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全 平淡 ...
108、【全】平淡
“父王的芸兒，有沒有想父王啊？”李承乾回來第一件事便是抱著女兒轉了個圈，拿胡子把小丫頭紮了個透，直把她給逗得哇哇大叫才肯放手。
“想啊想啊，芸兒最想父王了~~”小丫頭嘴巴明明沒有她哥哥甜的啊，不過這幾天甜度卻呈直線上升，她一定不會告訴父王，是燕姐姐教她的。燕姐姐說了，她阿耶最喜歡她這麽喊他，無論她搗了什麽蛋，她阿耶都不會計較了。介個，得學習啊~~
“父王，芸兒今天沒有乖乖吃飯，母妃生氣了……”父王，你一定要救我啊，哥哥說了，他無能為力，隻有抱父王大腿了！嗚嗚嗚~~
“不吃就不吃，咱們芸兒想吃什麽就讓人做什麽。”對女兒偏心得不是一點兒的太子殿下一點沒看到兒子在一邊委屈的小黑臉，光顧著哄女兒了。
李澈委屈，卻也不敢出聲，父王說了，男子漢大丈夫，焉能隻顧享受？皇祖父說了，男子漢大丈夫，得牢記，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他是男子漢，認命了！
“那芸兒想吃荔枝……”小丫頭極會看眼色，摟著父王的脖子不放，小臉兒陽光燦爛。
李澈看著父王對妹妹無限製的寵愛，心中更加無奈啊，讓你當初盼妹妹啊，還是弟弟好吧！弟弟可以跟你一起挨訓啊！妹妹隻有在你挨訓的時候給你來個小安慰啊~~不過不過，他家妹妹還是很可愛的，比長樂姑姑家燕娘好太多了，那丫頭，鬼機靈的，他一個人還真不是對手。
太子殿下哈哈大笑，對他女兒的眼光很是滿意，捏著她的小鼻子開始無原則誇獎：“我家芸兒真識貨~不過呀，荔枝現在可沒有，得等來年了。換其他的，父王讓人給你找去~~”
芸兒小眼珠一轉，立馬換了話開始撒歡：“芸兒什麽都不要~~芸兒要父王教我騎馬~~哥哥騎馬都不帶芸兒~~”
李澈低著頭死盯著自己的鞋麵，呸！這小丫頭！明明是她要跟著新城姑姑騎馬，新城姑姑怕她摔了沒同意，到這裏就變成他的錯了！蒼天啊，大地啊，他可是一整天都在衛國公麵前當小兵啊！
太子殿下終於是看見了身邊怨氣彌漫的兒子了，心中樂翻，麵上卻佯裝不悅道：“澈兒，你是哥哥，怎麽能不讓著妹妹呢？”
小澈兒抬頭，那小嘴癟的，都快凹進去了，直把這無良爹爹和無良妹妹給看得撲哧大笑。
“好了好了，進去瞧瞧你母妃。”太子殿下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摸摸兒子的腦袋，說道。
太子妃正在裏間休息，煙雲等人盡心伺候著，早就聽到外邊父子三人的笑聲了。太子妃如今四個月的身孕，身邊人哪裏敢不小心。
看著女兒滿臉笑靨地被她父王抱著進來，太子妃假裝訓斥道：“芸兒，又要你父王抱？你父王累了一天了，怎麽這麽不懂事？”
芸兒一聽這話，小臉立馬緊張兮兮的，掙了幾下，從太子殿下懷裏滑下來，拉著父王的手，一臉擔憂地問：“父王，您坐下，芸兒幫你錘錘腿~~”
太子殿下心滿意足地看著女兒賣乖，一臉得意地迎上妻子無奈的眼，嘖嘖，果然有女兒不一樣啊，女兒就是阿耶的貼心小棉襖啊~~
“澈兒，過來母妃這裏，今兒累不累？師傅教了些什麽？”太子妃笑著朝兒子招招手。
李澈這顆被父王和妹妹給欺淩地五零散落的心總算是找到了點安慰啊，靠在母妃懷裏，得意洋洋地對上妹妹挑釁的眼：哼，誰怕誰啊！我有母妃！
