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一天之後,網絡上就歪樓了,從一則小小的八卦,發展成對道德的關注,新生一代的教育問題,總之越扯越遠。

遠離帝都的北冰城

從香跟在從廉身後,走得悄無聲息,小姑娘即便離開從家,過的依舊不錯,身上穿著白絨絨皮坎肩,脖子上圍著黑色的圍巾,更顯得皮膚白皙細膩,眼珠子亂轉,似乎對於從家人的死,並不感到傷心。

“大哥,我們究竟去哪兒啊?”哈了口氣,北冰城最高時溫度隻有幾度,大多時候都在零下二十多度左右,非常冷,別看從香穿的不多,每一件都是可以散發熱量的禦寒衣,站在冰天雪地裏,一點都不覺得冷。

“你究竟有沒有心,父親母親弟弟都死了,而你呢,帶走家裏大部分財產,偷偷離開家,躲在沒人找到的地方,獨自享樂?”從廉眼睛布滿血絲,短短半個月內,頭上已經有了銀絲,眉心折出一道深痕,整個人都沉鬱在仇恨中。

從香停住腳步,冷冷望著往日敬重的大哥:“我敬你是大哥,才跟你出來,你若是來批判我的,就不用說了,我不會回去的,更不會愚蠢地打著報仇的旗號,去送死。”

從瑜陰沉著臉,扭過頭:“你就一點不行給家人報仇?想想疼你的母親,從小一起長大的從瑜。”

從香臉色一白,後退了一步,低下頭:“有什麽用,我們鬥不過他們的,項天禦和從溪已經是聯盟數一數二的高手了,我們拿什麽跟他鬥,白白搭上自己嗎?我沒那麽蠢。”

從廉低著頭,諾諾不言。

“大哥,你的智慧呢,你的沉穩呢,家族的泯滅根本就是自己作得,當初二哥歸來,跟項天禦攪合在一起之後,不修補關係也就算了,還非要湊上去被打臉,你回過頭看看,從家究竟是毀在誰的手裏。”從香站得筆直,眼睛溢滿淚水,卻倔強得不肯掉落。

從廉張了張嘴,當初他的想法何嚐不是和從香一樣呢,可惜父親母親魔障了,不肯聽他的,弟弟一心找從溪麻煩,挖從香牆角,最後被關進監獄,撞牆而死。

“大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現在需要的是隱忍,那兩人不會一直這麽風光的,我們躲在暗處,有機會就使使絆子,沒機會,一直潛伏起來,等待機會,相信一個人總不可能一直是一帆風順的,我們總會找到機會,一擊即中,為家人報仇。”少女的聲音帶著幾分嘶啞,裏麵的恨意卻一點都不少。

從廉深深看了看這個一直表現天真的妹妹,這一刻才認識到,家裏看得最清楚的人,也許是這個一直沒看在眼裏的妹妹:“就像這次一樣嗎?借助葉宸的勢,敗壞那兩人的名聲?這些會有用?”

從廉不知不覺間,已經改變了以前的處事方式,什麽事都征詢一下從香的意見,兄妹二人相依為命,他們有仇恨作為支柱,支撐他們一直活下去,直到報了仇的那一天。

見哥哥被說通,從香鬆了一口氣,這才有時間問大哥被關起來之後的事。

“我們這些人基本都是活捉,之後被關了起來,豐靖宇憐惜人才,又怕我們心中恨著聯盟,就把我們扔進了前線的戰俘營,時刻衝在戰鬥的第一線,吸引火力,做炮灰,我逃出來了,多方打聽,才找到你。”

“以後我們就住在一起吧,我把家裏唯一的空間戒指也帶出來了,資產還有很多,哥哥慢慢聯係家裏的舊部,總有一天,從家會重現輝煌,從溪和項天禦也會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從廉總算露出一個笑容!

