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一箭雙雕,反間之計
秋明蘭跑到後山,身周翠林漫野,山花彌漫,幽香四溢。她伏在一顆大樹上,絲毫不聞身後丁香急急的追尋聲。滿心滿眼的淚,亦滿心滿眼的痛。
“小姐。”丁香終於找到了她,小臉因為奔跑紅撲撲的,她喘息著,額頭上亦布滿了汗水。
秋明蘭沒有理會她,隻無力的靠在樹旁,眼神傷而冷漠
丁香觸及她的眼神,心中有些發顫。
“小姐,這兒風大,你傷寒未愈,還是回去吧。”
秋明蘭仍舊流著眼淚,眼神卻是越來越冷漠。
丁香有些害怕,“小姐?”
秋明蘭回頭冷冷看了她一眼,又似無意,朝她身後望了一眼。入眼處除了大片的綠,空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她自嘲一笑,還在期待什麽呢?
她閉了閉眼,神情冷冽,淡淡說道:“三姐在幹什麽?”
丁香低了頭,“三小姐去找世子了。”
秋明蘭神色越發冷了,“她現在倒是什麽都不顧了。”想到剛剛到夫人和與薛國侯夫人說的話,她嘴角又泛起森冷的笑意。
昨日那一場好戲過後,她就知道薛國侯夫人便是再唯利是圖,也得好好考慮到薛國侯府門風的問題。
果然今天她一來,就聽見薛國侯夫人對大夫人說要自己代替秋明玉嫁入侯府。隻是之前薛國侯夫人好像和大夫人發生了什麽不高興,她並沒有聽見。當然了,她也不會關心,本來薛國和夫人對大夫人說要自己代嫁的時候,自己還很高興,沒想到她的母親居然會那樣大力的反對。
她默然地擦了擦眼淚,道:“走,回去。”
丁香低著頭跟在她的身後,回去後就見到大夫人坐在屋子裏等她,見她回來,大夫人立刻站了起來,神情有些無措,想要靠近她,但是又好像又有些顧慮一樣。
“明蘭,你一個人去哪兒了?這佛門之地不比家裏,不要亂走,小心遇見不良歹徒。”夫人本來是出於關心,但是沒想到話一出口,卻帶了幾分指責和質問。
秋明蘭冷笑一聲,淡淡道:“無聊便四處走走罷了,娘你不用擔心,我不是三姐。這佛門聖地也沒有男人,在說了,我不是一個人,身後還跟著丁香。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審問她。”
大夫人一噎,心知自己說錯了話。她動了動唇,吩咐了一聲。
“你們都出去。”
“是。”玳瑁和寶珠福身走了出去。丁香也準備走,秋明蘭卻冷聲道:“你去哪兒?你是我的丫鬟,我沒讓你出去,你就給我好好呆著。”
丁香一怔,小姐這話可是明目張膽打大夫人耳光了。大夫人曆來強勢,且蠻橫無理。然而這一次,她卻沒有生氣。疲憊苦澀的說道:“明蘭,我知道你心裏怨我,但是現在我有很重要事情要對你說。你…”
秋明蘭一臉的漠然,道:“娘為了,娘什麽都是對的,女兒怎麽敢有怨言?隻是丁香是我的貼身丫鬟,我沒有什麽事情是需要瞞著她的。娘,你有什麽事就長話短說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大夫人立刻一臉的擔憂,走過去想要摸她的頭。
“怎麽了?是不是剛剛在外麵又吹了風?”
她還關心自己嗎?是怕自己再算計三姐吧。秋明蘭心中冷笑。腳下卻退開一步,淡淡道:“娘,你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我真的累了。”
大夫人本來想告訴他剛剛自己和姐姐商議的結果,可是見她似乎很疲憊的樣子,便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明日下山回去再說吧!”
大夫人不知道就因為他一時的猶豫,陰差陽錯的導致了悲劇的發生。還不知道本來秋明蘭還有所期待的,期待她說出那個結果。可是結果還是讓他失望了,大夫人心裏隻有秋明玉。
她無聲冷笑,既然如此,自己還有什麽顧慮呢?
