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兩個人的事, 可薑棠不想都讓顧見山扛著,最後再告訴她個結果。
她希望可以一起麵對,無論是好是壞, 她都想知道。
她不想當那個坐享其成的人。
春台是顧見山的小廝,隻是過來傳話的, 薑棠更不想為難他。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春台慌亂地擺擺手, 覺得薑棠可是想差了,“姑娘可能誤會了,就是夫人那邊好像聽到了什麽, 公子不想給姑娘添麻煩,所以這兩天避著點。”
顧見山比任何人都想過來, 他巴不得自己是小廝。
開花結果,瓜熟蒂落。
如今顯然不是什麽好時機。
春台也怕薑棠覺得顧見山偷偷摸摸的,不敢見人, 可身份之差擺在這兒,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總不能要求和尋常一樣。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 想要得到什麽, 就得付出什麽。
就算公子能攔著家裏人不為難薑姑娘,可也不能指望著無所顧忌,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薑棠衝春台笑了一下,“嗯,我知道了, 我這邊也會小心一些。”
既然顧見山不過來, 她就先做自己的事。
這麽多肉可以熬不少油, 劉大郎跟著她做了三個多月的事兒, 學著看著,有時也會上手,熬個油已經不在話下了。
二月份的天沒那麽冷了,肉已經凍不上了,不能放太久,薑棠打算先做成肉幹兒,這樣好儲存一點。
二百多斤的肉大約能做六十多斤的肉幹兒,這個飽腹,到時候給顧見山帶一點回去。
辣椒用的是汝林的辣椒,這裏的辣椒辣味沒那麽重,香味還大。火鍋店用的也是這種辣椒,當初顧湘珺讓人寄過來的,薑棠嚐著味道不錯,就托人從汝林帶了。
也是因為用的香料都是從各地搜羅來的,組合在一塊兒的味道極好,就算街上有別的火鍋店,薑氏火鍋店的生意還是最好的。
不過,薑棠估計火鍋店的生意隻能做到三四月份,等到端午之後,客人慢慢就少了。那會兒雖然天氣還不是太熱,但一頓火鍋吃下來,身上也會熱的難受。
她打算先琢磨別的吃食,等到天熱了,火鍋店還開著,想來吃鍋子也能吃,畢竟夏天也會突然想吃辣鍋,但鋪子裏可以添別的菜。
比如黃燜雞、雞爪雞翅煲、蟹肉煲也成。
眼下最要緊的事不是生意而是春種,雖然還沒到清明,但是得先翻地,有的莊稼還要育種。種子的行價薑棠不太了解,她怕莊戶騙她,所以這些都得事先打聽清楚。
莊戶做主的那家姓周,一家九口人。男人四十多歲,有一個寡母,娘子衛氏,下頭有三個孩子,長子已經成親了,如今已經生了兩個小的,一男一女。
小女兒才滿周歲,可以說是四世同堂。
其他三家也姓周,應是早前從一個地方過來的,在這兒安家落戶。
薑棠托春台去官府打聽了打聽,四戶沒有案底,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她自然希望這些人和陸錦瑤的莊子裏的人一樣,但她是新東家,又是一個人,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她背後沒有什麽靠山。
她打聽著市麵上好的麥種二十文一斤,差一點的十五文一斤,畝產二三百斤。
上一成的稅,再給莊戶分兩成,一畝地下來,不過能收一百多斤,畝產高些,才能夠到二百斤。這麽多的地,薑棠自然希望能看見這麽多的糧食。還有一點,她做生意,鋪子裏需要很多菜,她想多種點。隻是若按分成算,一家幾口吃再多,也用不了那麽多菜的。
一家幾口,門前幾畦菜地就足夠了。
莊戶們自然還是想要糧食。
莊戶並非下人,若是不願意,自可不在這兒住了。薑棠到時還得費心找別人來,若是耽誤了春種,損失的還是她不是。
二月初八,天上飄了點細雪,薑棠托劉大嫂一家跟著她去莊子看了看。
晨起去的,坐了一個半時辰的馬車才到。
劉家沒地,也沒錢,見著大片大片的地劉大嫂心水地不行,直道:“等有錢了,我也買地。”
哪怕十畝呢,雇人種,一年的收成足夠家裏人吃了。
做生意會賠錢,買房子隻能住不能吃,但田地是一直有用的。
哪怕盛京城住著的權貴,家中也有不少莊子,隻不過自己不種罷了。
薑棠道:“買別的可能會賠錢,但地不會。”
劉大嫂也覺得是這個道理,等到了莊戶,薑棠第二次見到周家人了。
周家人相貌很周正,當家的叫周正明,臉上透著一股老實的氣質。二月份沒活幹,一家子就在家裏待著,有時周正明會帶著兒子孫子去山裏,挖挖藥材打打獵。
莊子換了新東家,但住在這兒的莊戶不會走,等著新東家吩咐。
衛氏出來見了見人,她很是不好意思,打過招呼就去廚房準備中午的飯食了。
周正明把人請進屋,“東家怎麽突然過來了,是有啥吩咐不?”
