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不可置信的看著孟桀,“你看過最開始的遺囑?”

不然怎麽可能這麽清楚遺囑變動?

孟桀道,“你可以走了。”

律師:“?”

這就能走了?

有錢人做事都這麽不著邊際莫名其妙的嗎?

見律師沒動作,孟桀抬頭看他,“怎麽?不願意走?”

律師趕緊把東西收拾好,“不不不,我馬上就走。”

季青雲趁著律師出去保鏢變動的瞬間,他一把推開兩個人就走向孟桀。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呢,孟桀就說,“鄭染衣想殺老太太。”

季青雲滿臉黑人問號,眉頭緊皺,“什麽?”

他突然就想明白為什麽孟桀要看遺囑。

老太太的遺囑跟鄭染衣根本扯不上關係,現下裏麵出現最多的名字是鄭染衣,那她的心思昭然皆知。

季青雲一拳頭砸在桌子上,“真是沒想到啊!”

孟桀隻管告訴他們下毒的是誰,後續的事情不歸她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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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回生醫院的VIP樓層沒有人走動,走廊一眼望不到頭。

樓梯間陡然出現一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身體輕盈的避過走廊上的所有監控攝像頭進了季老太太的病房。

護工昏昏欲睡,鄭染衣心下疑惑,怎麽沒有季家人看護?

季家人一向孝順,不應該沒人啊。

“咚。”

走廊上不知道什麽東西掉在地上,鄭染衣被嚇的汗毛一豎,趕緊躲了起來,過會兒外麵好像沒動靜了她才走出來。

管季家人在不在呢,她走到季老太太的床前,雙眼漠然,這時護工好像要醒了,鄭染衣掏出自己準備好的毛巾過去蒙上了護工的口鼻,護工嗚嗚掙紮了兩聲頭便歪向了一邊。

做完這個簡單舉動的鄭染衣已經汗流浹背。

她把毛巾妥帖的收好,平複心跳,她重新把視線落在昏迷不醒的老太太臉上,沉默了會兒,終究還是伸出手去拔氧氣罩。

她低聲說,“別怪我,隻有你死了,遺囑才能生效,我才可能得到季家的家產。”

有了錢跟地位她才不會那麽容易的被人欺負。

氧氣罩被拔,昏迷的老太太開始在**撲騰,臉色逐漸發紫。

就在鄭染衣以為自己要成功的時候,大門從外麵猛的被打開。

她嚇了一跳,趕緊後退。

不過已經晚了,病房大亮,她無處循行。

進來兩個醫生趕緊查看老太太的情況,鄭染衣則是被兩個保鏢帶到了走廊,她的黑色口罩被人無情摘下,好看的容顏在看清楚走廊有哪些人的時候一寸一寸的白了下去。

她就說怎麽病房沒有季家人看護,原來都在這裏了。

季家所有人都站在走廊裏,表情各異,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什麽汙染環境的垃圾一樣憎惡。

孟桀在人群的最後方,她坐在走廊的凳子上,身著月白色襯衫,很溫柔的顏色,她袖口挽起一截,手腕纖細,手中拿著一杯奶茶,她一邊看戲一邊喝。

鄭雲彬坐在她旁邊,“姐,你厲害啊,輕而易舉就查出來下毒的是鄭染衣。”

“有腦子的都能想到。”

季家人沒一個傻的,盡管她不說,他們也能想到。

隻不過時間有些長而已。

鄭雲彬望向那頭被保鏢抓著的鄭染衣,“真想不到她還有這麽一麵呢。”

孟桀咬碎椰果,懶懶散散的說,“身份敏感想在大家族裏立身,有這個想法很正常,不過她太急了。”

但凡不那麽急,跟老太太打感情牌,也能分到那麽一點,更別說季家人對她有好感,也願意培養。

這一次算是把自己亂棍打死了。

鄭染衣雙腿一軟直直的跪了下來,雙眼不敢看他們。

季青雲更沒什麽好說的,“鄭染衣,你這麽做對得起你姥姥嗎!我們季家有虧待過你嗎?!我們哪個不是當你是親生女兒對待?!哪個不是視你如己出?!

不說我們,你姥姥事事想著你,你就這麽對她?!你也下得去手?!主意都打到遺囑上了?!”

鄭染衣沒哭,隻是覺得難堪,自己的計劃這麽多人麵前被戳穿。

“嗬,事事想著我?她根本就沒把我當自己人!!她對我就好像是一隻小貓小狗,心情好了逗一逗,心情不好就丟到一邊!

她從來都沒打算給我留一分錢!”

鄭染衣怒不可遏的吼出自己的心裏話。

既然都沒打算給她錢,那她自然也不需要有什麽好臉色了。

她這麽做都是被逼的,沒有誰生下來就是壞人。

聽著的孟桀挑眉,季老太太難得有腦子。

季歸晚失望的閉了閉眼,“你本來就跟我們沒有關係,你收拾東西離開季家吧。”

這樣的禍害,他們不敢繼續留著。

鄭染衣倔強的站起來,望著在場所有人的臉,“我會回來的。”

她會把這些人的臉記住,刻在骨血裏,記住他們的所作所為,將來找機會報複回來!

她絲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越走越遠,最後徹底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處理完鄭染衣,季青雲好像一下子老了幾十歲,整個人憔悴的不行,他穿過人群走到孟桀麵前,鄭重的鞠了一躬,“對不起小桀,以前是舅舅錯怪你了。”

“嗯。”

孟桀也壓根沒放在心上。

畢竟一直被氣的可不是她。

鄭染衣離開醫院的那一刻孟桀的人就跟上她了。

發現好巧不巧,孟慶峰因為老毛病不改,又一次被催高利貸的砍進了醫院。

她迎麵撞上孟仲偉,二話不說的就被拉走了。

她進了一個小醫院,一看就不是正規的,氣味難聞,來來往往的人穿著都破破爛爛。

她抑製不住的捂住了鼻子,孟仲偉注意到她這個舉動抿了抿唇沒說什麽。

“事出突然,也沒提前跟你打招呼,現在爸爸在裏麵做手術,大出血,我血型不一樣,就隻能是你了。”

孟仲偉說的急。

鄭染衣下意識的就要拒絕,不過想了想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地方可去,在孟家是唯一的選擇,權衡利弊後,她還是跟著護士去抽血了。

護士驗血後蹙眉,“血型不一樣。”

而孟桀的人已經離開了小醫院,取了鄭染衣跟孟慶峰的血做了親子鑒定。

這時候報告單已經在孟桀手上了。

不是親生的。

鄭染衣跟孟家人沒有血緣關係。

那她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