大夫人回去後就去看秋明玉,準備問清楚那個男人究竟是怎麽回事。卻發現秋明玉坐在屋子裏一個勁兒的哭泣,她忙走過去。
“明玉,怎麽了?”
秋明玉坐在窗邊,雙眼通紅。
“表哥他不要我了。嗚嗚嗚…他不要我了…娘,我該怎麽辦?”
大夫人皺眉,“你去見你表哥了?”
秋明玉抽泣著點頭,“他說他不喜歡我,他不會娶我的,娘,我該怎麽辦?”
大夫人沉默,並沒有如以往那般安慰她。
哭了好一會兒,秋明玉才發現她的異樣。以往自己一哭,娘就會心肝寶貝的哄著自己,今日怎麽?
“娘,我不管,你要幫我,你要幫我。”她使出過往的伎倆,哭著搖著大夫人的袖子撒嬌。
“你說過表哥會娶我的,你說過的,你說過的。”
大夫人歎了一口氣,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
“明玉,告訴娘,你見的那個男人,他是誰?”
秋明玉一愣,眼神閃爍。
“哪有什麽男人?娘,花容月貌那兩個賤婢冤枉我,你也不信我?”她說著又要哭。
大夫人卻沉了臉,“明玉,我縱容你,可是不代表你可以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秋明玉哭聲一止,詫異的看著她。
“娘?”
大夫人見她哭得梨花帶雨的也是心疼,又是一歎。
“明玉,這一次,你犯的錯實在是太大了,我也幫不了你啊。”
秋明玉心裏咯噔一聲,“娘,你說什麽?”
大夫人心有不忍,狠了狠心,說道:“方才我和你姨母談過了。”
“姨母說什麽?”秋明玉滿臉的期待。
大夫人不忍她傷心,別過頭去。
“明玉,你…你和雨華的婚事,沒了。”
“什麽?”秋明玉睜大眼睛,臉色蒼白。
“娘,你…你說什麽?”
大夫人眼神愧疚,握著她的手。
“明玉,你聽娘說。以後娘會給你找更好的婚事的。”
“不要,我不要。”秋明月甩開她的手,哭著說道:“我就要嫁給表哥,除了表哥我誰都不嫁。”
大夫人心裏一氣,喝道:“誰讓你不自珍自愛,居然敢在閨閣中私見外男?你知道這件事若是傳出去有多嚴重的後果麽?關鍵是這事兒還當著你姨母被揭開。你怎麽那麽笨啊你?我說要處置那兩個丫頭你偏不讓,你是我女兒,我什麽時候害過你?你為什麽就是不聽話啊?那兩個丫鬟留著對你沒好處,你怎麽就這麽死腦筋呢?”大夫人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秋明玉怔了怔,而後眼底蓄滿惡毒之色。
“那兩個賤婢,就該拉出去打死。娘,你為什麽要放過她們啊?還把她們調到明蘭那裏,明蘭她嫉妒我,她喜歡表哥,她想跟我爭,她陷害我。娘,你為什麽要幫著她啊?你不是說你最疼我麽?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女兒啊?”
“明玉!”大夫人被她最後一句激怒了,推開他,揚起手就要一巴掌打下去。
秋明玉揚起淚流滿麵的臉,看清她的動作,眼神震驚,而後又開始哭泣。
“你要打我?你居然要打我?從小到大你都沒打過我,你現在居然要打我?嗚嗚嗚嗚…你不喜歡我了,你們都不喜歡我,嗚嗚嗚嗚…”
看著那張和自己相似的臉,大夫人深覺疲憊,伸出的手改為去抱她。
“別哭了,乖,不哭。”
秋明玉卻哭得更大聲了,“娘,你說過姨母來秋府就是為了聯姻的。整個秋府裏,隻有我才有這個資格,不是嗎?”