薑棠道:“過來和你商量一下地裏都種什麽,倒也沒別的事。”
周正明心中有數了,道:“我在這兒種了十幾年的地,去年,莊子種了三十畝的麥子,七畝多的花生,麥子畝產二百七十斤,花生二百四十斤,在附近算是極高產的。莊子裏還養了四十多隻雞,五頭豬,養的是膘肥體壯。東家放心,種地我最在行了,冬天雪厚,我看還是種麥子,再種些紅薯,這個產量高。”
麥子加上紅薯,兩摻著吃,足夠周家人吃飽。
薑棠沒聽周正明的,“今年我打算種二十畝的麥子,十畝地的花生,剩下的地種些蘿卜白菜。”
周正明先是一愣,然後臉色有些不好,“東家怎麽種這麽多的菜,菜可不值錢,種菜哪有種糧食合算。”
糧食能吃,能填飽肚子,想吃菜一畝地還不夠吃嗎,用得著拿七畝地來種。
他們可不是奴才,非要聽薑棠的,若真是這樣,那還不如另找別的東家。
到底是小女子,什麽都不懂,想一出是一出。
三十畝地的糧食,他們就少分五百多斤糧食,四家一分,那就是一個人的口糧。
本來種紅薯可以吃飽的,種菜有什麽用。
周正明一下就急了,隻是顧忌著薑棠是東家,才忍著氣,“七畝地的菜,吃不完就壞了,實在不合算。而且收拾菜,被蟲子鳥咬了,那就要不得了。東家不懂莊稼地裏的事,可別瞎鬧……”
劉大嫂也急了,“你怎麽說話的。”
她事先不知道薑棠要種菜,但種菜是有用的,大郎說火鍋店的蘿卜白菜賣的可好呢,再說幾個小吃攤也用菜,種了不是省著出去花錢買嗎。
自家的菜,肯定比買來的新鮮,怎麽能說是瞎胡鬧,瞎說呢。
劉大嫂道:“你這話說的,莊稼不得被蟲子咬啊!真是……”
薑棠拉了拉劉大嫂的手,她現在對周正明為人也有一定了解,這人小心思不少,但種地應是不錯的,她的莊子不大,再雇別人種地也難。
薑棠淡聲道:“你先別急,我話還沒說完。”
周正明想摸旱煙,但又顧及薑棠和劉大嫂母子,搓了搓手,臉上沒什麽耐心,“我也是為了東家好,種菜不值當的,想囤菜冬天吃,根本沒必要現在就種。”
薑棠道:“七畝地種菜,這個沒商量,不過,牲畜可以隨大家養。”
“雞鴨豬羊,各家自己養,但別耽誤我種莊稼和菜就行。”薑棠一副好商量的模樣,“我知道幹農活不容易,操勞大半年,就是為了一家口糧,我也並非不知疾苦,所以才想著大家多養點雞鴨,到時候有壞的菜葉菜梗蘿卜纓子,大家也能喂雞鴨。”
莊戶養牲畜也得經過東家允許,畢竟這裏的一絲一毫都是東家的。
偷著養也成,但東家時不時過來,見到了也不太好。
再說了,養雞養鴨也得喂,光放著不會長肉。
菜葉子正合適,爛的喂雞喂豬,能養不少雞呢。
薑棠自己吃養十幾隻就夠了,她沒有馬車,不可能總往莊子跑。
到時送菜也是晨起送到鋪子裏。
糧食是莊戶活命的本錢,但沒別的本事,還要想賺銀子,得靠養牲畜。
雞仔自己抱,養大之後還能下蛋,一枚雞蛋一文錢,幾十隻雞下蛋一天就有幾十文的收入。
男人下地幹活,女人在家,除了管一大家的飯食,還有別的空閑,肯定比繡帕子賺錢。
周正明氣焰頓時就小了,他不太相信地又問了一遍,“當真隨便養?”
