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能舒心, 長房長孫,又是嫡出的,卻不及四房的孩子洗三禮盛大。

不僅如此, 韓氏還要準備一件像模像樣的賀禮。

作為陸錦瑤的長嫂,賀禮不能寒酸了。洗三禮她至少得隨一樣貴重東西, 等周歲抓周時也少不了送貴重禮物。

一樣一樣都是銀子。

她生孩子的時候陸錦瑤才幾歲,更別提給她隨禮了。

韓氏準備一塊金製的長命鎖, 這種禮挑不出錯來,再隨八兩銀子,算是比較體麵的禮了。

二房三房不會越過大房去, 不過雲氏私下給陸錦瑤送了許多男孩兒穿的小衣裳、小鞋子,都是她親手做的。

貴重的東西雲氏也沒有, 陸錦瑤更是不缺,而這些陸錦瑤緊缺的她能做許多,也顯出三房四房交好來。

畢竟衣服穿得多, 陸錦瑤看見衣服了, 就會想到那是她送的。

三房如今是徹底站在四房五房這邊了,盡管未來繼承爵位的是長房。

顧見海依附著顧見山, 但顧見山尚未成親, 宴回堂沒有女主人,雲氏就和四房打好關係。

跟著陸錦瑤,總不會差的。

這千人千命,到底是不同的。陸錦瑤生孩子的時候連天色都變了,孩子哭聲一響, 天就晴了。

多好的兆頭, 雲氏也想沾沾喜氣, 興許能再見喜呢。永寧侯府的幾房, 隻有三房沒有兒子。

雲氏當然想要兒子了,如果她能見喜就好了。就算不是兒子,也能給女兒添個玩伴,宴方堂隻有一個孩子,還是太冷清了。

薑棠那邊是因為顧見海囑咐過,若是來就帶著點,別讓她尷尬為難,所以雲氏才在鄭氏壽宴時跟薑棠說話。

顧見海仍記得在花園時薑棠跳下水救人的場景,當時顧見山臉色駭人,他才十七歲,比他這個二十多歲的人要威嚴得多。那時的表情做不了假,哪怕後來顧見山沒做什麽,顧見海也能察覺到這份不一般來。

不過那都是好幾個月前的事兒了,他不知現在如何。畢竟薑棠已經贖身了,顧見山沒納薑棠為妾,至於有沒有把薑棠養在外麵,顧見海覺著沒有。

以顧見山的為人,一件事要麽不做要麽做,絕對不會折中想個法子。

但顧見海並沒有往顧見山會娶薑棠這方麵想,這個想法太匪夷所思了。

顧見海讓雲氏照顧薑棠不僅因為顧見山,還有四房的緣故。

他多少知道一點錦棠居的事,陸錦瑤做生意是把好手,跟著她做事準沒錯。

錦棠居開起來,離不開薑棠。陸錦瑤每月能從錦棠居拿一千多兩銀子,那可是一千多兩,想不眼饞都難。

雲氏那時明白三房跟著四房五房,所以才跟著陸錦瑤做事,卻不解為何要照顧薑棠。

難不成顧見海看重薑棠的容貌,想要納她為妾?也不無可能,畢竟薑棠相貌絕美,她一個女子見了都忍不住多看幾眼,顧見海有心思也是常事。

隻不過,原來的許諾全都不作數了。

顧見海被雲氏這番想法弄得一陣汗顏,都不知說什麽好了,“我才見過薑棠幾次,怎麽有那種想法,再說我也不是看重容色之人。你看四弟妹跟薑姑娘交好,你跟著,沒準兒能投錢做生意。”