小丫頭一見果然中計，立馬拋開父王的大腿奔向更有前途的母妃：“母妃母妃！芸兒今天學背詩了，芸兒背給母妃聽~~”
“走開~~母妃，澈兒今天跟師傅學打拳了，澈兒打給你看~~”
“聽我背詩！”
“看我打拳！”
“……”
“……”
用不用得著這麽混亂啊？？？
太子殿下收到妻子求救的眼神，立馬發揮大家長的權威：“澈兒寫大字十張，芸兒寫大字五章。不寫完今晚不許睡覺！”
“父王……”兄妹倆這時候同仇敵愾了，但是太子殿下是誰啊，能讓你們幾句撒嬌就給蒙混過關？誰讓你們得罪你們阿娘了啊，還是懷了孕脾氣很不好的阿娘啊。
“為什麽我比你多五張啊！”
“因為你是哥哥啊！”
“你這個時候知道我是哥哥了啊！”
“當然知道！父王誇我聰明著呢！”
兄妹倆走到門口了還在吵著呢，讓身後送行的小貴子嘴角直抽抽，再看看幾位奶娘目無表情、見怪不怪的樣子，小貴子狠狠地鄙視了下自己：幾年安生日子過下來，這點風浪都經不起了！真是少見多怪！——
“這倆兄妹，怎麽就一見麵就鬧啊？”太子妃頭疼地撫額，她小時候和大哥感情不錯，其實主要是她不敢招惹腹黑偽善的大哥，和二哥吵嘴倒是時常，但是也沒覺得這麽讓人頭疼啊。
太子殿下優哉遊哉：“我小時候和弟妹們相處都平和著呢。”他是大哥，八歲以後又被封為太子，皇家規矩又多，能說得上話的弟妹也沒幾個，更不用說吵嘴了。
“我知道了，一定是我的錯……我小時候光欺負我二哥了，後來又一直欺負團團圓圓，這就是外甥像舅舅？”太子妃很是驚疑地對上太子殿下淡定的眼，隻見他毫不猶豫地點頭。
太子殿下摸摸妻子的肚子，開始自言自語，額，也不對，可以歸結為對未出生的孩子的教導：“老三啊，你以後一定要聽話，不要讓你父王和母妃為難，也別像你哥哥阿姊那樣……”那樣讓人哭笑不得啊。
太子妃嗔他一眼，好笑道：“他們也就是鬧著玩，沒見到在外頭，這倆兄妹的樣子……”同仇敵愾到令人發指啊，城陽家的小霸王慶兒被欺負到隻有哭的份啊，就是燕娘這小姑奶奶，見到這倆兄妹一塊的時候，絕對不敢上前挑釁，但是若是落了單，哼哼，李澈隻有被表妹欺負的份，芸兒會和燕娘一起欺負別人……
這到底是個怎樣無語的兒童世界啊！
太子殿下好像也想到了點什麽，嘴角忍不住抽抽。年前，老四帶著一家老小回京赴職，他家欣兒看著澈兒小，硬是要和他比劃拳腳。可是老四那書呆子，能怎麽請人教他家兒子拳腳？怎麽跟李靖手把手教導、又和各老國公家裏的孫子打了無數次的澈兒比？
偏生欣兒這點還像他父王，輸了又不認賬，結果妹妹看不下去了，兄妹聯手，硬把李欣給欺負到哭，最後父皇還是沒相信這麽可人疼的孫女和這麽乖巧憨厚的孫子會去欺負大這麽多的堂兄，父皇最後做了和事老，讓仨孫輩好好相處。看著老四吃癟的樣子，太子殿下真的爽到硬傷啊。
“咳咳。”太子妃好像也想到了什麽，臉色不自然地紅了紅：“我也就是小時候欺負我二哥，後來就沒了……”
“恩，後來改欺負弟弟了！”太子殿下悠然接道，太子妃真心憋到硬傷。
“都貞觀十七年了，稚奴也該娶王妃了，要不是你有身子，估計母後還得叫你一道去相看。”
太子妃靠在他懷裏，似是回憶：“就和當年相看太子妃一樣？”那場牡丹花宴，實在叫人難忘。袁天罡和李淳風這兩位，也好些年沒見。也不知道這兩位神棍級別的道長，如今怎麽樣。
“是啊，都這麽多年了，誰能知道，當年那麽多大家閨秀裏，父皇和母後能一眼都瞧中了你？”
這麽多年的夫妻默契，太子妃自然聽得出他話裏的笑意，沒接話，隻是手慢慢與他十指相握，
