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梳洗過後涼涼快快, 但因為找帕子一下變得特別燥熱。

薑棠心裏急得不行,她忘了放哪兒去了。

幸好她針線活差,帕子上沒繡東西, 要是像佩蘭她們一樣,在帕子上繡個名字再繡幾朵花, 帕子丟了準得完蛋。

在古代,這種貼身之物最容易被拿出來做文章, 拿著一個帕子就好像兩相歡好了一樣。

女子送男子條帕子絡子就算表明心意了。

帕子丟了是要緊事,薑棠拍拍腦袋,她怎麽就給弄丟了。

佩蘭問薑棠在找什麽。

薑棠:“……餅幹, 我記著還有餅幹的,結果沒找到, 是我記錯了。”

佩蘭急道:“我真的不吃!我娘都說我胖了,馬上就乞巧節了,我得瘦一些。”

縱然做丫鬟找夫君就在永寧侯府小廝們這一個圈子裏, 但誰都想要一個如意郎君。

薑棠把櫃子關上, “那我不找了。”

左右她帕子上沒繡名字,就算被誰撿到了也沒事。明兒繡花樣也得繡些簡單常見的, 千萬不能繡字, 帶她名字的花也不成。

薑棠上床準備睡覺,打了大半天麻將,她躺下很快就睡熟,佩蘭和靜墨還在說悄悄話。

伴隨著細碎的聲音,薑棠進入夢鄉。

夢裏沒有光怪陸離的事, 一夜踏實無夢。

早上起來, 薑棠又從櫃子裏拿了兩條帕子, 準備按佩蘭說的繡朵花啊草啊的, 一來大眾,二來簡單,她的繡工還不足以支撐她繡難的東西。

不過佩蘭她們繡的是真的好看,什麽並蒂蓮合歡花,各個栩栩如生的。

薑棠帶上帕子和針線準備閑時再繡,今兒陸錦瑤肯定要去正院,以後宴幾堂能不能有足夠的分例就看今日了。

吃過早飯,薑棠就和月雲一塊兒,跟著陸錦瑤去正院了。

陸錦瑤懷孕四月有餘,小腹微凸,加上夏日衣衫薄,更加明顯。比起剛來的時候,她臉上多了柔和的光輝,雖然顧見舟離開讓她消沉了幾日,很快就又恢複精神了。

薑棠抱著麻將和竹牌,月雲看著陸錦瑤,以免她腳滑跌了。

別看麻將一塊一塊不大,抱起來可沉著呢,幸好薑棠現在手上勁兒大,才能抱得動。

終於到了正院,陸錦瑤見了南香,沒用通稟就進了正屋。

陸錦瑤行了一禮,“兒媳給母親送兩樣東西。”

鄭氏還奇怪呢,怎麽前兩日陸錦瑤剛來過,今兒又過來了。天熱陸錦瑤肚子沉,難免走得慢,鄭氏就免了她晨昏定省。

“什麽東西讓丫鬟跑一趟就行了,還用得著你過來。”

陸錦瑤道:“其實是兒媳的不是,前兩天薑棠過來,哭著求媳婦讓她來正院一趟。我還以為出什麽事了,一問才知道,母親病的那幾日,這丫頭說要做竹牌麻將給母親解悶。可她連去哪兒找匠人都不知道,兒媳憐她一片忠心,就趕緊按她的說法找工匠做了一套,做完就巴巴地送過來了。”

鄭氏不知其中緣由,但薑棠過來那陣子的確每日喂飯,陪她溜達解悶,還說要打牌踢毽子翻花繩。

病剛好的的時候鄭氏是記著這事,因為除了去花園散步就沒別的事可做了,可慢慢地就忘了。畢竟薑棠是宴幾堂的丫鬟,她當婆婆的不好叫薑棠來正院。

薑棠低著頭,神色更詫異,也幸好低著頭別人看不見她的表情。她什麽時候哭來著,不過陸錦瑤這麽說,確實要好一些。有時不過分的誇大是善意的謊言。

薑棠自然不會拆陸錦瑤的台,趕緊福了一禮,“夫人賞奴婢頭麵,奴婢還沒過來謝恩呢。”