大夫人拍著她肩膀的手一頓,忍了忍,還是決定告訴她。
“你姨母說,讓明蘭加過去。”
“什麽?”秋明玉震驚的推開她,眼神不可置信而呆滯。
“不,不可能的,姨母最喜歡我了,怎麽可能?不,不會的,不會啊…”
見她似受不了這個打擊,神經都有些錯亂了,大夫人嚇得臉色一白,立即去抱她。
“明玉,你別嚇娘啊。明玉啊…”
秋明玉靠在她懷裏,口中一直喃喃自語著。
“不可能…不可能…”在大夫人看不見的角落,她眼底滿是惡毒嫉恨之色。
安慰了一下午,秋明玉才勉強恢複神智,任由大夫人扶著她上床休息。吩咐自己的丫鬟在身旁好生照顧,這才不放心的離去。
而在她走了以後,原本閉上眼睛的秋明玉猛然睜開眼睛,眼裏哪有半分混沌,全是厲色。
是夜,秋明月早早就睡下了。秋明絮仍舊睡在她身邊,今晚她沒有吵著要講故事,一上床就睡著了。
秋明月閉著眼睛,很快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窗外一根竹管插了進來,吹出白色的煙霧。屋裏很快就安靜下來。
門被人從外麵推開,走進來一個嬌小的身影。她似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靠近床邊,看著熟睡的秋明月,她有些矛盾和掙紮。最後還是咬了咬唇,道:“五姐,對不起,不是我要害你的。如果你要報仇,就找六姐吧。我也不想這麽做的。我…我隻是拿你一件東西而已。應該…應該也沒事的。”她說到最後,聲音低了下來,明顯的沒有底氣。
秋明月沒有動,眼睫卻顫了顫。秋明珊,果然是你。
秋明珊因為心慌,所以沒有發現原本應該熟睡的秋明月嘴角微露的嘲諷和失望。她不敢電燈,摸索的來到床頭,從枕頭下找到一個紫色的荷包。
她緊緊拽著那個荷包,轉身就走,卻突然後頸一痛,眼前立刻漆黑一片
秋明月利落的翻身接住她,然後把她放在床外側。頭發披散,刻意遮住她的麵容。然後脫下她的衣服,拿了她手中的荷包走了出去。
門外早有人焦急的等候,借著有些暗淡的月色。秋明月認出那是秋明珊的丫鬟寶兒。寶兒聽到腳步聲,眼前一亮,立刻走上前。
“小姐,你終於出來了。如何了?”
秋明月低著頭,還好月色昏暗,又有樹影在側很容易擋住自己的容顏和身高。她將荷包塞給寶兒,刻意壓低了聲音
“把這個交給六姐。”
寶兒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隻是詫異道:“那小姐,你呢?”
秋明月已經轉過身,“兩個人目標太大,你將這荷包拿給六姐就行了。我先回去了。”她說完就匆匆離去,寶兒在原地癟了癟嘴,暗自嘀咕著。
“就知道拿我做擋箭牌。”她狠狠瞪了眼秋明月,不甘心的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再她離去後秋明月卻從拐角處走了出來,月下,黑夜,她眼神純粹而晶亮,含著嘲諷與冷漠。
鳳傾璃出現在她身後,“薛雨華未必會中計。”
秋明月回過頭來,自信一笑。
“放心,我自有辦法。”雖然這樣做對月雨華有些不厚道,但是誰讓他有那麽一個處處想置自己於死地的母親呢?隻能說,怪他倒黴了。
鳳傾璃見她神采奕奕,眼神晶亮閃爍如星辰如畫越發美得虛幻縹緲。突然眉頭一皺,一把拉過秋明月在懷,迅速躲到了暗處。
一個黑衣人憑空出現,再次在屋內吹了迷藥。讓後走進去,不一會兒就出來了,肩上扛著一個人,正是秋明珊。幸好此刻天黑,那黑衣人並未仔細看秋明珊的容顏,將她當做秋明月擄去了。
“人已經走了,快放我下來。”
暗處,秋明月被鳳傾璃抱在懷裏躲在大樹上,黑壓壓的枝葉灑落一地黑影,卻掩蓋不了兩人曖昧的姿勢。秋明月羞紅了臉,嗔了一句。
鳳傾璃低頭,見她嬌顏熏紅,眼神嗔怒而羞惱,卻不見絲毫冷漠和排斥。他心中一蕩,更是收緊了手臂。
“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下去幹什麽?萬一等會兒薛國侯夫人不放心,再派人來怎麽辦?”
