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知道真相的大哥眼淚掉下來
見到這一幕,白須老者不禁露出了驚奇的表情,抬手輕輕地撚著雪白的胡子,砸著嘴巴頻頻點頭,驚歎道。
“嗬……沒想到這樣還真行,臭小子,算你有點兒本事,你這些都是哪裏學來的?”
因為輸出去不少血,白司顏的臉色顯得有幾分憔悴,但看著南宮芷胤的麵色一點點地回溫,心下頓時鬆了一塊大石頭,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
聽到白須老者這麽問,白司顏自然不能坦白相告,又懶得找什麽借口,便抬頭挑了挑眉梢,頗為挑釁地剔了一眼過去。
“這是個秘密,不能告訴你。”
見白司顏賣關子,白須老者一時間好奇心大起,卻是更想知道內情了。
白司顏年紀尚小,想必是鑽研不出如此精妙的法子的,她的背後肯定有某個高人在指導她!
這麽想著,白須老者便微微覷著眼睛,旁敲側擊,冷不丁地開口問了一句。
“你師父是誰?”
乍一聽到這句話,常人很容易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掉進陷阱,就連百裏雪篁都不由自主地怔了一怔,隻可惜……白司顏從來都沒有拜誰為師,因而也沒有什麽師父之說。
抬眸對上白須老者迫切的視線,白司顏知道他心癢難耐,不禁興起了幾分捉弄的小心思,故意澆了他一頭的冷水。
“師父他老人家是個很低調的人,從來不在乎什麽聲名威望,所以自然也沒有什麽稱號,就算我報出了他老人家的名諱,對您而言那也隻是一個路人甲乙丙丁的名字,說與不說沒什麽差別……”
“怎麽會沒有差別?”一聽有戲,白須老者頓時兩眼放光,立刻生出了結交之心,“你告訴我你師父姓甚名誰,住在何處,我就可以去找他……”
“不用了,”白司顏搖搖頭,眉眼間跟著染上了幾分淡淡的憂桑,“你找不到師父了,因為……他老人家已經仙逝了……”
“這……”
聞言,白須老者剛剛才興起來的興致一下子就敗了下去,麵露扼腕之色,似乎非常遺憾不能結識那位傳說中的神醫。
老人的一番神態悉數落入了白司顏的眼中,沒想到他對醫術這麽熱切,再加上自己也是學醫出身,白司顏不免生出了幾分惺惺相惜的同行之情,默了片刻之後,又開口補充了一句。
“師父雖然隻收了我一個徒弟,但他幾乎把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了我,我雖然資質愚鈍,但好歹沒有辜負師父他老人家的期許,縱然沒有師父那麽精通,多少也掌握了個七七八八……”
“太好了!”
聽到白司顏這樣說,白須老者頓時又喜上眉梢,激動之下忍不住上前兩步,一把攬過白司顏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你跟我來,我也要收你當關門弟子!”
“嘶——”
白司顏手腕上的金針還沒有拔出來,冷不丁地被白須老者這麽一拽,難免有些吃痛,不由得低呼了兩聲。
百裏雪篁聞聲立刻變了臉色,走上前抬手攔住了白須老者,口吻之間甚至還帶著幾分斥責的語氣。
“師尊,你把阿言弄疼了。”
不用他說,白須老者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失當,不由訕訕地鬆開手,略帶歉意地退開了幾步,覷著眼睛問向白司顏。
“你……你還好吧?”
“沒事。”
白司顏一手按著金針護在懷裏,倒是沒有什麽大礙,隻唇色略顯蒼白,精神看著也有些不濟。
百裏雪篁看在冰眸之中,不免有些心疼。
“阿胤現在怎麽樣?要是差不多了就把金針拔掉吧,再這樣下去,我擔心你會受不住……”
“是啊是啊……拔了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你回去好好休息,”白須老者跟著點點頭,看著白司顏的目光充滿了殷勤,像是看見了什麽稀世珍寶,說著又覺得自己表現得還不夠,轉頭吩咐了百裏雪篁幾句,“你拿著這個鑰匙去為師的屋子裏取幾味藥,煎好了給阿言補一補!”
接過白須老者遞過來的鑰匙,百裏雪篁的眸光不由微微一爍。
在這之前,就算打死他也想不到一毛不拔的三師尊竟然也會有如此闊綽的時候?誰都知道他藏在屋子裏的那些寶貝都是些極為名貴的藥材,平日裏連他老人家自己都舍不得多用,這回竟然直接交了鑰匙讓他們予取予求,這就足以見得他對白司顏有多麽看重!