鄭氏輕撫胸口,動容道:“難為你還記得這些事,快讓我瞧瞧。”

鄭氏會打葉子牌,但時間久了,難免覺得無趣。

薑棠快步走過去,把匣子打開,竹牌是淡黃色,麻將一麵青一麵白,觸手溫涼,正適合夏日把玩。

“這個怎麽玩?”鄭氏頭一回見,光看樣子就覺得喜歡。

她現在年紀大了,偏愛玉石翡翠珍珠,年輕時倒是喜歡金銀寶石。

陸錦瑤道:“薑棠會這個,光兩個人可不行,母親喊一個丫鬟吧,也省著到時嫌我使詐欺負人。”

鄭氏無奈一笑,把南香叫來了。這種時候便不在乎規矩不規矩的了,主子說的就是規矩。

薑棠講解,陸錦瑤略懂些,南香一邊顧著鄭氏一邊聽,很快就上手了。

這一玩就到了中午,陸錦瑤看著時間起身告退,鄭氏意猶未盡道:“還回去作甚,左右老四不在家中,你就在這兒吃,吃完飯睡一覺再回去。”

以往在正院吃飯,從沒有在這兒午休的先例,畢竟兩處院子離得又不遠。鄭氏開口,陸錦瑤不會拒絕。

她微微低了頭,“那就聽母親的。”

作為永寧侯府的女主人,也是侯府金字塔的頂端。,鄭氏手裏的東西遠比看起來豐厚。宮裏的賞賜,各種名貴頭麵和首飾,珍貴的藥材,以及永寧侯府的鋪子莊子。

顧見風等幾個兄弟成親時,給的見麵禮就是莊子和鋪子,自己管著經營,不必依靠每月的月例。

宴幾堂也分到了,成親後敬茶的見麵禮就是一個莊子一間鋪子,現在陸錦瑤管著。

四個兒子成親,就分出去四個莊子四間鋪子,這還隻是不動產,可想而知,永寧侯府的基業到底有多豐厚。

日後分家,世子分六成,其他兄弟各分一成,這一成還有水分,嫡子分的肯定要多些。

如此一來,各院都盯著爵位也情有可原。

便是庶子沒有繼承權,也早早想著站個隊,日後多拿些好處。

薑棠中午不必去小廚房幫忙,不過還跟回家一樣去看了看。

李大娘和孫大娘招呼薑棠坐下,又是給她拿糖炒栗子,又是拿豬肉脯的,還有自己做的魚幹兒蜜餞,直直裝了一大包。

這都是她們自己的東西,就是給薑棠留著的。

因為薑棠,兩人輕鬆了不少。薑棠總是在夫人生病食不下咽的時候過來,等夫人病好了再回宴幾堂。雖然在正院她也拿了不少賞賜,但說句實在的,該是她的功勞便拿,不是她的功勞也不會搶。

讓兩人無比踏實自在。

李大娘實誠,“以後有啥要幫忙的,直接跟大娘說!”

在侯府幹了十多年的活,怎麽可能半點人脈都沒有。在夫人麵前提提宴幾堂,又或者缺什麽東西了,她們還是能說得上話。

孫大娘道:“不管啥事隻管說,就是讓大娘給你尋摸一個如意郎君,都能辦得到。”

這不乞巧節了嗎,以前也想給薑棠說和,可覺得她長得好看,做菜又好吃,為人通情達理進退有度,一般的小廝恐怕看不上。

還得往上挑挑。

薑棠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不用不用,我這兒可不著急,四娘子有孕,怎麽也得等小公子平安生下來。”

孫大娘讚同地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她也知道鄭氏一直把陸錦瑤的身孕放在心上,就多打聽了幾句,“宴幾堂可缺什麽,四娘子可想吃什麽東西。”

宴幾堂不好弄來的,正院小廚房采買肯定能弄來。

薑棠腦袋一轉,“天熱,四娘子苦夏,也沒什麽特別想吃的。”

孫大娘和李大娘尋思著當主子的有冰用,哪裏會熱,“天熱,多用點冰就不熱了。”

就算有孕之人不能碰冰,但擺在牆角,隻要不貪涼,吃冰就成。

薑棠不自在地笑了笑,“府上主子多,四娘子有孕,總不能可著一人用。”

李大娘和孫大娘這回不說話了。

這四娘子不用誰還用,其他院子裏除了主子,還有小主子,這四爺是不在,難道用冰還發愁?

