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每一個金丹境界的修士而言,結丹大典都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步入金丹期的修士,壽元將大幅增長,對於天地萬物的理解更是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修成金丹更是修行者與凡人之間一道極其重要的分水嶺。

而在一些小門派之中,金丹修士甚至能夠成為老祖一般的存在。

對於太初門這般的大宗門而言,金丹修士更是宗門守護的堅不可摧的力量。門中弟子一旦修成金丹,那便代表著宗門實力又更增添一分強大,宗門便通過結丹大典向整個淩玄界宣示著新的強大壁壘。

而太初門的這次結丹大典,更是要轟動整個淩玄界——

“所以為什麽我的道號是由小師叔祖來取?”

顧白一臉驚悚,扭頭看向申通,一句話想也不想地說出口:“師父你是即將壽元將盡了嗎?”

“孽徒!”

申通氣得直接揚起手重重地打了一下顧白的後腦勺:“有你這麽詛咒你師父的嗎?”

“可我的道號不應該是由師父您來取嗎?”

在一些大宗門的結丹大典上,金丹修士將會有自己的師長來取定道號。道號一旦取定,便如同真名宣告天地,一言一行皆有因果法則的製約。

申通哼哼唧唧:“我倒是想幫你取啊……”

顧白皺眉,瞬間了悟:“小師叔祖逼你了?”

“倒也說不上逼迫——”申通含含糊糊地一帶而過:“左右他也是你的師長,由他來和由為師來都是一樣的。”

“但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後日的結丹大典上會有各大門派受邀前來!你給我老實些,莫要丟了我太初門的臉!”

顧白懶懶地“哦”了一聲。

“你這孽徒!”

眼瞧著申通再一次火冒三丈起來,顧白還不怕死地補充了一句:“師父你就不怕其他宗門的掌門或者長老趁此機會,向你討債?”

申通頓了頓,一張老臉瞬間紅了又白。

“咳咳,”他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為師是在討論你的事情,莫要牽扯到旁的!”

“這怎麽能是旁的事情呢!”

顧白當即義正言辭了起來:“您是我的師父,若是真的討債的前輩們尋來了,丟的可是徒弟的臉!”

“你這孽徒!”

申通氣得又揚手作勢要打了上去,卻被顧白笑嘻嘻地避過:“所以師父,這個借口一點都沒有信服力誒!”

“咳咳咳!”

申通重重地咳嗽了好幾聲後,背對著沈寂朝著顧白不斷使眼色。

顧白了然。

“師弟,”他朝著沈寂喊了一聲,笑眯眯道:“我想吃山下的燒子鵝!”

“好。”

沈寂嗓音溫和地應下:“師兄可還要栗子糕?”

“要!”

等到沈寂的身影完全消失後,申通“嘖”了一聲,瞧著顧白總覺得哪哪都不得勁:“我都未曾見這小子如此聽我的話過。”

“這怎麽能一樣呢?”顧白微微挑眉,語氣帶著一絲明顯的得意。

申通翻了個白眼,不過好在他還記得自己過來的要事。

“這是什麽?”

顧白翻看著手上的玉牌,有些不明所以。

“微樓的通行玉牌,”申通哼哼唧唧,看著顧白手上的玉牌還帶著一絲隱隱的肉疼:“等到你的結丹大典結束後,你就和沈寂下山去。”

“微樓?”

這個地方顧白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微樓”這兩個字在淩玄界可謂是能讓人聞之色變。

倒也不是說這微樓的勢力有多強大,更多是因其神秘。無人知道微樓的主人是誰,但幾乎淩玄界的所有人都知道,若是想輕鬆獲得不出世的上品仙器和先天靈寶,必得去微樓一趟。

而進微樓之人需持有微樓通信玉牌。

每一年微樓都會送給一些宗門通信玉牌。至於送給誰,又給多少,全是看微樓主人的心情。而得到了通信玉牌的人往往都會大有收獲。

顧白記得原著裏有關微樓的描述也不多,不過楚澤卻是在微樓裏拿到了一個上品仙器——滄海衣以及一個碎片。

他棄坑早,也不知道那不知名碎片到底是有什麽用處的。

顧白第一次懊惱自己沒有認認真真看完一本書。

申通“嗯”了一聲:“這次由慕商陪著你們過去。若是運氣好,說不定你們也能獲得一兩件仙器什麽的——不過那也不是很重要了,你如今已是金丹修為,更需要下山曆練。有沈寂陪在你身邊,為師也安心一些。”

顧白很少見到申通如此嚴肅的表情。

他隱隱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勁的地方:“要沈寂跟我一起去……是因為小師叔祖?”

“跟小師叔祖有什麽關係?”

申通莫名其妙地看了顧白一眼,隨即又像是懂了什麽,一臉嫌棄:“我曉得你心疼你那好師弟。可如今沈寂能夠控製住體內的魔氣,小師叔又不是什麽斤斤計較之人,何必要一直針對他?”

顧白一陣欲言又止。

他想說,沈寂可不光身懷魔氣那麽簡單。可如今看來小師叔祖有意隱瞞此事,他若是直接說了出來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