雲氏的娘家是安康伯府,她是嫡次女,可伯府已經沒落,她的嫁妝也不多。顧見海雖然能弄來銀子,但比不上錦棠居賺的。

雲氏覺得跟著投錢自然好,就是不知道陸錦瑤願不願意帶她。

因著顧見海的囑咐,雲氏在洗三禮的時候一直站在薑棠旁邊,跟她說話,省著她一個人身份尷尬。

等遇見世家夫人過來是,介紹薑棠為陸錦瑤的朋友。

但出乎雲氏意料的是,這群平日裏眼高於頂的世家夫人對薑棠很是客氣。許是因為上次壽宴,安陽郡主幫薑棠說話了。

雲氏以為安陽郡主那日是仗義出手,就沒往心裏去,對著薑棠道:“阿瑤就中午過來露個麵兒,一會兒我帶你去看看她。”

陸錦瑤還在坐月子,這寒冬臘月的,出來露個麵就行了,不需要她來接待客人。

薑棠問了問陸錦瑤和孩子,左右不過那幾句,孩子好不好,陸錦瑤好不好。

雲氏忍不住笑了一下,“都是極好的,夫人前日守了半天,也是極其喜愛小孫子,這兩天有空就去宴幾堂坐坐,喜歡的緊呢。我都沒見過夫人對哪個孫子這麽喜歡過。阿瑤你放心好了,她雖然沒有生產照顧孩子的經驗,但我們幾個嫂子都在這兒呢。”

薑棠跟著笑了笑,“那就好,正好我一會兒去送長命鎖。”

雲氏忍不住想,這長命鎖加上隨禮,可得不少銀子,薑棠贖身才三個月,看來是真有本事才能攢下這麽多銀子。

如此得天獨厚的相貌,隨隨便便都能找個男人養著,非要自己賺錢。

雲氏原本是因為陸錦瑤才和薑棠說話,現在多了兩分真心。

她和薑棠坐在花廳吃點心,遠遠看著一個衣著華麗的小娘子走過來。

走近些一看,雲氏才認出來這是安陽郡主。

像安陽郡主這類人,雲氏沒機會相交。

郡主之尊,見麵要行禮問安的。

誰知安陽走過來,還不等她們起身行禮,就先喊了聲薑姑娘。

薑棠起身和雲氏一塊兒行了個禮,雲氏見安陽郡主眼中有兩分無奈之色,伸手挽住薑棠的胳膊,道:“我就知道你也會來,一會兒咱們一塊兒去看看陸姐姐。”

安陽的語氣很是親昵,“你這陣子怎麽都不去錦棠居了,我去了好幾次,都不見你。”

薑棠道:“我開了火鍋店,最近忙的厲害,就沒過去。郡主可以來新鋪子找我,我請郡主吃火鍋。”

安陽眼中有幾分好奇,“什麽火鍋?”

她都快忘了鍋子是什麽味道了,薑棠這麽一說,把她饞蟲都勾出來了。

薑棠道:“郡主可以吃菌湯鍋,那個最是鮮美。”

安陽眼睛裏閃著亮光,道:“那我明日就去吧,成嗎?”

“自然成。”薑棠沒請廚子,湯塊和菌湯鍋都是她一個人熬的,有時會讓劉大郎看著,在一旁學著做,她也不用那麽累。

在薑棠眼裏劉大郎就是半個孩子,這孩子做事利落。

請廚子對她來說不安全,薑棠當過丫鬟,不想從人牙子那兒買人,所以打算從身邊找,劉大郎就不錯。

王氏的大女兒也好,就是許家沒人幫忙帶孩子,事情全堆到她女兒身上,十幾歲的年紀,就要照顧一大家子人。

薑棠隻能先作罷。

實在忙不過來還有陳家,陳家孩子也不少,還有顧見山囑托,更值得信賴。

想到顧見山,薑棠忍不住想他收到信了沒有,今天臘月初六,馬上就年關了,他年前還能回來嗎。

在這裏久了,薑棠也慢慢變得和這裏人一樣,喜歡團聚,喜歡喜事。

以往出去上幾個月的學什麽事都沒有,這才兩個月,就覺得過去許久了。

薑棠和安陽雲氏在這邊待了一會兒,這才去宴幾堂看陸錦瑤。

陸錦瑤已經從產房挪回正屋了,昭哥兒在旁邊的屋子,由露竹奶娘們照看。

一會兒要參加洗三禮,陸錦瑤就先梳妝打扮著。

生過孩子後,陸錦瑤身上多了層柔和的光輝,整個人像水一樣溫柔,偏偏眼裏還有幾分堅韌,兩種氣質在她身上並不矛盾,相反讓人覺得和諧極了。

生產第三天,陸錦瑤已經能下地走動了,她做月子的時節算是還好,比不上春秋,但是冬日不會熱的難受,畢竟坐月子不好梳洗。

陸錦瑤先給安陽見禮,“郡主,昭哥兒在旁邊屋子裏。”