這管事都怎麽辦事的。

中午陸錦瑤在正院用的飯,薑棠和月雲跟著正院丫鬟們一塊兒吃的。

米飯大鍋菜,菜裏還有五花肉,大鍋菜燉的夠時辰,連菜帶湯拌在飯裏,吃著特別香。

吃過飯陸錦瑤在正院的廂房睡了一覺,下午梳洗過後,跟鄭氏打了兩局麻將,臨走帶了不少官燕阿膠回去。光從正院拿的燕窩阿膠,就夠陸錦瑤吃到明年去了。

再加上娘家送的,一箱箱都堆在庫房裏。

鄭氏賞東西陸錦瑤從不拒絕,因為她覺得既然開口了,那就是誠心給的,總是推脫並不好,故而欣然收下。

鄭氏今天是真的高興,以往半天要好好消磨,今天眨眼就過去了。看著薑棠腦袋一熱,直接給了一把金豆子。

但陸錦瑤不僅帶了薑棠,月雲也打了兩局。鄭氏怕光賞薑棠月雲心裏委屈,就連著她一並賞了,一人一把金豆子。

月雲能得賞完全看在薑棠和陸錦瑤的份上,她自己心裏門清。

小聲地衝薑棠道了聲謝。

除此之外,還抬了一箱子冰。

隻不過,鄭氏並未處置前院負責給各院送冰的管事。韓氏處置過一次,若再處置,便是打韓氏的臉。

鄭氏希望幾房和睦。

到底是因為韓氏的疏忽有意放任還是因為下人見風使舵,她也不敢斷定,倘若是前者,那韓氏眼皮子也太淺了,

這才被立了世子,就搞這些,再說,她還沒死呢。

鄭氏心裏對長媳有些不滿,但並未表現出來,不過,因為陸錦瑤在正院用了飯,跟著回去送東西的丫鬟就有兩個,總算解了宴幾堂的窘境。

後頭每日送來的冰都是足的,因著顧見舟不在,以前沒有顧見舟那份,現在反而會多送些。

用不完的冰,陸錦瑤讓人放在耳房,雖然隻夠用半日,但總比沒有的強。

傍晚,陸錦瑤叫懷兮和白薇過來,讓她倆明日跟著她去看燈會。其餘丫鬟可以出府轉轉,但不準回來太晚。

知道這個消息後,佩蘭高興地在耳房來來回回跑了好幾圈,“終於能出去玩嘍!”

陸英也高興,她娘幫忙相看的小廝就在正院上職,乞巧節也能出來。

可以一起去看燈會。

得知陸英佳人有約,耳房的丫鬟們一陣起哄,弄得陸英臉紅的跟蘋果似的,“哎,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們可別亂說。”

白薇道:“出去肯定不亂說,這不是在宴幾堂嗎。可打聽了家裏如何,人品如何?”

陸英歎了口氣,“這種事,別人自然說哪兒都好,還得自己打聽。他爹和他娘是門房的,不過不是管事,就是跑腿的。他在前院侯爺跟前伺候,還算體麵。”

白薇問了這人姓甚名誰,“我私下裏打聽打聽。”

陸英:“……要不還是別問了,被他知道了不好。”

“放心好了,我打聽事兒你還不放心,不可能讓他知道的。” 白薇拍著胸口保證,“包在我身上。”

陸英抓著白薇的手,“那你問問他喝不喝酒,打不打人,脾氣怎麽樣。”

白薇笑著調侃,“還有花錢大手大腳不,愛不愛招唄姑娘家!”

陸英又是羞又是怒,“你看你,嘴上一點都不饒人!真是壞透了。”

薑棠就看著她們鬧,跟她們在一塊兒待著,總忍不住笑。

乞巧節,便是家裏沒有相看議親的也忍不住憧憬。除了懷兮年紀大些,其他丫鬟都不到二十歲,姑娘家,怎麽可能一點不想,反正前院哪個小廝長得俊,她們都一清二楚。

話頭不知怎麽就轉到薑棠這兒,佩蘭問:“你的帕子繡好了嗎!”

