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麽,我還嫌發展得不夠快呢。”
她壓低聲音,戳了戳裴寂淵的腰:“再說,將來若真要去京城,總得有個拿得出手的產業吧?”
裴寂淵還想說什麽,蕭承已經拍案而起:“開!必須開!本世子大力支持!這好誌向我第一個支持!怎麽樣資金夠不夠?要是不夠的話本世子有錢!本世子要入股!”
說著,他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拍在桌上:“這是定金!”
江棲月忍俊不禁:“好啊,要是有世子入股,我也安心得多了。不過……”
她突然想起什麽,轉向裴寂淵:“你們不是去找勘探隊看地圖嗎?怎麽突然回來了?”
裴寂淵無奈地看了眼蕭承:“某人非要請你出馬,說你看圖比那些老學究強。”
蕭承嘴裏塞滿牡丹酥,連連點頭:“嫂子你是不知道,那群廢物看了半天,連你昨晚隨口指出來的符號都不認得!真是白瞎了本世子花重金聘請來的能人異士,大老遠拖家帶口地到這兒來,白花不少冤枉錢。”
江棲月擦了擦手:“那地圖我確實有些想法。不過……”
她狡黠地眨眨眼:“得等我先處理好這批點心。”
“不急不急。”
蕭承又抓起一塊金玉滿堂塞進嘴裏:“對了嫂子,這些點心可有方子?我認識一些京城做糕點生意的老板呐!他們肯定願意花大價錢買!”
江棲月笑著搖頭:“我都要開店了,秘方肯定不賣。不過歡迎世子常來品嚐。”
隨後,江棲月借口去裏屋更衣,實則閃身進入琳琅幻境。她直奔地質勘探的相關書籍,找到那本她曾看過,但記得不太清楚的書籍。
“果然有記載。”
她快速翻閱,將那些晦澀符號與腦中記憶的地圖一一對應。
上次她就無意中看過這本書,上麵記錄了不同朝代,地區人民繪製地圖的常用圖例。
幻境中的時間相對外界是靜止的,她有足夠的時間仔細研讀。
江棲月從幻境出來後,從容地走到桌前,將藏寶圖鋪開,邊指邊講解。
“世子請看。”
她指向圖上幾個三角符號:“前朝工部會用這種標記表示地下暗河。而這裏……”
她又指向一處波浪紋:“是天然山洞形成的入口。”
“最關鍵是這個。”
她指尖點在圖中某個怪異的連接點:“我似乎在某個古籍中見到過,前朝皇室地圖多為陰陽雙圖,需疊合透光才能顯現真貌。”
裴寂淵猛地抬頭:“你是說……這隻是一半?”
“不錯。”
江棲月取來一張薄紙覆在地圖上,迅速臨摹出關鍵線條:“看這些符號的走向,明顯是斷在半途。我猜……”
她將臨摹的圖紙舉起對著陽光:“需要找到另一張與之相配的地圖,疊在一起透光,真正的藏寶地才會顯現。”
蕭承豁然起身,麵色凝重:”另一張圖會不會已經在二皇子手中了?”
裴寂淵思索一陣,搖搖頭:“不會。若是兩張圖紙都在二皇子手裏,他完全沒必要派人監視你了,可以直接按照圖紙派人去查證,那人手裏也沒道理隻有一半地圖。我是怕……”
蕭承這才鬆了口氣:“有道理。那你是擔心什麽?”
裴寂淵臉色不好看:“我是擔心,你們得知礦脈存在,是因為截獲了我朝叛徒和敵國的來信才得知的。那另一半圖紙……”
“在敵國?”
蕭承驚呼出聲:“他們意外得到了藏寶圖,但因為威縣是大曜境內,他們不能妄動,隻好和我朝的叛徒聯手了,咱們這半藏寶圖,說不準就是他們給的好處和誠意呢!”
裴寂淵點點頭:“有這個可能。如果真是這樣……那二皇子……”
他沒再說下去,但蕭承已經明白了後麵的意思。
“你是懷疑……老二參與了通敵叛國?可是……可是他是大曜的皇子啊。”
蕭承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
裴寂淵沒說什麽。
他以前也不相信,那個對他有再造之恩的丞相是這樣的人,但事實勝於雄辯。
二皇子雖然是大曜的皇子,但也是貴妃的兒子。
太子是皇後嫡出,但皇後早已仙逝,後位至今空懸,貴妃就是微分最高的後妃,二皇子和太子的年齡也相差無幾,卻要被“立嫡立長”的祖宗立法壓製著,能不窩火嗎?
若是有了帝國的支持,那不就多了一層奪嫡成功的保障嗎?
明擺著的事兒。
裴寂淵往嘴裏送了一塊兒糕點。
蕭承點點頭:“行,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現在就派人去找另一張圖。”
他快步走到門口,對外麵的侍衛低語幾句,那人立刻飛奔而去。
蕭承返回桌前,眼中精光閃爍,“但在找到另一張圖前,我們也不能幹等。裴夫人,依你看,現有線索能鎖定多大範圍?”
江棲月沉思片刻,手指在地圖上畫了個圈:“結合縣誌記載,威縣周圍符合這些山形特征的,隻有青雲山、白霧山和赤霞嶺三處。
不過目前我們知道的東西有限,萬一有偏差也說不好。世子要是想碰碰運氣,可以從這三處開始。”
蕭承風風火火離去後,裴寂淵反手閂緊房門,轉身時見江棲月正對著地圖發呆,指尖還沾著方才臨摹用的炭粉。
他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
“以後別這麽拚命。”
他低聲道:“懂得太多,容易招人眼。”
江棲月仰頭看他,日光將他眉骨的陰影投在眼下,像幅濃淡相宜的水墨畫。她想起他方才在蕭承麵前護著自己的模樣,忽然笑了:“知道啦,怎麽,裴大人怕我搶了你的風頭?”
“胡鬧。”
裴寂淵屈指彈她額頭:“我是怕樹大招風。你今日在蕭承麵前露得這手,換作旁人早該疑心你是前朝餘孽了。”
江棲月斂了笑意,指尖撫過他掌心的老繭:“我隻是想幫你。若能早點找到地圖另一半,畢竟你是幫著太子的,那我當然跟你一條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