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癡情,並非壞事。

為了防止有心人抓住他受傷一事做文章,軒轅雲飛又擔心這個直腸子把自己受傷的事情毫無顧忌的捅出來。

所以他特意提起“舊傷”二字。

還好秦煜琮沒有失去理智。

隻是……

軒轅雲飛沉默著,應允了秦煜琮的提議。

“好。”

“既然愛卿如此自信,朕便允了你。”

“蕭琮,即刻調兩萬親衛軍,協助世子與小將軍拿下臥龍山。”

“是!”

蕭琮行了一禮,便虎虎生風般大步流星離開了大殿。

眾多文官起的牙癢癢,急得都快成熱鍋上的螞蟻了,心裏直呼皇帝糊塗!

可是對上軒轅雲飛毫無感情的眉眼,他們這些老幫菜還是慫了,根本不敢多說一句!

“南寒溪領命,必不負陛下所托。”

“秦煜琮領命,必不負陛下所期。”

南寒溪與秦煜琮雙雙朝著軒轅雲飛行禮,軒轅雲飛不以為然擺了擺手,示意二人起身。

旋即,他打量了在場眾多大臣一眼,道:“還有其他事麽?”

看著台下眾多大臣滿臉菜色,大氣也不敢出的模樣。

德安公公極有眼色,揮了揮拂塵,清了清嗓子道:“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德安尖銳的嗓音貫穿整個議政大殿時,眾多大臣也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

他們紛紛跪倒在地,齊聲開口:“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軒轅雲飛在德安的伺候下離開議政大殿後,眾多大臣也陸陸續續離開。

而等眾多大臣退的差不多了,李曲銳才惡狠狠的踹了齊莊良一腳。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好好收拾你的爛攤子吧!”

在眾目睽睽之下,堂堂淮州刺史,居然因為陛下一個眼神直接嚇尿了!

而且這個淮州刺史,還是自己手底下的!

太特麽丟人了!

也太特麽丟太師的人了!

此時此刻,李曲銳恨不得直接掐死嚇傻了的齊莊良。

而齊莊良則是挨了這結結實實的一腳,接連翻了好幾個跟頭,才急急忙忙從地上爬起來,很是殷切的朝著走遠的李曲銳追了過去。

很快,有宮女們得了德安的要求,去清理大殿內的揮舞。

三五宮女滿臉嫌棄的進來大殿,嘴裏頭嘟嘟囔囔的,臉上寫滿了不服氣的表情。

“堂堂刺史隨地大小便,真丟人。”

悄悄嘟囔的宮女身邊,另一個宮女急忙捂住了她的嘴:“沒看見丞相世子還有小將軍都在啊!”

“你還敢說這種話,不要命啦!”

宮女不滿的撇撇嘴,卻是不敢說什麽了:“哼,本來就是……”

她們迅速清理了地麵,旋即急急忙忙跑開了。

隻剩跪在地上久久不起來的秦煜琮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南寒溪長舒了一口氣,看了林青山一眼,便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看到秦煜琮身下突然出現的潮濕,他沉默了。

林青山也久久看著他沒有開口。

此子對自己女兒的心意,倒是天地可鑒。

如此有情有義,又身份尊貴,家風清淨的,如何不是良配呢?

林青山和南寒溪沉默的時候,站在原地沒動的秦琛動了。

他等宮女們走遠了,才黑著臉,大步流星走到了秦煜琮麵前,二話不說抬腿就是一腳。

這一腳,秦琛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隻是把跪在地上好似雕塑般不動的秦煜琮給踹翻在了地上。

但畢竟是身名遠揚的老將軍,不用力氣的一腳也夠普通人受的了。

秦琛挨了一腳,當即一口血吐了出來。

當爹的看著自己兒子如此狼狽的模樣,恨得是牙癢癢。

“他奶奶的,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你追姑娘慫也就算了,怎麽打賊也這麽慫?”

“老子一世英名,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慫蛋草包出來?”

秦琛越說越氣,見秦煜琮依然低著頭,大殿的地毯上潮濕的痕跡越來越大,越發氣不打一處來開。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淚,特麽的,你爹我還沒死呢,哭什麽哭!”

“給老子起來!”

也不管秦煜琮身上受的傷,以及迸裂出血的傷口,秦琛一隻手就把秦煜琮整個人提了起來。

“爹爹,我沒保護好靈兒。”

“丞相大人,我沒保護好靈兒,沒資格說愛她!”

林青山見他如此,歎了一口氣,拍了拍秦煜琮的肩膀,沒有說話。

南寒溪也沉默著,二人離開了大殿,臨走前道:“我們在殿外等你。”

南寒溪與林青山離開,秦煜琮才再也繃不住了,眼淚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

他一拳打在大殿的柱子上,柱子頃刻之間出現了裂痕。

秦琛看著自己兒子如此這般,也是恨鐵不成鋼的又踹了一腳。

“你特麽從小就追著林家姑娘好,喜歡又不說!”

“有這力氣,不如把欺負林姑娘的人全都揍死,哭什麽哭!”

秦煜琮一抹臉上的淚,鄭重朝著秦琛開口:“爹爹,無論如何,我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靈兒。”

話畢,秦煜琮不再理會自己老爹,直奔殿門找南寒溪二人去了。

他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靈兒從龍潭虎穴中拯救出來!

哪怕她心裏根本沒有自己!

秦琛看著一溜煙跑遠的秦煜琮,長歎了一口氣。

挺拔如鬆的脊背在一瞬間似乎彎了許多。

這位霸氣側漏的護國大將軍,麵對自己唯一的兒子時,哪怕血氣方剛,也會覺得力不從心。

秦家曆代一脈單傳,人人都是癡情種。

當年他也如這逆子那般,滿心滿眼都是愛的姑娘。

雖然有過愛而不得,卻也不至於像這逆子般,如此卑微,如此痛苦。

正因為體驗過他的痛,秦琛沒辦法對他的感情指手畫腳,且感情一事實在強求不來。

隻能靜等兒子自己看開,或者林家姑娘回頭。

秦琛長歎了一口氣,也離開了大殿。

……

議政大殿門口,南寒溪與林青山交代著臥龍山的結構,以及重複保證了林清靈依然安好的情況。

見秦煜琮來了,他沒有多說什麽,告辭了林青山,便帶著秦煜琮朝著皇家親衛軍駐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