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誤入皇子書院 281、拚了命的真心

屋子裏,百裏雪篁和白倚竹相談甚歡,雖然是各懷心思,但看在對付的是共同敵人的份上,倒是相處得十分融洽,甚至還頗為相識恨晚,惺惺相惜。

屋子外,西冥蘭諾苦著一張俊秀的娃娃臉,皺著鼻子托著下巴,在長廊上走過來,又走過去,走過來,又走過去……來來回回地思索了好一陣子,最後一拍手,做了一個嚴肅而又認真的決定——

“對,就這麽辦!我真是太聰明了!”

一邊說著,西冥蘭諾頻頻點了點頭,轉身就興高采烈地往屋子外跑了出去,像是迷途的羔羊終於找到了組織一樣,一溜煙兒就閃沒了人影。

那廂,白司顏小心翼翼地幫南宮芷胤處理幹淨傷口,一一上了藥粉,悉數都包紮了起來。

如果不是親自上手,白司顏永遠大概都不會知道,南宮芷胤身上的傷勢竟然有這麽嚴重……她以為他隻是被碎石劃破了皮肉,卻沒料到有些鋒利的碎石片已經深深地紮進了南宮芷胤的血肉裏麵,特別深的兩三個傷口之中,甚至差一點點就傷及到了內髒,好在她多少有些外科手術的經驗,將這些碎石片取出來算不上是太難的事情。

垂眸看到白色的棉布上那一片血跡斑斑的小石塊,堆積起來幾乎可以壘成一座小山,白司顏的眸色不由微微黯了一黯,心口好像被什麽東西拽著,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對她好,若是虛情假意也就罷了,若是真心……

還是拚了命的真心……

她就是再怎麽遲鈍涼薄,也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

床榻上,南宮芷胤依然昏迷不醒,從頭到尾都沒有睜開過眼睛,甚至連輕吟痛呼也沒有,隻偶爾蹙起眉心,似乎有些難耐……但白司顏很清楚,在她破開皮肉取出深埋在骨頭間隙的那顆碎石片的時候,那種痛楚絕對不是尋常人可以輕易承受的,南宮芷胤縱然養尊處優,高高在上,可他的忍耐力卻叫人歎為觀止,連白司顏都忍不住暗暗佩服。

洗幹淨手,白司顏拿棉布擦拭幹淨,轉過身打算幫南宮芷胤蓋上被子,一抬眸,卻發現剛剛才給他包紮好的傷口處竟然又滲透出了星星點點的殷紅血色!

“該死!”

白司顏臉色一變,低低咒了一聲,趕緊上前拆開白紗,果然觸目所及是一片驚心的鮮紅!

這就意味著南宮芷胤的傷口又裂開了!

不用說,百裏雪篁隨身攜帶的傷藥絕對是上等的,而青衣小廝從白倚竹的藥房裏取出來的療傷藥物也不會差到哪兒去,沒理由會止不住血!

但眼前的情況確實又相當糟糕,完全超出了白司顏的預料!

“怎麽會這樣?!”

南宮芷胤的臉色已經很蒼白了,要是一直這麽涓涓不斷地流血,遲早會因為失血過多掛掉的好嗎?!

所幸他身上的傷口雖然多,但都不是很嚴重,所以血隻是一點一點地往外滲,不至於流失得很迅速……但即便如此,若是一時半會兒止不住血,那也會有很大的危險!

眼睜睜地看著南宮芷胤的麵龐一點點地變得毫無血色,白司顏不免急出了額頭上的一層細汗,可偏偏這個時候白倚竹他們又被她轟了出去,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思來想去,就在白司顏惱得想要去撞牆的時候,忽然腦子裏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法子。

對了!她差點兒忘了,還可以輸血!

在這之前,為了以防萬一,白司顏做過試驗,知道自己的血型是萬能輸血者的O型血,所以隻要南宮芷胤不是那種稀有血型,應該不會排斥她的血。

不過為了防止發生意外,白司顏還是在輸血之前做了簡單的測試,確定兩人的血在混合之後不會發生凝固,才敢抽出自製的金針,對著南宮芷胤的手臂就要紮下去——

“住手!”

門忽然被哐的一聲推開,緊跟著影子一晃,閃進來一個鶴發童顏的老人,劈手就捏住了白司顏的手腕,製住了她的行動。

“你要幹什麽?!”

白司顏沒見過來人,但看他這樣的相貌,幾乎想也不用想,也知道對方是天岐書院的師尊。

“我在救他,”白司顏簡單地解釋了一句,頓了頓,又反問道,“師尊該不會是以為學生想要對阿胤不利吧?”

聽她這麽說,白須老人先是抬眸看了眼白司顏,轉而又低頭朝她手裏的那根金針瞅了一眼,有些將信將疑。

“救他?怎麽救?用這個嗎?”