薑棠摸摸鼻子道:“繡好了。”

佩蘭道:“給我看看!”

薑棠不得已才掏了出來,然後帕子就跟什麽稀奇寶物一樣,被一個一個傳看了一遍。

陸英看了帕子笑得停不下來,“你這還好意思取笑我繡的像烤鴨!”

帕子傳了一圈,誰看誰笑,被這麽多人取笑薑棠自然也難為情,“好了好了,我針線活本來就不好,而且也沒想著送人。”

帕子的角上薑棠繡了幾根草,照陸英看,有點像雞窩。

半夏壓了壓嘴角的笑,“哎,其實也不在乎好不好看,隻要是喜歡你,你送的東西,哪怕是從路邊撿的草都歡喜。”

不喜歡的,價值千金的寶物,白送都不要。

大家沒問韓餘清的事,懷兮曾囑咐過,別拿這事打趣。而且,韓餘清對宴幾堂幫助良多,老拿這種事說笑對他也不好。

不過,陸英小聲問了句:“你有沒有心儀的人呀。”

薑棠這麽好看,人又好,她看中的人是什麽樣的。

薑棠把帕子收起來,“沒有。我現在隻想攢銀子,不該想的事一律不想。”

看眾人盯著自己看,薑棠泄氣道:“真沒有。”

陸英比薑棠更泄氣,“那你想要什麽樣的呀,你說出來,我們幫你找。”

薑棠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首先相貌要過得去,然後為人正直。要尊重我敬愛我,有話好好說,不能對我大喊大叫,更不能因為他還有他家裏人讓我受委屈。”

讓她伺候公婆伺候一大家子不行,媽寶男也不成。

還有一點她沒說,得是她喜歡的人。

過一輩子,如果不是喜歡的人,就搭夥過日子,那得多難受。

陸英剛想說這樣的好找,可聽著是容易,但仔細想想,有幾個這樣的。這世上委屈的事兒多了,就拿她娘來說,有時還偷偷抹眼淚呢,就連大娘子還會受委屈呢。

見眾人不說話,薑棠得寸進尺,“倒是幫我找呀!”

陸英轉頭問白薇:“你喜歡什麽樣的?”

薑棠得意大笑。

不過薑棠要求多些白薇等人也覺得無可厚非,畢竟她長得好看,若不是她是丫鬟,什麽人都能嫁得。但除了前院的韓餘清,她們還沒見哪個小廝和薑棠走得近。

其他人見到薑棠也隻是看一眼,就立馬跑開了。

左右薑棠年紀不大,婚姻大事,小心謹慎些好。

次日是陰天,天下著蒙蒙細雨。

薑棠還以為今天會是個大晴天呢,“這怎麽出門?”

靜墨道:“往年這天也這樣,相傳牛郎織女會麵,低聲哭泣,所以地上才會下小雨。這雨下不大,就是這樣的景色晚上看著才好看呢。”

細雨朦朧,燈火相映,就好像給大地套了層薄紗,那些燈籠看著特別溫柔。

薑棠自然不會掃興說天上的牛郎星織女星相距很遠,她甚至覺得靜墨說的很浪漫,“原來這樣啊。”

靜墨又道:“晚上出門別帶太多銀子,人多街上亂。要是帶銀子,貼身收好。”

薑棠點點頭,把話都記在心裏,她就帶一百個銅板,在街上逛逛,買點小吃就行了。

下著雨,陸錦瑤沒出門,換了兩個丫鬟帶去正院和鄭氏打牌。

不是陸錦瑤主動去的,是鄭氏派南香來請的。

中午就在正院用的飯,下午才回來。

回來之後就收拾打扮準備去看燈會,自然,陸錦瑤看的燈會不是像她們一樣擠著人群看。

她赴約去盛京城最高的水榭亭,下麵就是盛京城最熱鬧的一條街,在上頭一遍喝茶一邊看。

收拾了一會兒,陸錦瑤就帶著懷兮白薇出門了。等她一走,宴幾堂的丫鬟們迅速回了下人房,隻留了高嬤嬤三人還有兩個看門的婆子。

回下人房不是為了拿錢,而是為了換衣裳。出去玩,可不能穿著永寧侯府下人的衣裳亂逛。

薑棠不懂這些,就跟著換了衣裳。

是她買的成衣,鵝黃色,不過衣襟和裙子都是杏仁白,穿著像走在暖春三月裏。

買回來這麽久,今天是頭一回兒穿。等都換好衣服再一看,原來湖水藍的顏色現在什麽樣的都有。

陸英穿的最好看,搭配著衣服重新挽了發髻,臉上還塗了胭脂,“一會兒我就不和你們一起了。”

