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禁閉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在這不能出門的幾天裏,顧瑟瑟,蕭徽音都有來看望清熙。她在自己家裏度過了快樂的宅家時光。
清熙抱著崔夫人的手臂問:“爹什麽時候回來啊?”
她有一點點期待!
崔夫人的摸著她的小腦袋,笑道:“狄人已經投降了,路上回來也需要時間,還要帶著狄人使團,也不能掉以輕心呀。”
“那我難道要一直在家呆著嗎?”清熙撅嘴。
崔夫人好笑道:“你才在家呆了幾天,就坐不住了?”
她歎了口氣,縱容道:“你要是想出門也行。隻是不許惹事生非!”
清熙頓時高興起來,大力點頭,還不忘為自己申冤,“我從來不惹事兒的!都是別人來惹我。”
崔夫人被女兒的迷魂湯迷了心智,猶豫一瞬,又道:“若是有那不長眼的膽敢欺負你,也不必退讓,我們家的女兒,不受別人的閑氣!”
清熙笑嘻嘻地點頭,開開心心的出門散心了。
但是清熙好像確實有些事故體質。
她的馬車還沒走出幾步,就被人當街攔下。
清熙眉頭微蹙,她的侍女揚聲問道:“來者何人?所求何事?”
男人聲音低緩道:“在下小鳳山王白,與崔小姐曾有一麵之緣。”
“這次冒昧前來,是想請教您我家統領的去向,她前段時日派人送來了一句口信之後再無音訊,兄弟們都很擔心。”
清熙記得他,王白是二當家最寵幸的心腹,跟隨二當家歸降後,同樣被編入了羽林軍做侍衛,依然還是二當家的手下。
二當家現在認祖歸宗,改名叫蕭德音,這段時日忙著融入新的家庭,無暇去宮中上班,這些歸降山匪也應當得到了消息才對?
清熙剛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訴王白,“你們統領沒事兒,才剛回家,要學的規矩要認識的親人世交太多了就沒去宮中。你們不必擔心她的安危,等忙完了這一陣兒她就會繼續回宮當值。”
王白聲音譏誚,“她真的還會回宮嗎?簪蔭世家的大小姐哪能在宮中當個守衛?”
“會的!”清熙斬釘截鐵,“她很重視你們,也很重視自己的前途!當然不會放下不管!”
蕭德音可是夢想做將軍的女人!她才沒這麽簡單放棄自己的夢想。
王白沉默不語。
清熙便道:“你要是不放心,我帶你去蕭府,你和德音聊一聊。”
清熙說著,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外麵的王白。
他當初在山寨也是做書生裝扮,一身青衫落拓清朗。現在卻穿上了盔甲,肅容端正,英武不凡。
清熙感慨道:“你的變化可真不小呢。”
王白短促地笑了一聲,道:“宮廷確實催人成長。”
清熙從這話中聽出了些不好的意味……她皺眉,冷道:“八皇子為難你們了嗎?”
這段時間二當家在蕭家沒有回宮,宮裏麵她的老下屬們職位低,還有許多人身有殘缺,八皇子要是刻意為難,他們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王白平靜道:“不需要勞動八皇子針對,羽林軍的各位身世清白,許多人出生官宦之家,哪裏看得上我們這些被招安的土匪呢?”
這就是被排擠了。
清熙聲音冷肅,吩咐車夫道:“去蕭府。”
轉過頭,對王白認真道:“我們去找德音姐姐給你出氣!”
馬車咕嚕嚕的使到了蕭府。
相府的門房笑容滿麵的迎接了清熙,“您怎麽突然來了?可是想我們家小姐了?還是大小姐有什麽吩咐?”
清熙望著他的笑臉,也笑了,“沒有遞上拜帖,直接上門是我失禮,你要把我攔在門外嗎?”
門房一聽,頓時連連作揖,連聲道:“奴絕無此意!崔小姐無論何時來,都是我們蕭府的座上賓客!絕對不會把您攔在門外!”
清熙挑眉:“那你現在是在拖延時間嗎?”
清熙往常到蕭府拜訪,可從來沒有門房跳出來,對她說一大堆無用的廢話。
清熙知道原因。
蕭府走失已久的女兒正是被招降的小鳳山二當家,這個消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王白身在雲京城的宮廷中當值,一定也知道這個消息。
他們在宮廷中被禦林軍排擠,想要求助的當然也是蕭德音這個老上司,何必還要找上她呢?
原因隻有一個。
無權無勢被排擠的禦林軍新人王白,根本敲不開蕭府的大門,見不到蕭德音。
門房笑著打哈哈,“當然不是!隻是怕招待不好您,小的要使人去跟小姐說一聲,讓她做好準備。”
清熙嗬笑:“不是怕招待不好我,是怕露餡兒吧?這消息也不是給你家小姐,而是趕緊告訴你家夫人,小姐的舊下屬上門了!”
聯合王白之前說的話,清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蕭府看不上青龍幫,更看不上這些被招安的匪類,一心想要把蕭德音和她的老下屬們隔絕開。
恐怕王白的顧慮是對的。
蕭府不願意再讓自家小姐去擔任一個男人堆裏的羽林軍小統領。不成體統。
清熙冷笑,她不欲和門房多說,徑直抬腳往裏走,門房和一眾護衛們並不敢真的對她動手,隻是在嘴上阻攔她。
他們不敢動清熙,卻對王白十分凶厲,幾個人圍毆王白,將他結結實實的堵在門外。
清熙也不去救他。
隻平靜的放下一句話,“王先生,你放心,我會把你的托付轉交給德音姐姐的!”
她沒必要在門口和這麽多人打起來,這幾個下人她尚且可以無理取鬧的應付,等會兒要是蕭德音父母來了,她就沒辦法繼續強闖蕭府了。
王白帶來的這些消息,她必須要盡快告訴蕭德音才行。
蕭德音在學習禮儀。
向旁人行禮問好時,頭要如何低,手要如何斜,腳要如何彎……點點滴滴皆有章法,且一絲一毫都不能錯。
蕭德音練得頭都大了,她射箭打拳耍刀都是一把好手,卻實在是做不來這些扭扭捏捏的情態。
人家是弱柳扶風,她是倒拔垂楊柳。
好不容易聽到外麵的騷亂聲。她立刻道:“外麵出事了,我先去看看,等會就回來!”
一溜煙跑個沒影。
隻剩下禮儀嬤嬤在後麵搖頭歎氣,“真是不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