有人對白司顏示好,隻要不是情敵,百裏雪篁自然是來者不拒,便也沒有推辭,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好,那阿胤就勞煩師尊您照顧了,我先帶阿言去休息。”
“去吧去吧……”白須老者抬手輕輕揮了兩下,臉上滿滿都是殷勤,“藥材都在架子上放著,有需要的就拿去用,不用客氣。”
百裏雪篁微揚眉梢。
“自然不會客氣。”
搭著百裏雪篁的肩膀站起來,因為腦袋上供血不足,白司顏不免有些暈眩,看什麽東西都恍恍惚惚的,不經意間瞟見白須老者堆滿眼角的笑意,總覺得那裏麵暗藏著幾分奸詐,不是太對味兒,可一時半會兒又參透不出什麽,便也沒有再開口,扶著百裏雪篁就往外走了出去。
等白司顏走遠了,白須老者揭開包裹在南宮芷胤身上的布條仔細檢查了一遍,很快就發現了端倪,看出來他的傷勢之所以會如此嚴重,至少有一半是南宮芷胤自己搞的鬼!
其實這一點並不難發現,隻是白司顏關心則亂,一時半會兒卻是不會想那麽多的。
“別裝了,人已經走遠了……在為師麵前就不需要演什麽苦肉戲了吧?”
挑著眉梢,白須老者斜著眼睛瞅向南宮芷胤,略顯輕蔑和鄙夷的神態跟剛才的熱切截然不同,口吻之中似乎還夾雜著幾許嘲諷的味道,前後的態度可謂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見被三師尊識破,南宮芷胤深知他性格古怪難伺候,便沒再繼續裝暈,輕咳了兩聲就睜開了眼睛。
“師尊,您怎麽來了?”
“你們的大師尊不放心你們,所以讓我過來看看情況,你小子還真是心狠手辣,竟然對自己都能下這麽重的手,虧得百裏司言那小子有一手,要不然……這是打算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麽?”
“咳咳……”南宮芷胤又咳了兩聲,雖然脫了險,但身子還是十分的虛弱,“不小心下重了手,害師尊費心了。”
南宮芷胤也是作,一開始他隻是想把自己弄得慘一點,好讓白司顏對他的虧欠多一點,結果後來沒控製住,有那麽一會兒他是真的昏迷了過去,以至於現在傷到了根基,沒個十天半月隻怕都下不了床了。
白須老者還是斜著眼睛,聞言先是點了點頭,爾後半眯起眸子,頗為意味深長地看向南宮芷胤。
“喔,你也是蠻拚的……不過話又說回來,為師有些不明白,你演這個苦肉戲給百裏司言看,到底是為了什麽?你該不會真的對那小子……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吧?”
聽到白須老者這麽問,南宮芷胤微垂眼瞼錯開了對方的視線,並沒有直接承認,但態度卻已經表達得十分明顯了。
“阿言她……很好。”
“你……”盡管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但親耳聽到南宮芷胤說出來,白須老者還是覺得難以置信,“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南宮芷胤微揚嘴角。
“學生知道。”
白須老者默了默,依然有些無法接受。
“南宮芷胤,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為師從來都不覺得……你也會是個意氣用事的家夥!”
“學生不是意氣用事,學生隻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南宮芷胤頰帶淺笑,溫潤如玉,“剛才的事,謝師尊替學生隱瞞,沒有當場戳破叫學生為難。”
“唉……你……”
見南宮芷胤堅持,白須老者不禁歎了一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但到底沒再多說什麽。
苦肉計?
嗬……好一個苦肉計!
沒想到南宮芷胤竟然連自己也騙,百裏雪篁頓時就氣黑了一張冰山臉,捏著拳頭忍了好一會兒,才沒有衝進去拽起南宮芷胤的領子質問他為什麽要出賣自己?!
憋著一肚子怒火走回到院子裏,還沒走近,就聽到白司顏靠著桌子在無聊地哼歌。
“出賣我的愛,逼著我離開,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
聽到這唱詞,百裏雪篁又是麵色一沉,有些內傷……被平生最信任最親近的基友出賣,他的眼淚菜肴掉下來了好嗎?!
白司顏半倚半靠地坐在石桌邊等了片刻,就見百裏雪篁一臉不善地走了回來,雖然看不出那張麵癱臉上有任何一樣,卻是能清晰地感覺到他那種怒發衝冠的慍氣,不由開口關心了一句。
“你……怎麽了?”
“沒什麽,”百裏雪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克製住心頭的怒火,試圖不讓情緒流瀉出來,“我們走吧。”
“喔,東西拿了嗎?”
“拿了。”
“喔……”白司顏點了點頭,沒再多問,繼續哼著歌,“出賣我的愛,你背了良心債,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買不回來……”
“嗬。”
百裏雪篁冷冷一笑。
是的,買不回來了。
基友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