可兩人沒有想到,剛剛搭上頭,被妹妹勸服的從廉二人,永遠死在了這片風雪中,鮮紅的血灑了一地,大片大片的雪花被染上了顏色。

從溪遠遠站著,項天禦收回手:“寶貝不要傷心,這樣的狗東西活著不如死了幹淨。”

“我沒傷心,本就沒有感情,隻是想不到,本來互不幹涉的關係,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是他們自己作死,你都準備放他們一馬了,可惜兩人不知道珍惜,還想著潛伏起來,伺機找我們報仇,死有餘辜。

從溪點點頭:“確實!”若是兩人躲起來過自己的小日子,從溪不會專門找上門來追究,可兩人都做了什麽,先忍耐潛伏,等有了時機,就想著報仇,嗤,看來自己還是心慈手軟了,斬草就要除根,間接殺了人家爹媽,人家來報仇是應該的的,人之常情。

從溪甩了甩頭,從家的人除了自己,都死光了,沒必要再關注。

“走吧,我們去北冰城看看情況。”

說起來,兩人會親自來此,一則查出兄妹來在這裏,二則是北冰城出了件離奇的事,距離北冰城三千裏的冰川深處,檢測到一股炙熱的氣息,即將出世。

這件事很怪,冰川深處的溫度足有零下幾百度,可他們卻在零下幾百度中間,檢測到一團炙熱,溫度奇高,詭異的是卻能被包裹在冰層中,極冷極熱兩種截然相反的溫度和平相處,看起來還挺和諧。

聽到這個消息,兩人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修煉筆記中提到的一種火焰,冰中火,跟沐浴在火山中的琉璃火不同,冰中火存活在極冷的寒冰中,平日根本看不出來,隻有快到成熟期的時候,才會顯露出來絲毫,被人們發現,從而有了記錄。

情報中從香從廉都在北冰城,正好順路解決了隱患。

兩人進了城,先購買了北冰城特產的防寒衣服,那是一種特製的禦寒衣,在必要的時候,按動按鈕,可以不間斷地散發熱量,以達到保暖效果,除此之外,還有特製的帳篷,防凍藥品,野外生存需要的一係列東西。

北冰城是聯盟十大旅遊聖地之一,特別是到了冬天,出口成冰,人類用器械做出各種巧妙的裝飾,灑上水,拿出房門,立刻成了冰雕。

用這些冰雕做出各種造型,把整個城市裝點成冰晶的世界,特別是陽光下,閃耀著點點星光,鑽石一樣,特別受遊客喜歡。

從溪蹲在項天禦身邊,看著他認真在飛船上塗抹一種膠質物,特別好奇:“這是什麽東西,塗上去有什麽作用?”

“這叫防凍膠,飛船不塗防凍膠的話,出了北冰城,就變成冰雕飛船了。”

從溪輕笑出聲:“說的也是,這麽冷的天氣。”說著哈出一口熱氣,立刻凝成了冰霧,從溪臉色一僵,揮手把冰舞打散:“冰川深處比這裏低幾百度,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情形,咱們不會一進去就變成冰凍人吧?”

“不會的,咱們有禦寒衣物,另外元氣護體不是隻說說的,另外你多準備一些火屬性的符籙,以備不時之需。”

“早準備好了,有幾百張,足夠用了。”前幾天無事,時間都用來畫符了,挪移符已經攢了十幾張,分給項天禦一半,關鍵時刻,救命用。

飛船離開北冰城,往冰川深處飛去,路上還能看到一些遊客,穿著禦寒衣,興致勃勃地參觀者一處處設計好的冰洞,裏麵有的是天然形成的奇觀,有的是人為布置的美景。

越往裏飛,氣壓越低,飛船無法保持平穩,不得已,兩人隻好收起飛船,徒步而行,此刻,距離目標,還有兩千裏,為了能足夠仔細地觀察地形,兩人都沒有加快速度,即便如此,外人看來,也隻能看到兩道影子一閃而逝。

說真的,這裏到處一片雪白,若不是有光腦幫助定位方向,恐怕早就迷失在這單一色調中了。

從溪歎了口氣:“在大自然麵前,人類渺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想想前世一場大地震,一場洪水,一場泥石流,可以帶走多少生命,再抬頭,眼前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白,從溪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無力感。

肩上一熱,扭臉一看,多了一隻大手:“別想太多,大自然是強大,可也不是不可戰勝的,看看聯盟的高大城市,科技進步,人類有聰慧的大腦,還怕什麽?”