陸錦瑤不方便出門,兩人跟著懷兮去看孩子。孩子軟軟一團,頭發烏黑茂密,臉很白,小貓兒似的,躺在小**,睡得憨甜,看著極其可愛。

安陽覺得心裏軟的跟棉花似的,化成黏糊糊一團。

她把手上的戒指摘了,伸手挨了挨顧寧昭的小臉,“可真好看,這就是陸姐姐生下的孩子。”

看著就覺得心生歡喜。

安陽沒多待,回正屋給侄子的見麵禮放下,這便去了前院,把說話的地方留給薑棠。

陸錦瑤見到薑棠兀自先笑了,“你不知道,生昭哥兒差點疼死我。”

這話沒對鄭氏說,沒對顧見舟說,也沒對她母親說,對著薑棠,輕而易舉就說出來了。

薑棠心疼道:“白薇說你生的快,可就算快那也是疼的,受苦了。”

陸錦瑤也覺得自己受苦了,還是很大的苦。

幸好顧見舟一直守著,不然她心裏也會不得勁。

如今她有一個孩子就知足,才不會想生第二個,興許幾年後看昭哥兒乖巧可愛,陸錦瑤才會有心思生個小女兒。

嫁進侯府有鄭氏這個婆婆她是知足的,不說別的就有這個好處,不生孩子也不會催。她兩年未見喜,擱別的府上早就催了。算算鄭氏還沒她母親催的多,隻問過一次,要不要請太醫看看,陸錦瑤那時也有調理身子,想先等等看,就拒絕了。

後來就再沒問過。

陸錦瑤歎了口氣道:“可不是,我是再也不想生了,先把這孩子好好養大,別的事再慢慢想吧。”

薑棠道:“昭哥兒可愛的緊,讓人看著就喜歡。”

這是實話,薑棠沒見過剛出生的小孩,但昭哥兒長得好看,也不哭也不鬧,就安安靜靜地睡覺,多可愛。

陸錦瑤莞爾一笑,“覺得喜歡你也成親,自己好生一個。”

她沒問過薑棠和顧見山的事,這話也存了試探的心思。顧見山去了西北,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以薑棠的容貌,生出來的孩子肯定更好看。

薑棠忙道:“我還不急呢,不想這麽早就成親。”

這是實話,到現在薑棠也不敢說以後一定會嫁給顧見山,順其自然吧。

陸錦瑤倒是想起來,薑棠生日在臘月二十二,她已經十五歲了,卻還沒及笄呢。

年歲上是小了些。

薑棠爹娘不在盛京,以後差不多就老死不相往來了,這及笄禮該怎麽辦。

陸錦瑤:“二十二是你生辰,及笄禮你有什麽打算嗎。”

薑棠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陸錦瑤說的是生辰,她道:“我還沒想好呢。”

陸錦瑤沉吟道:“若非我坐月子,就親自給你辦及笄禮了,讓我想想。”

薑棠:“這不用大辦的,你好好坐月子,不用操心我的事。”

陸錦瑤怎能不操心,及笄禮多重要的事,一輩子就這麽一次,薑棠日後少不了和世家夫人娘子往來,不大辦怎麽成,以後說出去也不像話。

陸錦瑤道:“讓我想想再說,你甭管別的,聽我的就成了。”

無論薑棠怎麽勸,陸錦瑤都不鬆口,打定主意要大辦一場,“你及笄禮我恐怕不能過去,你給安陽郡主送張帖子,她去比誰去都有用。”