白司顏點頭,也不多說什麽。

“就用這個。”

“這個是什麽玩意兒?針灸也不像是針灸,未免也太粗了一點吧?尾巴上竟然還連著一根管子?這東西……真的能救人嗎?”

“當然能。”白司顏微勾嘴角,依然不多做解釋,一來,她沒有這麽多時間跟對方耗,二來,若是對方不相信,就算她解釋再多那也隻是徒勞,“師尊若是不信,那就先放開學生的手……學生救給你看,如何?”

聞言,白須老者還是有些懷疑,沒有馬上鬆開手。

白司顏側過視線,看著南宮芷胤慘白的臉色,眉眼間不由染上了幾分焦慮。

“若不然……師尊你能救得了他麽?要是你救不了,那就快放手,再這麽拖下去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白須老者大概也看出了南宮芷胤的情況十分危急,雖然一下子還不是完全信任白司顏,但還是緩緩鬆開了手,退開兩步站到一邊,沒有繼續阻攔她。

“好,你來救。”

一邊說著,還微微挑起了眉梢,仿佛在說——我看你怎麽救?

見到他那樣的表情,白司顏便知道對方有把握保住南宮芷胤的性命,便也不再像方才那樣慌亂,稍稍收斂了幾分心緒和神色,就著南宮芷胤手臂上的靜脈血管,將金針緩緩地推了進去。

緊跟著,白司顏捋起自己的袖子,又拿起另外一根金針,揚手就打算往自己的身上紮!

“等等——”

門口突然響起一聲疾呼,百裏雪篁大步流星的奔了進來,一把握上了白司顏的手腕,急切地開口道。

“你這是在幹什麽?!”

連著兩次被打斷,白司顏有些哭笑不得,抬頭對上百裏雪篁憂切的冰眸,自然知道他誤會了什麽,便隻好能耐著性子跟他解釋。

“阿胤流的血太多了,要是再不給他輸點血,我怕他撐不過去。”

“輸血?”百裏雪篁第一次聽到這麽新鮮的詞兒,不禁露出了幾許迷惑的神色,轉而垂眸看向白司顏手裏捏著的那枚金針,順著連接金針的管子看了兩個來回之後,才看出了些許的端倪,“就用這個?直接紮到筋脈裏就可以了嗎?”

難道百裏雪篁這麽聰明,一點就通,白司顏甚感欣慰。

“是的,隻要紮到血脈裏就行了……不是什麽太難的事兒,所以你也用不著擔心,我不會把你的阿胤弄殘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當然不會懷疑你,我隻是擔心你……”不等白司顏把話說完,百裏雪篁就打斷了她,緊跟著劈手就要去拿白司顏手裏的金針,言行間帶著幾分迫切,“讓我來吧,要輸血就紮我的!”

百裏雪篁出手很快,話音還沒落下,就奪過了白司顏手裏的金針,揚手對著自己手臂上的血脈紮了下去!

“嘶——”

白司顏猝不及防,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攔,情急之下被紮到了手指,痛得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百裏雪篁立刻收回手,心疼之餘又夾雜著兩分的責備。

“怎麽樣了?是不是紮疼你了?我說輸我的就輸我的,你幹嘛還要把手伸過來?這種事兒還要跟我對著幹嗎?”

聽到這話,白司顏表示十分的心塞,簡直就不想搭理他!

“靠!你急什麽!這不是人人都可以輸的好嗎?!萬一你們兩個的血不對頭,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白司顏一著急,聲音頓時忍不住拔高了八度,兩句話就把百裏雪篁給吼懵了。

“什麽……什麽叫做血不對頭?”

“把金針還給我!你讓開,要真想幫忙就別礙事兒!”一把奪回他手裏的金針,白司顏走上前一步,將百裏雪篁往邊上推了開,“現在先讓我把血輸完了,其他的事情等會兒我再跟你詳細說!”

見過白司顏發怒,但還沒被她這樣凶過,再加上自己剛才好像確實做了什麽丟人的事兒,百裏雪篁訥了片刻,到底還是乖乖地退到了一邊,應聲道。

“好……”

打死也想不到百裏雪篁這座大冰山竟然也會有如此溫順賢淑的一麵,白須老者差連沒把眼珠子給驚下來,一連看了百裏雪篁好幾眼,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也人格分裂了?!

然而,比起百裏雪篁的“性情大變”,白須老者更關心白司顏是不是真的能妙手回春,撿回南宮芷胤瀕臨險境的一條命?

隻見白司顏垂頭對著自己的手腕,將金針緩緩紮進了血脈之中。

不過片刻,就有一股腥紅的血順著細小的一根管子流向南宮芷胤的手腕……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南宮芷胤的臉色果然逐漸地變得紅潤了起來,不再像剛才那麽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