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見的人其實也就那麽幾個,其他人早就習慣了被這麽區別對待。

秦桑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擔憂道:“公子,這荒山野嶺的,咱們要住哪裏去啊?”

“作為過來人,輪到我大顯身手了。”

高義海低聲囑咐甲乙二人,二人點點頭,趁著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跑了,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佐棠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公布了科舉開始的時間。

還特別強調了一遍哪怕隻是遲到了一點點,半個身子在考場外麵,也會被判喪失考試資格,直接逐出考場,並且十年內不得再參加考試。

這條件嚴苛的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跟老子吵架了,拿黃班的人撒氣。

黃班的人對此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都老老實實接受了。

隻是有些是第一次來白馬書院,也是第一次參加會試的學子還是忍不住問:“佐大人,那我們要住在哪裏?距離考試還有三天的時間,總不能睡在野外吧?”

其他人心有戚戚焉地轉身看了看這附近的環境,不能說環境惡劣,但也是聞所未聞。

“嗬嗬,我聽說黃班的學生在白馬書院裏都是自給自足。”佐棠摸著山羊胡子,笑得非常不懷好意:“難道這點小困難也克服不了嗎?”

這是小困難?

衣食住行,樣樣都缺。

見那人還要問,有經驗的學子扯了一下他,示意他別多嘴了。

誰知道這位佐大人會不會被問煩之後,再製定幾條苛刻的條件出來為難他們?

佐棠笑了一下就進去了,大門也隨之緊閉。

采芝憤憤道:“這簡直就是在針對黃班!沒準就是三殿下和這個佐棠串通好的!”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吸引了周圍的幾個人看過來。

我歎了一口氣,捂住了采芝的嘴巴:“好了,你別說了,還嫌這裏不夠亂的麽?”

眾人一個個散去,開始絞盡腦汁地想怎麽解決這三天的衣食住行。

我們幾個人找了陰涼的大樹坐下休息,我的屁股很疼,緩了好一會才調整過來。

沒多久,甲乙回來了,喘著氣帶著興奮的表情:“高哥,還真讓你說中了!找到了!”

“快快快,快帶我們去!”高義海拉著我站起來,二話不說就順著甲乙指著的方向飛奔而去。

沒跑幾步,眼前出現了一個破敗的屋子。

我忍不住對高義海豎起大拇指:“行啊高大哥,這你都能未卜先知?”

“也不算是未卜先知。”高義海被我誇的害羞起來,“我在家鄉參加鄉試的時候,會場在一個鄉紳的別院裏,當時我窮嘛,去了之後沒地方住。後來是有個前輩告訴我一般這種院子裏,會有下人的家人住在附近,肯定有房子,讓我去找找。沒成想還真找到了。這次我是想到了當年的情況,就讓二位兄弟去附近看看。這都是運氣,運氣好。”

高義海謙虛地解釋完,秦桑和采芝怕有人捷足先登,衝進去就收拾起來。

這是間廢屋,有年頭了,裏麵雖然布滿了灰塵破破爛爛的,但好在房簷屋瓦都很結實,住三天不成問題。

高義海帶著甲乙再去附近轉轉,看能不能找到什麽充饑的食物。

一場科舉,倒是讓我有種荒野求生的感覺。

屋子總共就兩個部分,臥室和客廳,秦桑和采芝分別收拾了起來,找到幹淨的稻草給我們四個鋪了一個簡單的床。

又找到一些破舊的窗簾碎布什麽的,秦桑看附近有小溪,拿去洗了。

這會日頭正好,洗了晚上就能曬幹。

如此,住的問題就解決了。

後續又有幾波人找了過來,看到這屋子羨慕的眼睛都直了。

我估計有幾個人是想來強占的,但是一聽說住這裏的是高義海,撒丫子就跑。

所以惡霸還是有惡霸的好處。

高義海和甲乙找到了一些野果子,甲乙又下小溪捉了三尾魚,晚餐算是有了著落。

“這次真是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夜幕降臨,我們在屋子前的空地燃起了篝火,高義海說:“往年都會通知一聲,讓我們帶些東西,這次居然先斬後奏,著實有些奇怪。”

我說:“我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往年的科舉可能出了一點問題,所以今年就會嚴格一些。”

“啊,這個我聽說過,前朝的科舉舞弊,十多年前也發生過。”小賈在火上翻著插在樹枝裏的魚,說:“就說前兩次會試吧,殿試時出了一點問題,禮部就開始查,但是查到後麵也不知道查了個什麽出來,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看他們三人說說笑笑的,似乎並不知道前幾次落第是為什麽,也好。

匆匆吃完之後就有點犯困了,我和秦桑采芝去了裏屋睡覺,高義海三人睡在外麵。

這一夜大概是因為不適應,我睡得不是很好。

下半夜時聽到了外麵有什麽奇怪的聲音,想起來看看,但轉念一想,這裏畢竟是野外,有個阿貓阿狗的路過很正常。

於是又迷迷糊糊的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聽見秦桑突然驚呼一聲:“這是什麽?”

我和采芝瞬間驚醒,批了衣服就出去了。

高義海他們還在呼呼大睡。

秦桑在昨晚篝火的位置蹲著,麵前居然有什麽東西堆成了小山。

“這,這是什麽?”采芝蹦過去一看,忍不住拿起其中一個一拽——

麵前出現了一袋大米,還有一些熟食,以及床褥被子之類的生活用品。

一數,正好是六人分的。

我和秦桑采芝麵麵相覷。

難道那位佐棠大人是嚇唬我們?讓我們先糾結一個晚上,然後一大早就派人送食物被褥來?

高義海被這動靜吵醒了,出來一看,樂了:“咱們是遇到田螺姑娘了不成?”

“這——難道是山裏出現了什麽女妖怪?”采芝麵色發白,打了個寒顫就往四周看:“這是誘餌麽?”

原來……下半夜的動靜是這個?

我有點茫然。

甲乙出來看到之後歡呼了一聲,二話不說就把東西往屋子裏搬,一邊搬一邊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