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侯府幾日前就收到了顧見舟寫的信, 這幾日馬車都在碼頭等著。

就是顧見舟去時走得陸路,回來時竟然走了水路。

讓鄭氏擔心了數日。

因為水路不安全,趕上暴雨天, 翻船都是可能的,人掉進江裏, 又是這麽冷的天,很難生活。但相比於坐馬車翻山越嶺, 走水路明顯要快得多,有詩雲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裏江陵一日還。

坐馬車要近十日的路程, 水路三日也就到了。

鄭氏帶著一家人來正門門口等著,右邊是長媳韓氏, 左邊是翹首以盼的陸錦瑤。除了去上職的男人們和去書院念書的顧見軒顧寧遠不在,一家人都在等著。

陸錦瑤今兒還塗了胭脂和口脂,頭發也梳了一個和往常不一樣的發髻, 一身明豔又好看。

她早早就換上了秋裝, 因為肚子大顯得有幾分臃腫,身後是懷兮月雲兩個丫鬟, 比任何人都要警醒。

鄭氏本來說讓陸錦瑤在宴幾堂等著, 顧見舟回來了直接過去,但陸錦瑤想早點見到顧見舟。

一別三個月,有太多太多的事顧見舟沒參與了,她肚子裏的孩子會動了,有時夜裏腿會抽筋, 肚子也越來越沉……她頭一次有孕, 有時看著高高的肚子也會害怕, 有時孩子長時間不動她都會心驚膽戰。

有時陸錦瑤也會想, 若是顧見舟在就好了。

現在好了,人終於回來了。

今兒天氣極好,萬裏無雲,也沒風,陽光打在身上暖融融的,站在外頭一點都不冷。

陸錦瑤的視線一直在巷口,大約等了半刻鍾,才聽見噠噠的馬蹄聲。

兩輛馬車慢悠悠駛過來,看著也不慢,好像是到巷口才減緩了速度。

等馬車停下,車夫還沒往下搬踩凳,顧見舟就已經掀開車簾從車上跳下來了。

僅三月不見,鄭氏就覺得顧見舟變了許多,更沉穩了,像及冠的人,更像一個丈夫一個父親。

在滇南待了三個月,人黑了也結實了,好像還長高了些許,身姿看著分在挺拔。

顧見舟第一眼看的就是陸錦瑤,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才晃過神,跪下衝著鄭氏磕頭叩首,“兒子不孝,如今才回來。”

鄭氏趕緊扶顧見舟起來,“回來就好,進去說話。”

可算回來了,看著是沒以前養尊處優好看,但男子多曆練,也是應該的。想顧見水回來的時候人胖了一圈,顧見舟雖然瘦了,但氣質與以往不同。

見顧見舟又看了眼陸錦瑤,鄭氏哪兒還不明白他是什麽心思,“你先回去梳洗一番,中午家宴,再帶著你媳婦過來。”

顧見舟過去扶著陸錦瑤,夫妻倆對著鄭氏點頭行禮之後,這才相攜往宴幾堂走。

從正門到宴幾堂,要經過前院的花廳,走半刻鍾還多。

顧見舟握著陸錦瑤的手,心裏又是酸又是脹,“你有身孕,在宴幾堂等著我就好了,我不會在這邊耽誤太久,你看你手都是涼的。”

陸錦瑤心想,哪裏是她手涼,分明是顧見舟手太熱了,也就三個月沒見,他手心裏就多了好幾個繭子。

硬的硌人。

顧見舟也發現了,陸錦瑤的手是軟的,可想鬆開他又舍不得,但自己的手現在又硬又醜,“我……”

陸錦瑤緊緊握住互顧見舟的手,小心地往前走,“這兩天一下子就冷了,你走水路回來的,冷不冷……給我暖暖手。”

這回顧見舟握的更緊了,溫笑著搖搖頭,“我不冷。”