薑棠道:“我這兒肯定要養幾隻,要十五隻雞,一頭豬,留著過年吃。其他的3我就不管了,若是養的多了,我應該還會從這兒買雞蛋和肉。”
本來莊戶也會偷著養牲畜,但養牲畜也需要喂,雞還可以吃蟲子,到時家裏孩子可以去地裏抓蟲子。
他們沒簽賣身契,總不能非要他們給自己養。
這樣的話糧食上的虧損能通過養牲畜找補回來,莊戶應該很願意種菜了。
周正明承認剛才自己說話的聲音是大了點,若是這樣,他們保證好好伺候薑棠菜地,和糧食地一樣伺候。
他咽了咽口水,“東家的地,自然東家說了算。”
薑棠淺淺一笑,把簡陋的屋子襯得都一片光輝,“我希望大家的日子都好些,畢竟我也不是好家境出身,知道沒錢的苦處。”
周正明原還想拿捏薑棠,養什麽種什麽都聽他的,但幾句話,就又得聽薑棠的了。
他好奇地問道:“不知東家是做什麽的,我也是多嘴一問,就是看說話做事不像普通人。”
其實先頭是看薑棠樣貌,以為她是哪個大人物的外室,這樣的女子讓人唾棄,但現在看,實在是不像。
他們莊戶,不好跟掮客打聽東家的事兒。
所以周正明才有此一問。
薑棠道:“我還以為周大哥猜得到呢,城南有家薑氏火鍋店,就是我開的。我若不是做生意,哪兒用得著這麽多菜,你說對不對。”
周正明忙道不敢不敢,“東家說的是,是需要菜,放心,我種地就是一把好手,還怕種不好菜嗎。東家隻說種什麽,種菜比糧食早一點,買種間苗,這些都交給我,你放心就好了。”
薑棠道:“一畝地的蘿卜,兩畝地的茄子,白菜也種兩畝地的,剩下的地種些蔥呀,土豆紅薯。”
周正明問要不要種辣椒,薑棠搖了搖頭,“辣椒就不用了。”
香料是從各地送來的,並非當地產的。
蘿卜白菜是因為火鍋店用的多,要茄子是因為燒烤攤子要賣,別的攤子賣的都是肉食,頂多用些蔥和蒜。
薑棠自己吃的菜,直接出了巷口左拐,去街上買就好了。
她一個人吃不多,買花不了多少錢。
周正明全聽薑棠的,末了還說了句,“東家這麽年輕就做生意,可真是厲害。”
士農工商,雖然商人是最低等的,可對老百姓來說,朝廷再怎麽說農民好,也沒有銀錢來的實在。
誰不想吃肉,誰不想賺錢。
薑棠可是個女子,做生意多厲害啊。
薑棠笑了笑,隨口允下承諾,“到時若是缺人,我會想著莊子的。”
周正明頓時眉開眼笑,中午還殺了家裏一隻雞,熱情地招待了薑棠和劉家母子。
得知劉家是薑棠的鄰居,隻是跟著她做生意,態度更加殷勤,一點都不像剛來的時候,看得劉大嫂也是嘖嘖稱奇。
還真是不一樣,劉大嫂是知道薑棠以前在侯府做丫鬟的,她以為的丫鬟就是端茶送水,揉肩捏腿,但看著學的東西當真不少。
接人待物也和別人不一樣。
這叫什麽來著,欲揚先抑,再拿個蘿卜在前頭吊著。
興許隻有薑棠不一樣,那麽多丫鬟,也沒見哪個出來贖身做生意。
劉大嫂回想薑棠和劉家相處是不是這樣,細枝末節她記不清了,但肯定有,到底是生意人,從前也是小瞧了。
就算她和大郎不來,薑棠也能處理的好好的。
他倆全是撐場子的,指的還是視覺上撐場子。
