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的決定。

昭玉的事情有半年的緩和期,暫時性命無憂。

蕭楚雲領了差事,不能久居皇宮,而我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更是不能隨意出入,而且我不覺得凶手還在皇宮裏。

還有南宮宴,這家夥總要給我一個交代才是。

所以算來算去,還是待在蕭楚雲身邊更合適,他是佛子,高嶺之花一樣的人物,不會對我亂來。

再則,我進白馬書院就是衝著科舉去的,雖然我知道隻有科舉前三才能進殿試,見皇上,但是這個時候提出昭玉事情不妥才是最好的時機,皇上愛惜人才,不可能當眾把我砍了。

而且能進殿試,我也有籌碼和皇上去談。

最後,當然是為了惡心那個佐雲。

進了前三,就有機會進翰林院,如果能進大理寺或者禦史台更好,但是翰林院熬出來沒準職位能比大理寺卿還高,這麽看不起女人,等我爬到佐雲頭上,我不惡心死他!

“祝英台是誰?”蕭楚雲疑惑道。

“呃,這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三殿下,我是真想讀書,科舉,博個功名。”

蕭楚雲沉默了半晌,將杯子扶起來放好:“佐雲一直都很古板,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好像一眼就看穿我在盤算什麽了,搞得我有點心虛。

“三殿下,我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

但我也隻能這麽說。

“三殿下,你就幫我這個忙唄。”我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差沒拉著他的袖子撒嬌了:“我隻是想讀書而已。”

“……你最好是。”

他沒有拒絕,那就是同意了。

我眼睛一亮,道謝的話沒說出口,就聽他說:“你需要一個新的身份,不能惹眼……你先回去。”

“好好好。”我趕緊跑路,生怕他反悔。

回去之後,秦桑和采芝見我回來都鬆了一口氣,但是當她們聽到要去書院念書的時候,都呆了。

“我覺得念書挺好的,你跟采芝也和我一起去。”我換了衣服,拉著她們兩個語重心長:“不是要你們做多大的學問,最起碼能識字閱讀,假以時日去一個小地方做女先生也是吃飯的手藝。”

采芝的小腦袋不夠用,聽到我說後麵的話時就懵了:“姑娘,你不要我們了?”

“哪能啊,隻是你們打算一輩子都做奴婢嗎?”

我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秦桑擰著眉頭,不是很開心。

“所以姑娘不打算下江南了?”秦桑問我。

我說是的,“有些事情我要留下來做完,江南……有機會再去吧。”

江南風光幾千年不曾改變,大不了死了之後我飄過去看就是了,不急。

蕭楚雲派人來通知我等信,我便心安理得的住下,時不時讓秦桑采芝出去打聽打聽白馬書院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白馬書院是梁國最大最好的書院,也是每個莘莘學子最向往的地方。

而且書院並非隻培養文官,也培養武狀元,禮樂射禦書樣樣俱全,隻是文武狀元不是同一時間考試。

書院分了四個班,天地玄黃,其中天班是朝百官的兒子,有種培養接班人的意思。

地班則是一群富二代,最喜吟詩弄月,企圖能夠通過科舉跨越階級。

玄班就是武狀元預備役了。

至於黃班裏就是寒門學子和家境不好的學子們了,這些學子可以不用繳納學費,但需要負責書院的雜事,相當於半工半讀。

我覺得創辦這所學院的院長也是個人才,分門別類的很清楚。

一周後,蕭楚雲的安排下來了,我進了黃班。

黃班人多且雜,最適合隱瞞身份。

而且也有寒門學子,所以帶一兩個書童也不會太顯眼。

我沒問蕭楚雲怎麽把我弄進去的,但是我亞曆山大。

主要是我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黃班每個月還有額外考核,如果成績不理想,就需要花費時間做更多的雜物工作,學習的時間也就更少了。

而我需要更快適應梁國的學習內容。

所以當采芝放了一大摞書在我桌子上的時候,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姑娘,是不是太勉強了?”秦桑擔憂道,伸手翻了一下書。

裏麵的方塊字別說她看不懂了,我看著都頭暈。

我咬咬牙,抽出一本四書五經:“隻要學不死,就往死裏學!”

然後我就暈頭轉腦的學了三天,又暈頭轉腦進了書院。

已經到宿舍了我才緩和了一些。

白馬書院不愧財大氣粗,哪怕是黃班也給了四人間,每個人都有獨立的空間,互不打擾。

最絕的是,我一個人住。

我不知道這是蕭楚雲的安排還是學院的黃班人不多,總之一個人的話就很方便了。

采芝和秦桑都扮成了我的書童,還好她們年紀不大,正是介於少女和少年中間雌雄莫辨的時候。

隻是我們不能住在一起,不過隻有晚上,書童有專門休息的地方,其他時間還是要跟主人在一起。

蕭楚雲曾派人問過我化名,我想了想,決定借用一個我很喜歡的古人的名字。

裴行儉,字守約,文武雙絕。

蕭楚雲知道這個名字的時候有點詫異,但也沒什麽意見。

“守約兄,書院每日辰時上課,但是你們黃班的人卯時就要起床打理書院一應事務。”

帶我去宿舍的是天班的人,看著還很稚嫩,有種裝出來的老成。

“多謝。”

我倆互相拱手道別。

秦桑和采芝還要熟悉書院打理的事務,由專人領走,我直接倒在**,消化著腦子裏的之乎者也。

“喂!”

突然有人敲我的窗戶,我抬頭一看,三個人站在那,其中一個上上下下拋著石子。

看穿著打扮,是黃班的學生。

“有事?”我從**爬起來。

“你就是新來的學生?”對方衝我一昂下巴:“看著弱不禁風的,你真能考科舉?”

說完,旁邊兩個人笑了起來:“看著營養不良似的,別死在考場上,真晦氣。”

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校園霸淩雖遲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