“哎呀快走吧,誰想跟著你呀。”

等陸英出去,沒過一會兒人齊了,薑棠她們也出府了。

還是從東南角側門走的,隻隔著一道高牆,就和牆裏是兩個世界。

外麵是亮的,巷口就是暖黃色的光,不時有裙擺晃動著過去,薑棠還看見了舞動著飄過的龍頭。

舞龍舞獅,可真熱鬧。

薑棠頭一回見這樣的場景,而其他人早已見怪不怪。

你拉著我我拉著你,一邊說笑一邊朝著巷口走。

薑棠以為乞巧節男男女女在一條街上就好了,可是連永寧侯府前頭的這條街的上空都掛起了燈籠。

南北各拉了一條線,然後又就著這兩條線從東南拉起條條豎線,一排一排掛滿了燈籠,照的夜市恍若白晝。

街邊全是小攤,看的人眼花繚亂,賣糖人糖畫的,還有各種花,聞著一陣清香。

天上飄著細密的雨絲,有些落在了薑棠臉上,見街上有人帶麵巾,她也帶了一個。

人多,五個人不可能並排走,才走了半條街,就各自逛各自的去了。

分開前月雲千叮嚀萬囑咐,“記得亥時回去。”

薑棠牢牢記在心裏,在侯府生活,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惹事。

她這回出門帶的東西齊全,一有不對就馬上回去。

薑棠沒敢走太遠,街邊有賣小吃的,什麽糖炒栗子烤紅薯燒餅肉包子,她沒忍住一樣買了點,留著晚上當夜宵吃。

人多的地方不擠,沒去過的地方不去,這樣麻煩就不會找上她。

可走著走著,薑棠身邊突然刮起一陣旋風,回神一看,左手拎著的糖炒栗子已經不見了。

搶錢的?可是幹嘛搶她的糖炒栗子,一包才十文錢。

很快,後頭又有人追上來,也是個姑娘,跑的氣喘籲籲,“姑娘,我的玉佩被那個人搶了,能不能幫我追一下。”

薑棠看她穿的普通,屬於那種扔在人群裏都找不到的,實在不像有玉佩的人。

況且,東西丟了不應該趕緊去找嗎,為何跟她說,難不成她看起來跑的很快?

薑棠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我就丟了糖炒栗子,你自己追吧,實在追不上就報官。”

薑棠轉身欲走,誰知這個姑娘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緊緊箍著,更是做出一副親密樣子,“姐姐,時候不早了,咱們早點回去吧。”

薑棠一把給甩開,那人驀地一愣,顯然詫異薑棠為何一下就把她甩開了。

薑棠掉頭就跑,什麽丟了玉佩的娘子,分明是個人販子,還好她勁兒大。

可人是跑了,周圍的人卻一團圍了上來。

七八個男人衝著薑棠圍了過來,大約是想她是個弱女子,毫無還手之力,一個個不急不慢,還有的帶著瘮人的笑。

薑棠從袖袋裏摸出一瓶辣椒麵,衝著這些人一撒,原本著的男子頓時抱著臉蹲在地上嚎叫,薑棠趕緊往人多的地方跑。

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突然間撞到一個人,薑棠疑是人販子的同夥,抬手就想撒辣椒麵,誰知手腕被攥住。

她的手一天之內被攥了兩次,薑棠掙紮的越來越厲害,隻聽見頭頂一陣稍有些熟悉的聲音。

“是我。”

薑棠抬起頭,竟然是顧見山。

細雨如絲如霧,顧見山的頭發有些濕,薑棠立馬把手收回來,卻沒收動,想要行禮,顧見山先開口道:“這是在外麵。”

不用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