秋明月瞪著他,“她怎麽可能再派人來?你不是要幫我麽?等會兒薛雨華見到秋明蘭發覺上了當肯定會猜測出前因後果,你不去阻止他,我今日做的這一切都白費了。”
鳳傾璃低低一歎,有些悶聲悶氣道:“好吧。”
秋明月隻覺得身子似被騰空一般,不過轉瞬,兩人已經落在地上,她迅速站起來,瞪了他一眼,轉身回到自己的屋子裏。
鳳傾璃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稍刻,笑意變成了冷意。
“冷修。”
冷修突然出現在他身後,“都安排好了嗎?”
冷修點頭,“薛國侯夫人剛才從薛雨傑那兒出來,那黑衣人是大皇子府的人。”
鳳傾璃冷笑,“果然。”
冷修想了想,又道:“這件事大皇子應該不知情,是薛側妃從中作梗。”
鳳傾璃沒說話,心中自是明白的。
“可留下證據?”
冷修點頭,從懷裏掏出個似金非金似銀非銀巴掌大小的牌子。
“這是大皇子府的腰牌。”
鳳傾璃瞥了他一眼,“還給他。”
冷修一愣,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薛國侯夫人走了以後,屬下已經打暈了薛二公子。”
“嗯。”鳳傾璃抬頭看看月色,心中想著,時間差不多了吧。
而此刻,秋明蘭的房間裏,寶兒敲響了門,丁香打開門,帶著她走了進去。
“六小姐。”
秋明蘭皺眉,“九妹呢?”
“小姐說兩個人目標太大,就回去了,讓奴婢過來。”她拿出那個荷包,遞給秋明蘭。
“這是小姐從五小姐枕頭底下找到的。”
丁香接過那荷包交到秋明蘭手上,秋明蘭仔細看了看,才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寶兒福了福身,退了出去,一出去,卻被人給打暈了。然後立刻有人接住她,扛在肩上,迅速離去。
屋內,秋明蘭看著手中的荷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出來吧。”
身後走出一個人,屋內燭火瞬間通明,將她的容顏照得發亮,卻是綠鳶。
秋明蘭轉身看著她,手中荷包扔給她。
“看看,這可是你家小姐的針法。”
綠鳶仔細看了看,然後點頭。
“是,小姐擅長雙麵繡,針法很獨特,旁人是不宜仿造的。”
秋明蘭眼中劃過一抹嫉恨,淡淡道:“很好,現在你就拿著這荷包去找表哥。就說前日表哥搭救八妹之恩,明月不甚感激,特邀故地相見。”
綠鳶低著頭,沒有半分猶豫的點頭。
“是。”
她恭順的摸樣取悅了秋明蘭,五姐啊五姐,你千算萬算,沒算到你的貼身丫鬟早已背叛你了吧?
“現在表哥在後山,你快去吧。”
“是。”綠鳶走了出去。
丁香走上來,問:“小姐,既然綠鳶已經被你收買了。那為何不讓綠鳶盜得五小姐的荷包不更加方便嗎?何必讓九小姐多此一舉呢?”
秋明蘭斜睨了她一眼,“你懂什麽?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九妹現在投靠我,不過是因利而合而已。雲姨娘可不是個沒腦子的人,明天天亮後,還指不定得亂成什麽樣呢。未免夜長夢多,我必須斬草除根,以絕後患。沒了這個把柄,我如何利用九妹讓雲姨娘為我驅使?哼。”她眼底劃過一絲陰冷的惡毒。
丁香打了個寒顫,低下頭不敢說話。她還以為,小姐對九小姐至少有幾分真心,沒想到,卻仍舊隻是利用而已。不但利用,而且還要物盡其用。
秋明蘭抬頭看了看窗外夜色,道:“去把帷帽給我拿來。”
“是。”丁香低頭下去,很快就找來一頂白色大帷帽,替秋明蘭披上。
秋明蘭整了整衣衫,“走,出去。咳咳咳…”
丁香有些擔憂道:“小姐,你的身體?”