他一想馬上就回來了,心裏就滿是雀躍,恨不得一下子就回來,“我給你帶了許多東西,這邊客船的老板說船上魚龍混雜,沒準有扒手,我就買了不少當地的特產。不全是菌菇,還有月餅和鮮花餅……各種各樣的吃的。”

顧見舟覺得陸錦瑤一定會喜歡鮮花餅的。

陸錦瑤回回給顧見舟寫信都寄錢,顧見舟往回寄了三次菌菇。

剩下的銀錢顧見舟就貼身放著,在船上也不怎麽敢睡覺,一路妥帖帶回來的。

至於為何走水路,不僅僅因為水路快,還有一層原因,從滇南通往省城有條新修的河道,顧見舟坐船過來的。

也是想試試治水到底有沒有效用。

滇南汛期已過,顧見舟明年三四月份再過去,暫時不急著回去。

從滇南帶過來不少東西,露竹和箐湘忙著卸貨記單子。出去三個月,她們兩個也清減了不少。

去滇南自然比不上在侯府,無論是吃喝用度還是別的,但至少跟著四爺全須全尾地回來了。

帶回來的東西不少,有布匹綢緞、吃食用具,清點好這些,按照顧見舟的吩咐給各院送去,兩人才回宴幾堂。

六月份走的,那時宴幾堂院子裏的杏樹還一片綠葉,現在隻剩光禿禿的樹杈了。

正屋門口陸英和靜墨守著,院門那兒兩個守門的婆子,冷風一吹,院子更顯清冷,兩人去了耳房,等陸錦瑤跟顧見舟說完話後再吩咐她們日後做什麽事,卻不想看見了個生麵孔。

長相清秀,笑起來有點憨厚,跟著佩蘭一塊兒繡帕子。

見著露竹和箐湘起身喊了聲姐姐,就站在那兒不知道做什麽了。

露竹看了一圈,也沒見薑棠人影。

懷兮拉著她的手從耳房出去,在樹下小聲道:“薑棠贖身離開侯府了,具體的就說來話長了,晚上再和你說。正院就又送了一個丫鬟過來,來了有半個多月了,性子還算安分,隻讓她做粗活,沒在大娘子眼前露過幾次臉。”

讓一個生人伺候陸錦瑤,懷兮也不放心,三等丫鬟,先找粗活做著,日後看看品性,能不能得用。

薑棠一直帶著靜墨等人做事,慢慢都能上手了,等日後更熟練些,也能升成二等丫鬟。

露竹有些詫異,她還擔心薑棠是不是犯了什麽錯,原來是贖身了。

隻不過她當丫鬟當了這麽多年,還沒見哪個丫鬟贖身呢。

露竹:“她本來就是賣到侯府的,想贖身也在情理之中,是她家裏人給贖身的嗎。”

懷兮搖了搖頭,“哪裏見過什麽家人,是自己存了銀子,攢錢贖身的,因為這事兒還鬧到正院去了。這事兒說起來就話就長了,晚上再和你細說。”

露竹笑了一下,“我等著吩咐,看回來做什麽。”

她和箐湘去滇南,其實也沒幫上什麽忙。

四爺總是忙,她們就收拾屋子,有事也不直接找四爺,而是找四爺身邊的小廝鬆林。

人情往來的事都是露竹在打點,箐湘略通醫術,跟著救過兩次人。

倒也沒白去。

懷兮道:“你倆回來了去繡房量個尺寸,秋裝還沒做呢。”

露竹和箐湘穿的是自己做的衣裳,出了盛京才知道,哪兒都不如盛京好。

露竹點了點頭。

懷兮又道:“還有薑棠那邊,她搬了新家,我們都有隨禮,你和箐湘不在,我沒私自做主,我們這邊一人半兩銀子。”

薑棠和錦棠居有生意往來,關係輕易斷不了。以前薑棠做過不少吃的,合該隨禮。

露竹道:“我應該還有幾天假,這兩天過去看看。”

等和顧見舟說完話,陸錦瑤叫露竹進去。

人情往來的事還是交給露竹,小事可以讓靜墨來。

露竹回來,宴幾堂能慢慢恢複正常。

“你和箐湘先歇三日,回去看看你們父母。”陸錦瑤道,“對了,薑棠贖身了,你可要去看看?”