人情往來,也得用在有需要的地方。

安陽一人足以撐住場子。

薑棠:“陸姐姐,我……”

陸錦瑤道:“你就聽我的,我剛生完孩子,可不想跟你糾扯這些耗費心神。”

薑棠有些不好意思,她是來參加昭哥兒的洗三禮的,卻還要陸錦瑤操心她的事,“那我聽陸姐姐的,對了,昭哥兒洗三,我送個長命鎖,盼著他健康長大。”

銀製的鎖,並不貴重,一份心意罷了。

陸錦瑤沒說別破費的話,直說喜歡,“昭哥兒算是你養大,那些吃食全進了他的肚子裏,日後定和你這個姨娘親。”

薑棠忍不住笑了笑,“我也喜歡昭哥兒,我想著開一座美食城,到時候昭哥兒想來吃什麽就吃什麽。其他的事暫且不急,陸姐姐,我想先自己立住了,再考慮婚事。”

世家看重門第,鄭氏的幾個兒媳婦身世最差的也是侯府庶女。

薑棠現在無父無母,連家人都沒有,顧見山的家世擺在這兒,就算她千好萬好,身世上的差距也抹不掉。

哪怕贖身了,她原來做過丫鬟,在官府也是能查到的。

就像從前想的,想要嫁給顧見山,卻什麽都不付出,隻想嫁他這個人,世上沒有這樣的事。

同樣,顧見山想要娶她,卻要剝開自己的家世,隻娶薑棠這個人,說什麽與侯府無關,那他十幾年來享受的錦衣玉食又算什麽呢。

這種時候,薑棠才更能明白,何為家,什麽叫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

陸錦瑤拍了拍薑棠的手,“你還小,暫且不急呢。”

世上又不止顧見山一個男人,男人多的是。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薑棠先去前院了。陸錦瑤一會兒過去參加兒子的洗三禮,臘月,她得穿著暖和些,萬不能見了風。

正廳裏,客人或坐或立,屋裏燒著炭,暖洋洋的,帶著主客們臉上都喜氣洋洋的。

鄭氏陪著平陽侯夫人說話,韓氏在一旁作陪。

洗三禮,平陽侯府添的禮極重,項圈、長命鎖……甚至是日後用的玉佩都準備了,可見是真的高興。

陳氏別提多高興了,昨兒上午她就來看了外孫一次,別看才三天,她已經想好長大了的事了,“等昭哥兒長大,請林老做老師,學讀書,習射箭,樣樣都不能落。”

韓氏在一旁嘴都快笑僵了,心道,想的可真夠遠的,讀書起碼得三歲啟蒙之後,難不成陸錦瑤生個神童出來。

鄭氏:“親家母說的是,不過昭哥兒出生那日,天乍晴,雖是吉兆,但別往外說。”

鄭氏怕皇家忌諱這些。

陳氏明白這個道理,自己知道就行了,“親家母說的極是。”

這種利於陸錦瑤的事韓氏自然不會往外說,再說了,若是外頭傳出什麽風言風語,婆婆第一個找的就是她。

兩位侯夫人又互相恭維了幾句,等到吉時跟前,陸錦瑤才披著厚實的鬥篷,頭戴紅寶石頭麵出來。

她並非走過來,而是坐的軟轎,跟著昭哥兒一塊,抬到正廳門口。

眾人有許久沒見過陸錦瑤了,她和從前沒什麽變化,非要說的話兩三個月不出門,更白了,臉上兩朵粉雲,給端莊大氣的裝扮添了兩分明豔。

她這一身可真好看,繡著雲紋的紅色短襖,下麵裙擺極大,一點都不臃腫。

頭上戴著紅寶石鎏金簪子,耳墜也是紅寶石的,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自己做生意日進鬥金,夫君是朝中重臣,娘家是世家承爵,家裏兄弟也都上進,如今又生了兒子,隻有令人傾羨的份。