從溪一頓,是啊,智慧才是力量的源泉,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豪情,眼前無盡的白色也不顯得那麽可怕了,從溪回身抱住項天禦,哈哈大笑,這種明悟,讓他的心神更加強大。

項天禦鬆了口氣,剛才那種狀態的從溪他不喜歡,好在已經從頹廢的狀態中掙脫了出來。

“站住,交出你們手裏的東西,否則就開槍了。”

還沒來得及從剛才的狀態中完全恢複平靜,場麵就被打破了。

距離兩人五十多米的地方,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從長相的相似度來看,應該是兄妹,兩人身後的方向還站著兩名黑衣大漢,手裏端著槍,警惕地盯著兩人。

從溪不由皺了皺眉,他剛從感悟中回過神來,並不了解四周發生的變化,項天禦關心則亂,四個人的氣息並不強大,因此並未被放在眼裏。

就像小跳蚤蹦出來打劫大象一樣,項天禦隻覺得好笑,兩人在聯盟很出名,但見過來兩人長相的並不多,這四人沒認出來也算正常。

“你們想要什麽?”

四人這才發現,兩人手裏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少年人沉不住氣,頓時驚詫地往前走了幾步:“你們什麽都不準備,還往冰川深處,去送死嗎?”

“對呀,連個包都沒背,太不正常了,是不是有空間,可別欺負我們年幼沒讀過書,快把有用的東西拿出來。”少女上前一步,手裏端著槍,警惕地對準項天禦,在她看來,旁邊的少年就是個戰鬥負五渣,他們隻需要製住那個看起來很壯碩的高個男人就安全了。

“對對,莊嚴,莊重,給我搜身,把空間物品找出來,衣服都給扒了,快點。”

兩個保鏢似的黑衣人,端著槍,對準兩人,摳響了扳機,兩道微不可見的細小水線,直奔項天禦和從溪的脖頸。

準頭很足,項天禦和從溪可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從溪一抬手,兩柄透明的掌中劍射了出去,不但擊毀了水流,連帶削掉了兩人端槍的手,沿著手腕,齊根而斷。

兩人發出悶哼,臉色頓時大變,他們提到鋼板了,來不及止血,下意識示警:“少爺小姐快逃!”

少年少女愣住了,下意識摳響了扳機,項天禦冷哼一聲,伸手托住空中兩朵飄落的雪花,往前一送,少年少女均發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抽搐不止,雖然沒死,若不及時救治,兩人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血液流盡而亡。

項天禦上前一步,一腳踩在少年胸口,目光卻看向兩個黑衣人:“好好回答問題,不然就踩爛你們少爺的心髒。”

黑衣人慌忙點頭!

“叫什麽名字,家住在哪裏,來這裏做什麽,為什麽打劫?一個一個,好好說清楚。”

“是,我叫莊嚴,他叫莊肅,我是少爺的保鏢,莊肅是小姐的保鏢。”其中一個黑衣人扭曲著臉,一手攥著手腕,指著身邊的人介紹:“少爺的身份是北冰城少城主莊青,小姐莊嫻,我們是跟著少爺小姐來探險的,前幾天探測到冰川深處溫度高的詭異,少爺好奇心發作,非要來看看怎麽回事,害怕城主阻攔,帶著我們偷偷跑了出來,一星期前,我們來到了冰川深處,可那裏溫度太低了,以我們準備的物資根本承受不住那種溫度,這才退了回來。”

“可少爺不甘心,認定那裏有寶貝,正左右為難的時候,遇到了二位,少爺並無惡意,隻是想跟兩位借點禦寒的物資,並不想要兩位的命,看在北冰城城主的麵子上,還望二位饒了少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