露竹:“奴婢從懷兮那兒聽說薑棠贖身了,是打算這兩天去看看。”

陸錦瑤道:“她現在住在杼原街第四戶,正好我有事找她,你去的時候請她二十七那天上午去錦棠居一趟,新鋪子那裏。”

馬上就十月份了,鋪子也得上新點心,陸錦瑤想問問薑棠的意思。

還有,薑棠出來半個多月了,也不知道過的怎麽樣。

露竹福了個禮,“奴婢省的。”

她心道,贖身到底是不一樣了,不再是宴幾堂的丫鬟,跟大娘子合夥,是另一種看重法兒。

沒別的事陸錦瑤就讓露竹下去了。

對陸錦瑤來說,顧見舟回來意味著安心。

現在錦棠居生意好,韓氏消停不找事,孩子還有兩三個月就要出生了,一切都順當。

她最近兩個月要專心養胎,天冷骨頭脆,少出門的好,盡早把鋪子的事打點清楚。

露竹下午就和箐湘去看薑棠了。

杼原街離得還有些遠,坐馬車半個多時辰才到。

說是進巷子第四家,兩人摸到門口,就聽見好幾聲狗叫,嚇得兩人瞬間就不敢動了。

薑棠尋著狗叫聲出來看,隔著門縫,一看是三個月沒見的人,打開門詫異道:“露竹姐姐!箐湘姐姐!”

看見這兩人還有什麽不知道的,這是從滇南回來了。

露竹晃了晃手裏的東西,道:“知道你搬出來了,過來看看,給你從滇南帶了點東西。”

薑棠笑著道:“這是我養的兩隻狗,帶金毛的叫點金,不帶毛的叫烏金。你們兩個中午可要在這兒吃,若是拒絕可就不拿我當自己人了。”

露竹道:“本來也打算在你這兒吃,現在就你這兒方便,我們以後肯定是要常來的。”

宅子是小了點,但一個人足夠住了。

薑棠帶著人進屋,然後找吃的倒水,“我這兒早上弄到了兩斤牛肉,中午是吃羊雜湯和牛肉餡餅,還是吃鍋子?”

涮牛肉也是頂好吃的,隻不過以前弄到一點牛肉都給陸錦瑤做了吃,她們能吃到的極少。

露竹箐湘對視一眼,不好意思道:“隻要是肉就成,出去三個月,最想的就是你做的飯。”

在滇南,可是什麽都吃不到。

顧見舟節省,百姓吃啥他吃啥,露竹箐湘自然不會是特例。那邊慢慢恢複著,今年秋天顆粒無收,兩人吃的都是雜糧。

從兩人口中,薑棠得知顧見舟這次回來又要升官,板上釘釘的事兒。

應該是在治水一事上有所建樹。

再等兩年,興許還沒繼承侯府的爵位,就給陸錦瑤掙個誥命回來。

薑棠有片刻的出神,最後拍手道:“那就牛肉餡兒餅吧,喝羊雜湯,我去做飯,你倆看著轉轉玩玩。”

最後兩個人去幫忙了,跟著薑棠一塊兒剁餡兒和麵,目光少不得帶了幾分傾羨。

看薑棠臉上好像多了層光,人也比在侯府的時候歡快得多,露竹忍不住問:“你現在靠什麽維持生計,光花攢的銀子,早晚有一天花光的。”

薑棠一邊和麵一邊道:“我呀自己弄了兩個小吃攤子,一個賣餛飩,一個賣熱幹麵,賺的還行。跟隔壁的鄰居合夥做的,她們賣,拿小部分的分成,我拿大頭的。”

薑棠本來打算中午看看熱幹麵的生意,等吃完中午飯去吧,再給陳家嫂子送點飯。

聽薑棠這麽說露竹就放心了,“你自己一個人住,萬事都留個心眼。”

這話薑棠已經聽過很多次了,“你看我不是養了兩隻狗,院牆上頭都粘了碎琉璃。放心吧,我一個人會努力過很好的。”

露竹道:“嗯,有什麽事給侯府遞信兒。別嫌麻煩,興許我以後還得問你呢。”

薑棠怔了怔,這話的意思是露竹也想贖身?

