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淵心頭一暖,將她按進懷裏。她發間還沾著烤點心的甜香,混著獨有的草木清氣,讓他想起昨夜她在自己身下輕喚他名字的模樣。
“傻不傻。”
他吻她發頂:“你隻要好好待在我身邊,便是最大的幫忙。”
江棲月抱住他腰,依戀地蹭蹭。
“對了,你幫我問問,威縣有沒有寬敞些的鋪子?我想做高端糕點鋪,要帶二樓雅座的那種。”
“好,我給你打聽打聽。還需要什麽,你跟我說。”
江棲月點點頭,仔細盤算著,她想要個什麽樣的糕點鋪。
之前的烤肉店和鹵肉店,都很市井,雖然賺錢,但估計入不了權貴的眼。
也就蕭承這樣不拘一格的吃貨會覺得還不錯了。
這個糕點鋪,就是她準備麵向權貴踏出的第一步。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像現代那樣,有精致的糕點師,培訓有素,儀表大方的服務員。
那光招工可能滿足不了她的需要了,畢竟來應聘的可能男女老少都有,而且也不方便管理。
要不……幹脆買幾個人吧?就像有錢人家買的婢女一樣。不過江棲月是要他們在店裏幹活,而不是在自家幹活。
如果用買來的人,有個天大的好處,就是抓著他們的賣身契,不怕他們泄露配方,也不怕他們不好好工作。
不過她來自現代,沒什麽尊卑思想,隻要他們好好工作,她不會苛待他們的,或許對他們來說也是件好事。
這麽想著,江棲月找到了威縣最大的牙行。
江棲月站在人牙子的木欄前,看著眼前肥瘦不一的奴婢們,眉頭微蹙。
他們的生活條件確實算不上好,一堆人蜷縮擁擠在籠子裏,或者用鐵鏈和草繩拴著脖子。
老弱病殘蜷縮在角落,漂亮姑娘被擦脂抹粉擺在前排,壯年勞力則像牲口般被人捏肩拍腿地檢視。
她捏著錢袋,看著作為人,卻被人牙子像牲口一樣打罵淩辱,推銷介紹,有些不忍的皺了皺眉。
這是皇權至上,等級森嚴的古代。
江棲月歎了口氣,不得不說,現代的人人平等是那麽美好,那麽來之不易啊。
她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見隔壁柵欄裏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五個姑娘縮在陰影裏,年紀不過十六七,衣著雖舊卻幹淨,隻是臉上都帶著淤青。
最左邊的姑娘抬頭時,江棲月赫然看見她脖頸間淡青色的指痕——那是被人掐出來的。
“這幾個怎麽賣?”
她指著姑娘們問。
人牙子堆起笑:“客官好眼光!這都是相當不錯的牙口,可惜都破了身子不吉利,是沒伺候好主母,被發賣出來的通房丫頭。不過都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規矩,見識都是一等一的。”
幾個姑娘瑟縮著擠成一團,看到江棲月的臉厚,更是驚恐萬狀,最瘦小的那個幹脆直接哭了起來。
江棲月皺眉,這幾個人……眼神好奇怪,怎麽像是認識她一樣。
“你們……認識我?”
幾個姑娘臉色不太好看,其中一個抿了抿唇,壯著膽子問:“是……是江棲月姑娘嗎?”
江棲月怔了一下:“你們真的認識我?”
那姑娘眼圈一紅:“果然是您。我……我們是縣令府公子秦彥的通房丫頭。秦家糟了難,公子又不在,我們……是被主母發賣出來的。”
江棲月這才恍然:“江彩月把你們賣了?什麽原因啊?”
那姑娘苦笑一聲:“我們是伺候公子的通房,不討主母喜歡,被賣了也是活該,那還有什麽原因啊。”
江棲月皺眉。
她不清楚這姑娘的人品,但江彩月是個什麽東西,她還是知道的。
能因為秦彥那廝惦記自己就屢次來找她麻煩,是個沒救的戀愛腦,一點兒不覺得是男人的問題,滿心滿眼都是別的女人勾引她千好萬好的秦彥。
江棲月搖搖頭,問人牙子:“她們幾個,多少錢?”
這幾個是被發賣出來的通房丫頭,身子不幹淨了,還可能是犯了什麽事,好些的人家都不願意要,人牙子當然也賣不上價。但若是賤賣,這貨色他們也舍不得。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冤大頭,也不敢要價高了:“這……五兩銀子一個,但你要是都要了,就算你……二十三兩吧!給你便宜些,娘子若是有什麽需要,以後還來。”
江棲月又瞄準了兩個壯實的小夥子,看著眼神還算幹淨,臉色也健康,隻是瘦了些。
“帶上這兩個吧,一共呢?”
“這兩個可是年輕貨色,品相也好,這都是十五兩銀子一個的。五十兩,都給你。”
“四十兩。”
江棲月雖然不懂買奴婢的行情價,但看旁邊有人都是這麽砍價的,於是也有樣學樣。
“那不行,太便宜了!”
人牙子頓時就不高興了:“小娘子啊,我看你年輕漂亮,已經少了五兩銀子咯,不賺錢的。”
“那我不要了。”
江棲月轉身就走。
“哎哎哎……”
人牙子不想把這幾個丫頭砸手裏,旁人又未必出這麽多買幾個曾被賣過的丫鬟。
“……四十五兩,不能再少了!”
人牙子咬牙降價。
江棲月挑眉:“四十二兩,我讓步了,你不賣的話我就去問別家了。”
“……給你!”
人牙子不爽地嘀咕了兩句,還以為這小娘子長的水靈靈的,是個麵甜心軟的,誰知道殺價也挺硬氣。
江棲月將七個新買的仆人帶到臨時租下的小院,五個姑娘局促地站在角落,兩個年輕小夥則低著頭不敢抬眼。
“都坐吧。”
江棲月指了指院中的石凳。
幾人麵麵相覷,最年長的丫鬟戰戰兢兢道:“夫人,奴婢們站著就好……”
“在我這兒沒那麽多規矩,也不用自稱奴婢。”
江棲月親自倒了茶水給她們:“先喝點水,我有話問你們。”
脖頸帶傷的姑娘最先開口:“夫人想問什麽?奴婢們一定知無不言。”
“你們叫什麽名字?在秦家多久了?”
江棲月盡量放柔聲音。
“奴婢秋棠,在秦府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