中午飯就是農家飯,吃著別有一番風味,衛氏廚藝不錯,就是膽小,飯桌上也不敢說話。
其他事不用薑棠勞心,隻問周圍的莊戶東家姓什麽,好不好相處,周正明答說姓顧。
周正明:“一個月前換的東家,倒是巧了,不過那家地好還多,能種水稻。”
姓顧。
薑棠垂下眸子,“那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我住杼原街,有事過去找人。”
回去之後,薑棠先去還馬車,然後才回去,在家門口,她看見了永寧侯府的馬車。
她伸手敲了敲,車簾立刻掀開,懷兮從裏麵探出頭來,“你回來了,大娘子要和五公子商量開鋪子的事,想問問你的意思。我過來接你去錦棠居,你這會兒可有空閑,若是沒有我改日再來。”
今日天二月初八,顧見山回來兩天了。
薑棠點了點頭,“我先回去看看,一會兒就出來。”
薑棠回家看了看點金烏金,給添了水和飯,又拿了點炒栗子和點心,一會兒在路上吃。
從她家去錦棠居得一個多時辰,光坐著就太難熬了。
懷兮見到吃的眼睛都亮了,“我就知道你這兒有好吃的,中午飯我都少吃了。”
這會兒還不晚呢,懷兮等了差不多兩刻鍾。
薑棠道:“還能讓你幹坐著呀,你嚐嚐這個,味道沒有剛做出來的時候好了。”
懷兮看是圓球小點心,上麵橙紅色的醬汁,她用竹簽子插了一個,咬掉半個,麵做的,裏麵好像還有肉,外麵酸酸甜甜,“這是什麽呀?”
薑棠道:“街上賣的八爪魚做的,就八條腿的那個。外麵是雞蛋和麵調的糊,上麵是西紅柿熬的醬汁。”
懷兮一點都不覺得怕,反而覺得真好吃。
一路上,兩人都在吃吃說說,而錦棠居裏,陸錦瑤和顧見山早就到了。
陸錦瑤跟著張掌櫃的看賬本,把最近四個月的都找出來了。
除了賬本還有買方子的契書,裏裏外外有不少東西。
陸錦瑤打算開分店,但這回她不想開在盛京。
錦棠居城南一間城北一間,盛京城雖大,但點心鋪子實在算不上不少。
五香居的生意那麽好,但盛京城隻有三家。
點心不是頓頓都吃的,錦棠居的點心也就附近這種鬧市中能有人買得起。
倒是奶茶可以多開幾家,再把價錢壓壓,也能賺不少錢。
鋪子的事,顧見山除了最開始拿的五百兩銀子,再沒幫過別的。
倒是陸陸續續拿了幾千兩銀子的分成了,錦棠居的確沒少賺錢。
開新鋪子隻要顧見山點個頭就行了,陸錦瑤也沒指望著他能做什麽。
這次讓他過來,是想和他說說薑棠的事。
“新鋪子打算開到江南,江南盛京離得並不遠,我讓鬆林和懷兮過去。”
離得不遠指的是兩三日就能到,掌櫃的和點心師傅從這邊調兩個過去,這邊再招新人。
裝潢和鋪麵得盯一盯,這陣子分成又少了,陸錦瑤也打算存錢把鋪麵買下來,省著來來回回搬。
眼看鋪子馬上就到期了。
顧見山已經看過了賬本,他道:“四嫂決定就好。”
陸錦瑤讓露竹把賬本收起來,“再去燒壺熱水,給五公子添杯新茶。”
這意思是把露竹支走。
露竹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屋中隻剩陸錦瑤和顧見山。