箐湘詫異地看了露竹一眼,不動聲色把話題帶過去,“好了,這是喜事,就算不在侯府以後也別生分了。”

露竹:“那是自然,對了,大娘子請你大後日上午去錦棠居一趟,新鋪子那邊。”

贖身了就和以前不一樣了,薑棠現在不是錦棠居的丫鬟,而是客人。以前的情分是情分,那也得注意分寸。

薑棠道:“我正想這幾日去侯府一趟呢,正好你們來了,我收拾了東西,你們走得時候帶上。”

薑棠的麵包窯做好了,她烤了麵包,有黃油味兒的,還有蒜香味的。

前兒在街上看見賣椰子的,個大還不貴,是從瓊州那邊運過來的,說是那裏到處都是,薑棠就熬了點椰油,做了半斤多的椰蓉。

椰蓉味的麵包最好吃。

椰香味和奶香味混在一起,薑棠一個人就能吃一大個。

而且麵包的軟同蛋糕的軟還不一樣,麵包軟的像棉花。

露竹和箐湘在這兒沒留太久,兩人還帶了不少東西回去。

裝盒子裏的是給陸錦瑤和鄭氏的,裏麵東西不多但精致好看。

給露竹她們帶回去的直接用油紙包著,樣子雖然不好看,但多。反正現在天涼一時也放不壞,多帶一點慢慢吃著。

露竹不太放心地囑咐了兩句,“跟別人可不能總給這麽多東西,你就大手大腳的。”

薑棠:“知道了知道了,有空常過來,”

薑棠伸手抱住兩人,拍拍她們的肩膀,“不用擔心我,大娘子那邊身子重,若是胃口不好就和我說,我可以回去的。”

她還問了問嚴夏的事,聽到人安分守己就放心了。

做丫鬟,最重要的就是安分守己。她做丫鬟是亦是如此,可以不立功,但絕不能惹事。

等送走了露竹和箐湘,薑棠提著籃子去碼頭看陳家嫂子。

中午賣吃食的攤子並不少,薑棠來的有些晚,碼頭的人已經上工了,這些人一天上工的時間遠超過四個時辰,但一天隻有十文錢拿。

就算是兩文錢一碗的熱幹麵,也不是天天都舍得吃的。

薑棠從人群中尋找陳家嫂子的身影,好一會兒才找到人。

陳家娘子剛賣完一份,小心翼翼地在心裏估算著錢,生怕少收了。她忙了一中午,飯還沒吃,鍋裏煮的是賣剩下的碎麵。她舍不得煮好麵吃,就煮碎麵頭,早上也是這麽吃的。

見攤子前站著個人,她頭也沒抬,熟練地問:“要麵是不,兩文錢二兩麵,管飽的。”

薑棠道:“嫂子是我。”

陳家娘子有點著急,想告訴薑棠生意如何,但一緊張話都說不利索。

薑棠笑了笑,“我過來看看要不要幫忙,順便給嫂子送點飯。”

她把籃子上的碎花布打開,露出裏麵顏色金黃的牛肉餡兒餅。剛烙出來的,哪怕走了兩刻鍾,仍然帶著點餘溫。

薑棠給帶了三塊,羊雜湯不方便帶,就著麵湯喝吧。

陳家娘子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擺,“我吃麵就成了,哪兒用妹子特意給我送飯呢。”

薑棠:“順便就過來了,嫂子嚐嚐,我頂嫂子一會兒。”