“無妨。”秋明蘭眼中劃過一抹堅毅,“弱不禁風更好。到時候出了什麽事,也說得過去。”
丁香低下頭,知道小姐又在算計了。她默不作聲的扶著秋明蘭出門,向那日的八寶廊柱亭走去。
而此刻,綠鳶穿過客居,到了後山,遠遠的就見夜色掩蓋下,一抹修長如竹的身影負手而立,遙遙相望。
“世子。”她喚了一聲。
薛雨華一怔,回過頭來,似有些訝異。
“你不是五妹妹的丫鬟麽,來這兒作甚?”他眼神光芒閃爍,“難道是?”
綠鳶低著頭,道:“小姐命奴婢尋世子於前日亭中一見,以謝那日搭救八小姐之恩。”她掏出一個精致的荷包,朗月縷縷,那荷包上繡線若星星灑落銀河,閃閃粼粼。
薛雨華起先還有些懷疑,然見來人是秋明月的心腹,心中便信了幾分。又想起那日,她臨走時回頭看了自己一眼,毫無冷色。如斜陽暖日,和煦溫柔。
他心中激動,早欣喜得忘乎所以。
“好,我這就去。”他順手接過那荷包,視若珍寶的藏在了懷裏,嘴角揚起溫柔的笑弧。
綠鳶眼神閃了閃,低聲道:“世子,我家小姐乃未出閣之身,未免惹人閑言碎語,我們得從小路過去。”她又歎了一聲,“明日小姐就要隨夫人下山,日後怕是沒有機會道謝,不然今日也不會如此冒昧了。”
薛雨華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消失了。原本他還在想,自己便是大白天的去看她,她都會駁斥自己。在這佛寺之中,夜深人靜,她一個未出閣的少女約自己相見,豈非有違常理?然而綠鳶這番話非但解除了他的疑惑,也讓他心中感動莫名。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那個姨母視秋明月為眼中釘,恨不得欲處之而後快。隻怕母親已經告訴她自己心儀明月,以她那般性子,日後定然不會允許明月見自己了。今晚,是最後的機會。
想通一切關鍵,薛雨華的步子便急切了許多。綠鳶跟在後麵,一直低著頭,看著他急切的樣子,眼中劃過幾分複雜和不忍。
遠遠的,就看到亭中一女子背靠自己坐在欄杆上。她身上披著大帷帽,在風中冷得瑟瑟發抖,手抱著雙臂,不時傳來咳嗽聲。
薛雨華心中一疼,急急的就走了上去。
“五妹妹。”方一跨入亭中,突聞一陣幽香傳來,眼前一瞬間似晃過什麽,心中升起了一縷不安。腳步微微一頓。
“表哥,你來了?”
清泠悅兒的聲音,徐徐傳來,若絲絲楊柳,拂過他的心扉。
他搖頭,就見坐在欄杆上的少女回過頭來。然後一陣天昏地暗,那少女明媚容顏如夜空中皎潔的月色,她一笑,絢麗如仙,傾國傾城。
糟糕,中計!
腦海剛劃過這一想法,然而鼻尖香氣愈濃,渾身突然乏力。暈倒前,他震驚的回頭,不可思議的看著綠鳶。那個荷包…
苦笑一聲,終是堅持不住倒了下去。
秋明蘭一愣,急急的跑上來。
“表哥。”她抬頭,“表哥怎麽會暈倒?”
後頸一痛,她已經人事不省的暈倒在薛雨華身上。
綠鳶蹲下來,在薛雨華身上東摸摸西摸摸,很快找出那個荷包,握在手中。身後有腳步聲靠近,她站起來。
“小姐。”
秋明月走過來,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兩個人。目光落在薛雨華身上的時候,閃過幾許複雜,而後又變成堅定。
“沒有人發現你吧?”
