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被逗笑。他故意說道:“那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勉為其難地再給你們當場表演一下。”

他一邊說著,一邊作勢就要站起來,朝著沈寂伸出了手。

而沈寂也異常配合地側過身子。

楓子季:“壯士且慢!”

陳景山:“手下留情!”

顧白轉過身,微微挑眉。

“咳,”陳景山一本正經:“我們先前確實是看到了,隻是一時難以接受而已。”

“難以接受?”

“是啊,”葉縈縈托著腮,懶洋洋地開口:“難以接受沈寂怎麽會瞧上你。”

顧白:“……你們難以接受的,居然是這個?”

楓子季和陳景山重重點頭,看向沈寂的目光頗有一種“好好的鮮花硬要往牛糞上插”的惋惜感。

顧白麵無表情,已然是在尋找能夠殺人滅口的利器了。

一陣打鬧後,這些人終於想起了正事。

葉縈縈:“所以你為什麽會舍得花五塊上品靈石到三樓的雅間!”

顧白:“所以你為什麽在知道隔壁就是我和沈寂之後還要花五塊上品靈石另開一間雅間!”

其他人:“你們的正事就是那五塊上品靈石?!”

顧白&葉縈縈:“當然!”

葉縈縈輕咳嗽一聲:“當然,可能在你們心中五顆上品靈石不算什麽。可這五——”

其他人:“閉嘴!說重點!”

“好吧,”她聳了聳肩,看了一眼周圍幾個人:“你們應該都要去浮屠塔的吧?”

樂州城的浮屠塔是除了微樓以外最受修仙者關注的地方。除了決鬥生死的浮屠台外,浮屠塔的每一層都是一個極佳的幻境。越往頂層走,幻境的難度也就越高。

而與一般修煉幻境不同,浮屠塔拚的便是“生死”二字。

入了浮屠塔,要想出來,除非是斬殺完每一層幻境內的妖魔,便是所謂的“清除完畢”。

在浮屠塔的幻境裏,死了便是真的死了。但你若是勝了,便會獲得極為豐富的獎勵。而越往上層,獎勵也越是豐富。

對於大宗門弟子而言,這些獎勵雖然豐盛,卻也比不上自己的命。故而上浮屠塔的一般都是一些散修,以及實力強橫極需要天地靈物之人。

而浮屠塔每一次可進百人,卻又不限製修為。這百人之中卻又要出一個守擂人,守著那一層最後的擂台。

每一層的收擂人,可獲得入微樓的機會。

但誰也不知道這擂台在哪裏,也不知道這成為是守擂人的條件又是什麽。故而入了這浮屠塔的幻境之後,這些修士殺的可能就不隻是幻境裏的妖魔了。

“嗯。”

蘇樓率先點頭:“不過我娘對我的要求不高,隻要第一層就行。”

浮屠塔的一層環境是個例外,限製了修為不說,還允許入塔的修士可隨意退出。不過這第一層主要是為了讓一些築基修士培養一些對戰經驗,並無獎勵可言。

“可為什麽你一個醫修也要進去呢?”

聽到這話,葉縈縈果斷不淡定了:“你們不應該問問為什麽連我一個築基媚修也要進去嗎?”

幾個人默默地看了一眼葉縈縈後,果斷扭頭繼續之前的對話。

“所以小樓樓你有沒有準備一些防身的法器?一層雖然危險度不高,不過在裏麵受傷也是一件麻煩事。”

“是啊,那你娘有沒有要求你在裏麵待多少時間呢?”

“這個我娘倒是說過,要讓我支撐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居然這麽長時間嗎?”

葉縈縈沒有說話。她隻是安靜地掏出了自己的流光錘,然後動作“輕柔”地把流光錘放在木桌上。

一瞬間,整個房間安靜到落針可聞。

“怎麽不說話了?”

葉縈縈笑眯眯地問。

楓子季:“到底是誰這麽喪心病狂,竟然讓縈縈姐進入那等凶險之地!”

陳景山:“縈縈姐你莫要怕,到時候蘇樓會保護好你的!”

蘇樓:“縈縈姐你……等等,為什麽是我保護她?!”

顧白抬手拍了拍一臉震驚的蘇樓,歎了口氣:“少年,接受現實吧。在這裏的所有人,也隻有你和縈縈是進第一層的。”

蘇樓驚恐:“你們都這麽大膽?”

“不算大膽吧,”楓子季憨憨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我們體修本來也是遇強則強,高境界的對練更可以讓我們修為增進。”

“巧了不是!”

顧白一拍手,笑眯眯道:“我們劍修也是這般遇強則強!”

蘇樓默了默,扭頭看向身為器修的陳景山,眼底那渴望的神情看得陳景山也有些於心不忍了。

他猶豫著開口:“那什麽,我至少也得上個第二層不是?”

蘇樓:“……”

“行了,”葉縈縈有些嫌棄地揉了揉蘇樓的頭發,“等進去之後,你就跟在我身後!”

“謝謝縈縈姐!”

讓葉縈縈沒想到的是,因著她這一句話,蘇樓眼神陡然亮了起來。

她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一般人聽到這話後,不應該有些羞愧嗎?小樓樓你這種生命安全得到了極大保障的滿足感是什麽情況?”

蘇樓笑著打了個哈哈。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讓醫修進浮屠塔……這事的確詭異了一些。”

“更詭異的是,進浮屠塔的不光是我一個醫修。”

說到這,蘇樓又重重地歎了口氣:“碧雲門築基弟子基本都要入浮屠塔的第一層。”

“啊?”

陳景山率先反應了過來,麵色凝重:“莫非那件事是真的……”

“什麽事?”

“先前卜甸隱晦提醒我,說這段時間以來,魔族動靜越來越大,讓我多注意一些。”

卜甸便是當時在青山秘境裏被顧白一行人救下的斷嶽門弟子。

“魔族?魔族不是被封印在九堯山嗎?”

“九堯山的封印開始破裂了。”

這次出聲的是葉縈縈。

她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沈寂,又很快收回了目光,麵色凝重:“我師父說,九堯山的封印處已經開始滲透出魔氣了。”

這句話一出來,滿室寂然。

屋外原本明媚的陽光,此時也透著絲絲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