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疲力盡的二人坐在地板上背靠著沙發,田菁菁咬牙切齒道“是曾少澤,肯定是他。他害怕我們林林搶了他繼承人的位置,所以陷害他。除了他誰有能力找到這麽齊全的證據,還能讓警、察一直不肯不放人。”

“不會吧,大哥也在想辦法救敏林出來。”曾和堂雖然不滿自己在曾氏的地位,但他更多的是寄希望於兒子,自己最多做點小動作卻不敢和大哥明麵上爭什麽的。

“哼,就你以為你大哥是個好人。啊……你說會不會是,是梅家。”田菁菁忽然坐直了身子,驚恐問道。

“我出去一下,你等等。”想到這個可能性,曾和堂頓時坐不住了。當年的事並不是什麽不可化解的矛盾,兒子又是被打又是送出國,自己也賠了一圈小心,這事也就算揭過了。畢竟隻是十幾歲二十幾歲少年人的衝突,姿態作足,梅家也不會不依不饒。

可問題是,兒子當年得罪的是個女人,女人最是記仇不過。如果她在中間摻了一腳,提出要求梅家自然會幫忙。更有問題的是那個女孩一直是曾少柔的朋友,並且關係很好。前段時間還隱隱約約傳來聯姻的意思,雖然最後沒有成功。

曾和堂一直以為無非是多撒一點錢,大哥多找找關係,兒子遲早會放出來。畢竟最關鍵的證據都指向另一個人,隻要稍退一步曾敏林是可以被放過不追究的。可如果真的有梅家人牽扯進去,這事就不一定了。洗黑錢是非常重的金融犯罪,特別是還把錢通過進出口貿易存到國外的帳戶,這事追究起來……,曾和堂頓地一身冷汗。

“哦,這麽說上市後他手上的股份就少了可憐了。”蘇然搖搖杯裏的紅酒,她可以喝一點點酒,所以沒有拒絕。

西餐桌上擺的是一份煎得嫩嫩的牛排,還有一份水果沙拉。這個年代,西餐廳比較少,貴不說東西也不算精美。但蘇然嚐過二口,覺得味道倒是不錯,可能跟食材比較真材實料有關。

“一人一半,隻是我有股份的事請你幫我保密。”曾少澤優雅的舉杯相碰。

“沒問題,如果不是你在中間運作,我也拿不到他的股份。”蘇然微微抿了一小口,味道很好。她不懂紅酒,分不出好壞,但人在心情好的時候,總會覺得什麽都很好。

這件事快速的塵埃落定,胡力與三個會計師相勾結,利用曾氏企業洗黑錢。分別被判十年、八年有期徒刑,即刻執行。

曾氏企業上市的過程一波三折,好在結果不錯。曾和堂手的的股份本來可以占到百分之十五,但為了把兒子撈出來,廉價賣出百分之十。一想到這兒,看到其他小股東誇張的笑臉就覺得刺眼。那些人,隻是家裏的長輩跟著自己的爺爺、父親打了江山,就個個拿到不少的股份。這一上市,土雞變鳳凰。

曾和黎很是滿意大家的表情,自己手上占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絕對的掌控者,上了市也不用怕公司易主。大大小小的股東加起來也有百分之二十左右,這都是在公司幹了三代的老人,根本不用怕他們背叛。眼睛掃到神遊九天的弟弟,有些失望又有些愧疚。

股份轉賣的事弟弟雖然沒有吱聲,但哪裏瞞得過他。不和自己商量就隨意賣掉曾氏的股份,讓他有些失望。但這事恐怕和少澤脫不開關係,他又有些愧疚。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來對待他,幹脆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股東興奮的聊著,都是一夜暴富的話題。這話題真真是戳中曾和堂的傷疤,臉上不免帶出來幾分不好看來。好在他也是四十多歲的人,多少有些城府,沒有當場失態。

一個股東笑道“我們股份差不多呢,百分之五,一年紅利都拿不少了。幹脆賣了移民算了,哈哈哈。”

另一個股東笑著附和“是呀是呀,還拚個什麽,我都想退休了呢。我們五個正好湊一桌麻將,還有一個替換的。幹脆到海邊一人買套別墅,麵朝大海,春暖花開哦。”

曾和黎笑罵道“現在買掉股份才是天字第一號的傻瓜蛋子。”

五個人紛紛大笑,有性急的嚷嚷道“這可是下金蛋的老母雞,咱哥幾個再傻也不會去幹這殺雞取卵的事,大家夥兒這不是高興了說笑說笑嘛。”

