司馬懷瑾的一聲厲喝——

“小心!”

緊接著。

就是“叮!”“啪!”“嗖!”的一陣雜響,最後以司馬懷瑾的一身悶哼結束。

“怎麽了?發生什麽了?!阿瑾你受傷了?!”

聽到這邊的聲響,後知後覺地司馬青檸忙不迭地跑了過來,本來還打算給他們兩人留一點單獨的空間,卻不想還沒走開兩步,就發生了意外。

白司顏眯起眼睛,先是看了眼地上被一記飛到釘死在石頭上、眼下還在不停扭動的赤紅雞冠蛇,轉而又看了眼那個竹架上彈出來的一個機關,大概明白了什麽。

剛才“叮”的一聲,是司馬懷瑾出手打落毒蛇的聲音。

“啪”的一下,是因為他跑得太急沒能站穩腳,不小心碰到了那個竹架,陰差陽錯地觸動了上麵的機關。

然後就被機關裏射出的暗器刺中了胸口,好在位置比較偏,沒有射中要害。

這麽看來,那名玄衣人並不是因為裝備太差,半路被風刮下來才會掉下懸崖遇到山野上的毒蛇,而是有人想要置他於死地,將毒蛇偷偷藏了起來,等到他沒有防備的時候爬出來咬上一口!

至於那竹架上的機關,應該是玄衣人用來對付壞人的,隻不過好巧不巧地被司馬懷瑾那個倒黴鬼撞開了。

“阿瑾,怎麽樣?傷得重嗎?!”

司馬青檸奔上前扶住司馬懷瑾,蹙著眉頭滿臉憂切。

“沒事,皮外傷而已……”

司馬懷瑾抬手抓上利箭的末端,爾後輕輕一拔,將冷箭拔出來丟到了一邊。

“來,你靠著躺好,我幫你上藥包紮一下!”

從懷裏掏出隨身帶著的金瘡藥,司馬青檸說著就伸手去撕司馬懷瑾的衣服,等扯開了一個口子,臉色瞬間就變了!

“阿言!快過來!這支箭上有毒!”

“什麽?!”

聽到司馬青檸那樣嚷嚷,白司顏跟著變了臉色,即刻加快步子趕了上去。

“讓我看看。”

見她走過來,司馬懷瑾別扭地側開臉,滿是抗拒。

“不用你——”

隻可惜,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白司顏劈頭堵了回來!

“你閉嘴,剛才誰讓你出手了?本少爺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把手拿開!”

說著,白司顏揚手一拍,直接拽開了司馬懷瑾的捂在胸口的爪子,爾後俯身檢查了一遍他的傷口,隨即扯了扯傷口,回頭對著司馬青檸招了一下手。

“你過來一下。”

“幹、幹嘛?”

“他這毒中得不深,隻要把表層的毒血吸出來就好了。”

“啊?什麽意思?要我吸?!為什麽你不自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