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鬆動了就去加固唄!”

最先打破寂靜的是陳景山。他咧了咧嘴笑道:“我淩玄界這麽多大能,還解決不了一個小小的封印?”

“是啊。”

葉縈縈也輕輕勾出一抹淺淡的笑容,將那些擔憂掩藏在眼底深處:“大不了還有宗門那些老祖宗在呢。不過我也隻是提個醒,宗門也是提前做個準備,門下弟子肯定是要多磨煉的。浮屠塔是個能夠經曆生死的好地方,所以各位——”

她看了一下周圍幾個人,挑了挑眉:“不若定個半年之約。看看半年後的我們,能成長到何種境界!”

浮屠塔內的時間流逝要比外界緩慢了許多。

“你什麽時候開始走熱血少年番的劇情了?”

顧白瞥了一眼葉縈縈,麵色有些嫌棄。

葉縈縈方才好不容易才營造出來的一點熱血氛圍全被顧白這一句話破壞個粉碎。她忍不住揚手打了過去,板著一張臉:“就你話多!”

“哎哎,葉真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顧白嬉笑著避開。這一打一鬧倒是讓屋內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好啊。”

楓子季點了點頭,眼底閃爍著幾分燃起的戰意:“那就定個半年之約!半年後我們互相比試比試!”

“楓子季我覺得你是在找死,這還有兩個劍修呢!”

“劍修怎麽了?我還是體修呢!到時候我看他們的劍能不能破了我的盾!”

“……這話我怎麽聽得有哪裏不對勁?”

“不是,你們考慮過我隻是一個小小的醫修嗎?!”

“蘇樓你不是有金針嗎?到時候紮死他們!”

“顧小白你不要把小樓樓往容嬤嬤那個方向培養啊啊啊!”

“……容嬤嬤?”

少年氣盛,向來看的都是明媚春光,懷的是淩雲高誌,走的是浩**大道。

雖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但少年鮮衣怒馬,自有山河,意氣高臨九霄。哪怕前方小路坎坷,必定也能踏成陽關大道!

盼前程似錦,當各自登高,於巔峰相見!

十月初九,微樓開。

顧白和沈寂出示了通信玉牌後,便有侍女領著他們往微樓深處走去。

周圍往來的人很多,可顧白望去的時候,卻發現這些人臉上霧靄靄的一片,看不大真切。

似乎是瞧出了顧白的疑惑,那領著他們進去的侍女便笑道:“微樓向來注意保護各位仙長的隱私,故而各位進入微樓之後,便會受樓內法陣的影響。”

“無論修為多高,都看不清別人嗎?”

顧白起了幾分興趣。他好奇地看向了沈寂,卻得到了後者的微微搖頭。

“是的,”那侍女臉上的笑容未變,直直領著他們往微樓高層走去:“渡劫以下,皆視若無異。”

“這通信玉牌也分三九等?”

雖說看不見那些人的麵貌,但是身上掛著的通信玉牌顧白卻也能瞧個真切。

這一路走來,那些玉牌外表雖看似相同,可顧白卻敏銳地察覺到玉牌上的“氣”有所不同。

自進入金丹以來,他的劍術沒甚長進,反倒是對萬物的“氣”更加敏銳了。

“顧小仙長好眼力。”

直至聽到這話,那侍女的聲音才略顯訝異,不過又很快恢複了正常:“玉牌越純粹,等階便是越高,所見之物……自然也是更多。”

顧白原本還在納悶這侍女所說的“所見之物”到底是什麽。然而沒過多久,等到那侍女領著他們剛踏入第三層,眼前視線豁然開朗,周身靈氣也更為充沛。

這像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

迎麵撞見的便是一棵參天古樹。

巨大的樹冠向四周伸展,鬱鬱蔥蔥的茂密樹葉將頭頂的陽光遮得嚴嚴實實,站在樹下感受不到半分熱意。而每一片葉片都蘊藏著強盛的靈力。

遠看樸實無華,但走近了卻能發現樹身上條條紋路更像是一種玄而又玄的陣法印記。

顧白仔細打量著這棵樹,總覺得很是眼熟。

“這是白羽樹。”

看顧白頻頻看向這棵樹,沈寂在一旁低聲解釋:“看這模樣,應是萬年成靈了。”

白羽樹?

被這麽一提醒,顧白這才想起來自己上次看到白羽樹還是在上次鬆肇師兄的那艘靈舟上。

不過至於這白羽樹的作用,顧白記不大清。他唯一記得的就是鬆肇師兄說禦獸門用四萬八千上品靈石拍下了一小截白羽木。

一小截白羽木,四萬八千上品靈石……

那這一大棵……

眼前這棵粗壯高大的白羽樹落在顧白的眼中,儼然是比靈石礦還要靈石礦了。

“愚蠢的人類,你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

隻是下一秒,顧白的耳邊響起了一道惡狠狠的稚嫩聲音。

他四處張望了一番,這才確定這聲音是從這棵白羽樹身上傳出來的。

“喲,還是會說話的主兒啊!”

顧白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棵白羽樹:“那你會走路嗎?你會動嗎?你要是不會走路不會動,你怎麽來挖我眼珠呢?”

沈寂原本還在疑惑顧白的反應,直到聽到那句“挖眼珠”的時候,麵色陡然冰冷了下來,看著那棵白羽樹的目光仿若是瞧著一堆死物。

原本還甚是囂張的白羽樹突然感覺到一陣濃濃的殺意。

它抖了抖身子,下意識心虛。但想著這好歹是自己的地盤,於是又繼續囂張了起來:“你有本事站在那別動!”

“好啊。”

顧白點了點頭,倒是真的站在那沒有動了。

然後他就看著麵前這棵粗大的白羽樹甚是笨拙地移動著自己的樹枝。

良久後,顧白無語地看了一眼就挪動了一個巴掌那麽大距離的白羽樹,忍不住開口:“所以你動了嗎?”

“你閉嘴!我動了的!”

那白羽樹吵嚷嚷了起來,聲音隱隱帶著一絲哭腔。

人類果然是最為狡猾惡毒的!

要不是他旁邊那個人一直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盯著自己,它能比平時的移動還要慢那麽多嗎!

本來速度就不快了,還要來恐嚇樹!

恐嚇完了還不算,還要來狠狠嘲笑樹!

白羽樹再一次覺得,人心真的是最肮髒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