“說笑歸說笑,誰真要賣股份,可不興賣給外人。”曾和黎笑笑,聽到大家的保證,這才點點頭開始會議。

曾敏林回到家休養了大半個月才堪堪恢複過來,從小到他都沒受過苦,結果一次被父親打的半死扔到米國,一次被扔到牢裏關了快一個月。想一想,每次都跟姓蘇的丫頭有關,心裏恨得不行。可偏偏,父母都讓他忍……

“讓他進來吧。”曾敏林聽到傭人的匯報,隨意點點頭。

不一會兒,程飛上了二樓,進了曾敏林臥房隔壁的小會客廳。翹著二郎腿的曾敏林讓他坐下,歎了口氣道“老弟,這次要不是你機靈提前找好了替罪羊,就是撒錢我父母也不一定能撈出我們來,這次還真是多虧了你。”

程飛微微一笑“如果不是伯父伯母出麵,就算最後能出來,也要脫一層皮,我們就別謝來謝去了。”

曾敏林心裏鬆了口氣,他回家靜養後聽說程飛也被公司辭退。這幾天天天上門拜訪,之前都借著身體不好擋住了。今天見麵也是希望能跟他把話說清楚,沒想到對方還挺識趣,他隻挑了個開頭對方就接了過去。

既然如此,曾敏林放鬆下來,神色也越發自然,“聽說你也沒在公司幹了,最近在忙些什麽呢。”隻要對方不打算用之前的事威脅他,幫忙找一份工作之類的小事他還是願意幫忙的。

聽完程飛的建議,曾敏林有些驚訝,他早知這個小助理頭腦靈活,卻沒想到膽色也不差。沉吟了一下,慢慢說道“開公司是要有本錢的,而且廣告活動公司很多要靠關係的。”

“前期投入我已經準備好了,這個……不知道夠不夠。”程飛從懷裏掏出一張存折,推到曾敏林麵前。

曾敏林好奇的打開一看,眼皮子一跳,十萬塊。這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了,這小子是從哪裏搞來的。

好奇歸好奇曾敏林當然不會當麵詢問這種問題,隻是在臉上浮出一絲笑容“反正暫時沒什麽事,玩玩也好。”

程飛伸出手跟他重重握了一下,興奮道“這個行業我看了好久,不會有錯的。”曾敏林親自送他出門,並約好了下次見麵討論一些細節的問題。

曾和堂聽到兒子的提議也沒有反對,雖然對這種小打小鬧的公司並不看在眼裏。但兒子此時能分分神去做點事情也好,一來嘛做的好可以得一個好名聲,二來嘛時間長了事情自然淡了,等沒人提起時再把兒子弄回曾氏。

有時間蘇然也會陪著大舅舅去選選門麵,楊明利常常看不到人影,偶爾看到也是哈欠連天沒個樣子。這天,選好的門麵簽了合同付了租金,楊明亮正跟蘇然討論裝修的問題,一旁等的不耐煩的楊明利打著哈欠道“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

自然不會有人擋著他,蘇然等他走遠,問道“大舅舅,小舅是不是病了,感覺不對勁呀。”

“沒有吧,可能昨天沒睡好,年青人嘛,都喜歡晚上出去玩一玩。”楊明利想到弟弟青黑的臉色,虛浮的腳步外加不斷打著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心下也是打鼓。

蘇然癟癟嘴,“我看他病得不輕,大舅舅還是注意一些,要是累病了,媽媽可要怪你的。”就差沒搖著大舅舅的衣領罵他是個傻蛋,這麽明顯還沒注意到嗎。你可是當哥哥的,總要起到監督作用吧。

楊明亮經蘇然這麽一說,眼皮子直跳。他雖然是從小城市過來的人,但不代表他沒有一點見識。更何況生意人接觸人多,聽的事也比一般人多,弟弟這樣子……

心裏有了主意,楊明亮掩飾住心情,又將話題扯回到裝修上。蘇然見他一副若有所悟的樣子,嘴角微扯,馬上順著大舅舅的話題談開了。

幾天後,楊明亮趁著姐姐家裏沒人,單獨過來關上門密談了好幾個時辰。當天晚上蘇易水就跟妻子連夜將楊明利送到戒|毒所,回來後,蘇易水安慰妻子道“醫生都說了,他吸|毒的時間不長,不過是大半年就能戒下來,你也別太傷心了。”

“好好的,怎麽會染上這種東西。”楊明豔想到弟弟被關進去時那副驚恐的樣子心中不忍,可再畢竟不是無知婦人,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

這事夫妻倆極有默契的瞞住女兒,隻說楊明利身體不好感染了病毒,要去外地療養一段時間。蘇然表麵上極為同情的問候了幾聲,暗地裏勾勾嘴角,楊明利果然爭氣,沒有枉費她把他送到瘦虎麵前。這樣最好,名正言順的將他隔離起來,等他一點點消耗完家人的耐心就是他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