陳家娘子蹲在一旁吃,她早就餓了,直接咬了一大口,飽滿的肉餡兒混著蔥白,一咬下去,都流汁兒。

賣的牛肉都是老死的牛,可薑棠做的一點都不柴,可真好吃。

她一口氣把三塊餅全吃了,也沒想著給家裏孩子留。

她出來幹活賺錢,合該多吃點。

“下午讓我兒子跟我一塊兒來。”陳家娘子道,“這邊遠了點,但生意好,咱們賣這個不搶別人的生意,就算利潤少,多賣點也賺回來了。”

吃完牛肉餅,陳家娘子又喝了碗麵湯。

這會兒人都在碼頭上工,沒人過來了,她就跟薑棠推著車回去了。

一個早上加一個中午,總共賣了七十多斤麵。

麵是一邊活一邊切,多少帶點碎麵頭,差不多有五百多碗,一碗兩文錢,一個早上加一個中午利潤有四百多文。

陳家娘子沒數,但覺得應該差不多。

四百多文錢,除去填成本的,她能拿四十文。晚上還過來賣呢,看生意的勢頭,起碼得翻一倍。

賣吃食累是累,但也是真的賺錢。

陳家娘子對薑棠的態度極其客氣,回去的路上根本沒用薑棠推車,自己靠吃完牛肉餡餅恢複的力氣把車推了回去。

讓薑棠極其省心。

盡管熱幹麵的定價低,可一天利潤竟然能和餛飩差不多。

照這個勢頭下去,回本指日可待。

薑棠沒忘記生意好了容易招事兒,正好陳家的男人是護城軍的,不盡管當街縱馬打架鬥毆的事,還管惹事鬧事的人。

尤其是收保護費這種。

有護城軍不時巡查,兩個攤子都沒出什麽事。陳家也樂意幹這事兒,畢竟也是自家的生意。

等到九月二十七這天,薑棠收拾好東西去了趟錦棠居。

陸錦瑤還沒到,但錦棠居的點心師傅和活計薑棠都熟,待著也不會不自在。

大約過了兩刻鍾,陸錦瑤才從後門進來。

是顧見舟跟著一塊兒過來的。

顧見舟知道薑棠贖身之後沒什麽反應,家裏的事都是陸錦瑤做主,他沒有任何意見。

把陸錦瑤送過來顧見舟沒有多待,囑咐了兩句就離開了,“中午過來接你。”

在薑棠看來,顧見舟回來之後陸錦瑤開心多了,顧見舟不在的時候,什麽事都自己扛,神情都冷硬幾分,現在看著分外柔和。

陸錦瑤看薑棠盯著自己看,不由一笑,“怎麽了,我臉上可有東西。”

薑棠搖搖頭,“看你開心。”

陸錦瑤用帕子遮了遮嘴角,“我是開心,咱們去樓上說。”

樓上有雅間,兩人坐下之後就有人端上熱茶和點心。

陸錦瑤沒急著說生意的事,而是從頭到腳把薑棠看了個遍,“倒是沒瘦,露竹說你過的不錯,現在我是信了。”

薑棠不好意思一笑,陸錦瑤對她更像一個姐姐,現在像是姐姐看著不放心的妹妹。

薑棠道:“我找鄰居合夥擺了兩個小吃攤,我出方子和成本,她們去外麵擺攤賣,大頭我拿小頭她們拿,等生意穩定了,一天也有二兩銀子。”

做生意賺錢,但容易被人看不起。

士農工商,商人最受輕賤。

但對陸錦瑤來說,世上就一種道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看你想過什麽樣的日子了。況且,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生意,薑棠很有天分。

陸錦瑤問:“你就一直這麽擺攤嗎,以後還有什麽打算。”

薑棠道:“我想等有能力和別人談生意的時候再拉人入夥,蓋一個專門賣各種吃食的樓,裏麵什麽都有,把我的小吃攤全囊括進去。”

在古代沒有商場一說,都是一條街挨著一條街,賣各種各樣吃食的首飾的,按照客人的不同,分布在不同街上。

薑棠想擁有一棟什麽都吃到的樓,到時候不僅僅有自己的小吃攤,天南地北的吃食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