陸錦瑤和眾人問了好,帶著昭哥兒給看了一圈兒,這才把孩子交到顧見舟師娘那兒,有她主持洗三禮。

像洗三、及笄這樣的大事,都得找德高望重的長輩主持。

顧見舟師從當朝陳太傅,夫人是段氏,由段夫人主持洗三禮正合適。

陸錦瑤想,若實在找不到人,就請段夫人為薑棠主持及笄禮。

到時她可以說薑棠在滇南疫情中的功勞,告訴顧見舟帶著石灰和醋,這些本就是薑棠想的。

段夫人抱著昭哥兒,丫鬟捧來銅盆,裏麵一盆溫水,由著在座賓客添盆。

都是富貴人家,誰也不缺銀錢,拿著金錠子銀元寶往裏添。

段夫人跟著嬤嬤為昭哥兒象征性地洗了洗,一邊洗一邊道:“先洗頭,做王侯,再洗肩,當大官,不愁吃,不愁穿,觀音菩薩保平安。”

洗完之後立馬把孩子包好,交到了乳娘懷裏。

陸錦瑤笑盈盈道:“家裏準備了席麵,大家吃好喝好,千萬別客氣。我也給大家準備了禮物,一點心意,都沾沾喜氣。”

陸錦瑤準備的是錦棠居賣的蛋黃酥禮盒,盒子特別好看,拿出去送人十分有麵子。

賣的話一盒要二兩銀子。

除了蛋黃酥,還有一人兩個紅雞蛋,為的就是沾沾喜氣,倒是不值什麽錢。

席麵很規整,擺了幾十桌,一桌二十多個菜。

薑棠看著菜色,她若辦及笄禮,也得宴請賓客,到時候指定不能她自己做菜,得請廚子。

幸好薑棠有這方麵的經驗,廚子可以問問趙大娘她們,至於帖子,薑棠想給陸英她們,還有安陽郡主,燕家小娘子。

長輩有趙大娘,鄭氏。

雖說賓客出身不同,但全都是客人。

從永寧侯府回來,薑棠就開始訂及笄禮的菜式。

家裏太小,放不下那麽多人,及笄禮就在火鍋店吧,歇業一天,正好店裏有灶台,足夠做飯。

她知道自己如今沒有背景,銀錢也不多,唯一能做的就是菜弄得好吃些,來客才能盡興。

她算了算,及笄禮上最多請兩桌,還是在陸英她們都能出來的情況下。

陸錦瑤不說的時候,她對及笄這事兒沒什麽期盼,過個生辰而已,做個生辰蛋糕,自己也就過了。

可是,陸錦瑤說過後,就會盼著這天的到來。

隻是此地距西北幾千裏遠,月初寄的信,等到她生辰那天,顧見山應該能收到信吧。

薑棠把菜單夾到本子裏,生辰還有十幾天,暫且不著急。等明兒安陽去火鍋店,她可是答應請安陽吃飯了,明早要早點起。

次日一早,薑棠就去了火鍋店。

快到中午時,安陽不是一個人來的,她帶著表妹還有兩個玩伴過來。

還悄悄和薑棠道:“過來給你撐場子,看你火鍋店都開了許久了,你該早告訴我的。”

薑棠:“下回肯定早告訴你,給你們上菌湯鍋,這個最是鮮美。菌菇多給你們放些,你一定要點炸豆皮和凍豆腐,蘿卜也要點,這是最好吃的幾樣。”

安陽笑了笑,“知道了,你一會兒可得和一起吃呀,請我吃飯東家不在算什麽。”

薑棠道:“那是自然,我一會兒就過去。”

安陽怕薑棠不來,隻讓安寧帶著人先上樓,然後跟著薑棠去了廚房。

正午,客人不少,有兩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在外頭吃飯。

昨兒下的雪還沒化幹淨,外麵冰天雪地,不知有多冷,可這兩人吃得熱火朝天。

安寧隻覺得兩人分外眼熟,其中一人好像是戶部尚書,對麵坐的那個,似乎是大理寺寺卿。

安陽沒急著告訴薑棠,而是走近確認了一番,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