過了好一會，太子妃才開口道：“我也沒想到啊，一晃這麽多年，當年和團團圓圓一道就知道吃的稚奴也到了成親的年紀，我二哥也已經做父親，澈兒和芸兒也這麽大了。”
“你二哥近些年可深得父王信賴，跟在衛國公身邊的人，到底不一樣啊。”太子殿下感歎。
太子妃仗著他看不見她臉，狠狠地翻了個白眼，他們蘇家哪個是真沒腦子的啊？大哥看著溫和無害，要真給人一刀那絕對是致命的。他二哥也就是看著直率大咧，這心眼小的時候，比女人還小，賀蘭楚石被他整得到現在還是個看大門的，他嶽丈大人幾次作梗都沒能把他官複原職，最後也隻能聽之任之。
就小時候看著隻知道吃的那兩隻包子，如今也是吃遍八方，結交各路好友，上到晉王殿下，下到當年的狗娃、如今的莊園管事，都能說上幾句。
“蘇玨是要走仕途的，蘇玠呢？可沒聽你提過。”說到舅子了，太子殿下也有點頭疼。親舅子能幹，堂舅子也能幹，可是這舅子們每次見到他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邀他喝酒啊？這原本以為就二舅子是軍營裏練出來的酒量，誰知道連小舅子的酒量都是不可小覷，萬一碰上幾個舅子一塊來，太子殿下隻有奪路而逃這一條保命途徑。
“阿娘上次來也說過了，以後晉王若是有了封地，團團怕是要跟著他一道去的，也許過幾年謀個外職也有可能。至於圓圓，聽阿娘的意思，他誌不在仕途，阿耶也隨他去，隻要不犯事，也沒啥問題。”
“這樣也行，若是你二弟想要出仕，也方便得緊。先叫他玩幾年再說。”
“恩，我也是這麽想的，先隨他性子玩幾年，反正阿耶看的緊，也出不了大事。”太子妃說著話，像是想起點什麽，轉頭問道：“我大哥是不是要外任去了？”她懷孕以後，徐氏、李氏、蕭氏來看過她，說起過這事，隻不過那時候不知道具體去哪裏，徐氏也不好多說。
“你大哥即將升任揚州大都督、府長史，怕是得在揚州待上幾年。”年紀輕輕便能任此職，日後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還好是他大舅子，更好的是和他關係不錯的大舅子啊。
“那我大嫂、侄兒他們可跟去？”太子妃皺眉道。
“自然是跟著去的，最多五六年，也該回來了。”
“那澈兒可少了兩個玩伴了。他可喜歡跟在軒兒後邊了。”軒哥哥軒哥哥地喊個不停，後來多了個芸兒，倆一起跟在酷酷的蘇軒後麵喊軒哥哥，奈何人家就是冷麵老成啊。
“他可不缺玩伴，哪個國公府裏他不熟悉？哪家郡王府他沒鬧騰過？父皇怎麽就這麽由著他啊！”太子殿下揉揉太陽穴，看來真是頭疼了。
“父皇本就念著幾位老國公，都是親上加親的，想讓孫輩也融洽點，也是應該的。”李二陛下對老夥計好的都是沒話說，賞爵位的賞爵位，嫁公主的嫁公主，納王妃的納王妃，這讓孫子們一道玩玩，也太正常不過了。
“我可不想澈兒日後成個隻會舞刀弄槍的莽夫。”
“關心則亂。”握緊他的手，太子妃坦然道：“父皇心中可有乾坤。”幾位姓李的大大哪個是莽夫啊？逗起心眼來你死哪都不知道啊~~還有房老頭，孔老頭，那幾位可都是教過你的啊，你能不知道他們的水平？
李二陛下對嫡長孫的好，誰都看在眼裏。這太子之位，還有誰能動的了？隻求求你不要出什麽幺蛾子了啊。太子妃心裏拜了又拜。
作者有話要說：李承乾最大的詬病就是腿瘸了。如今這問題沒了，哎，太子殿下日子很安生啊。
……越來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