窗子開著,對麵是一家茶館,平日生意很好,坐在這兒還能聽到先生若有若無的說書聲。
講的是才子佳人的故事。
故事隻有書上說的好聽,事實卻是人間百苦萬難。
陸錦瑤歎了口氣,“五弟,上次見你時,你說娶妻一事,當是自己喜歡的。”
那時問顧見山,喜歡什麽樣的小娘子,他說,他喜歡的與婆母喜歡的不同。
陸錦瑤那時信了,也信他全心全意為著薑棠,不想薑棠受一絲委屈。
可自初六家宴之後,她想了許多事,想侯府,想下一輩幾個孩子,昨兒夜裏還沒睡好。
薑棠沒有雙親,事事沒人做主,她母親那邊根本就不喜薑棠,所以陸錦瑤也沒法子把薑棠認作義妹。
可她心裏,是把薑棠當做親妹妹的。
無人替薑棠說,她來說。
顧見山眼中多了幾分慎重,“四嫂記得沒錯,當日我的確這樣說的,你再問,我同樣是這個回答。”
陸錦瑤笑了一下,道:“我虛長你兩歲,是你的長輩,有些話不得不說。你今年十八歲,再拖,這兩年也要成親了。婚姻嫁娶,不是你一個人的事,畢竟你是永寧侯府的子孫。”
陸錦瑤想勸顧見山放手,她改變主意了,她不再看好了。
陸錦瑤一字一頓道:“既然是侯府子孫,你就應當承擔起侯府子孫的責任來,娶妻生子,是為了侯府的榮耀。不知母親和你說過沒有,但母親,應該也是這個意思,隻不過,顧著你在西北,九死一生,才沒說罷了。”
顧見山眼中多了絲寒意,原本臉上的笑也不見了。
陸錦瑤這話想了好一陣,及笄禮時她還因為顧見山人不在盛京但有滿滿的心意而動容,可現在,尤其家宴時發生的事,讓她意識到,不僅鄭氏希望顧見山娶一個家世相當的妻子,其他幾房也是這樣希望的。
顧見山的妻子,能鞏固永寧侯府的地位。
哪怕日後分家了,有這樣一個叔叔,也會麵上有光,願意和家中子弟結親。
就算是顧見舟,心裏怕是早已認定,未來的弟媳,家世品性缺一不可。哪怕顧見山因為是武將不能娶家世過高的妻子,但絕對不會是薑棠。
茶樓的說書先生停了,屋裏安靜,外麵也安靜,襯得顧見山聲音沉穩如鍾。
顧見山道:“四嫂,我此生,非薑棠不娶。”
陸錦瑤張了張嘴,未等說話,又聽顧見山道:“這話,她可能不信,你興許也不信。”
顧見山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顧見山:“我早就知道難,不是家宴那天才知道。我也知道及笄禮母親那邊會發現端倪,但以母親的為人,沒有證據,她不會對薑棠做什麽。所以,無論何時,都請四嫂不要把薑棠和我一同提起。”
鄭氏最多會覺得自己沒教養好兒子。
隻要不關係到薑棠,顧見山不在乎自己被訓斥被懲罰。
陸錦瑤偏過頭,並沒有答應。
早就知道,是啊,遇見薑棠時顧見山就知道她是宴幾堂的丫鬟,既然有心事娶,怎麽不知有多難。
在陸錦瑤看來是盡力一試,但顧見山想做到萬無一失。
顧見山道:“我可以放棄侯府的繼承權,這樣不會影響到子侄們的婚事,該孝敬爹娘的依舊會孝敬,該給她的我自然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