綠鳶搖頭,“沒有,奴婢謹遵小姐吩咐,從後山小路過來的,沒驚動任何人。”
秋明月點頭,回身。
“辛苦你了。”
綠鳶搖頭,“為小姐出生入死,是奴婢的本分。”
秋明蘭的確到浣衣房找過綠鳶,讓她為自己所用。綠鳶假意答應,才有了今日之事。
“小姐,現在該怎麽辦?”
“丁香呢?”
“已經暈過去了。”
“好。”秋明月看這倒在地上的兩個人,眼神眯了眯。
“走吧。”
綠鳶愕然,小姐就這麽走了?
秋明月自然看出了她的疑惑,卻不欲解釋。
“記住,今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知道了嗎?”
綠源低下頭,“是。”雖然不明白小姐辛苦算計一番如今為何離去,不過小姐定然有其他的打算,自己還是莫要多問。
“小姐,奴婢送你回去。”
“嗯。”秋明月戴好帷帽,扶著綠鳶的手走了回去。
暗處走出來兩個人,一站一坐。
“倒是不想,她竟也有這般果決無情的時候。”低笑的嗓音,帶著磁性,令人聞之舒爽。
鳳傾璃瞪了他一眼,“不無情等著人家欺負?”
鳳傾玥淺淺而笑,“你就這麽縱容她,她也未必感激感動。”
鳳傾璃輕哼一聲,傲然道:“我不需要她感激,也不需要她感動。隻要她有需要的時候,我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人就可以了。”
鳳傾玥一怔,低頭,見他眼神清涼,如月色淒冷入骨,心中不忍,拍了拍他的肩。
“阿璃,你從不是一無是處。”
鳳傾璃低低而笑,“我知道。”
鳳傾玥沒再說話,鳳傾璃忽而手指一動,一股張力擴撒,之前亭中還未完全散去的香味蕩然無存。他斜眼看著躺在地上的薛雨華,嘴角勾起一絲冷嘲和不屑。
鳳傾玥雙手負立,淡淡道:“若非前日真氣消耗太多,他焉能如此不濟?果然,情字害人啊。”
鳳傾璃冷哼一聲,“誰讓他故意賣弄?活該!”想到那日他就生氣,尤其是最後秋明月回頭那一眼,更是讓他妒火中燒。她怎麽能,怎麽能用那樣的眼神看其他男人?不許,他不許。
鳳傾玥知道他心裏別扭,輕笑了一聲。
“你不知道她那是在算計麽,還吃什麽醋?”
鳳傾璃瞪了他一眼,早知道秋明月不可能再薛國侯府人設計傷害了她弟弟後還會對薛雨華假以辭色。她那樣做肯定是別有目的。但是他還是生氣,還是心理不舒服。
鳳傾玥搖搖頭,“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就準備讓他們就這樣躺著?”
鳳傾璃臉色仍舊不好,看著那兩人都不順眼。
“凍死活該。”
鳳傾玥無奈,“秋家這次幾個姐妹都上山,如果秋明蘭死了,你以為林氏不會算在她頭上?”
“那又如何?”鳳傾璃眉宇間張狂盡顯,“有我護著,誰敢動她分毫?”
鳳傾玥眼中碧波一閃,道:“可你焉知如此破壞她的計劃,她不會生氣?”
鳳傾璃一愣,這才微微平複了心中怒氣。
“冷修。”
冷修出現,手上還提著一個人,正是秋明珊。
“把那個女人拖開。”鳳傾璃冷聲吩咐,連多看秋明蘭一眼都覺得髒了自己的眼睛。
冷修麵不改色,直接將秋明珊甩到薛雨華身上,然後動作粗魯的將秋明蘭拉起來丟到石凳上趴睡著。
鳳傾璃皺眉,“他們要多久才會醒?”
鳳傾玥道:“半個時辰足夠了。”
鳳傾璃抿了抿唇,目光陰沉的看著秋明蘭。
“半個時辰的冷風,足夠她躺在床上一個月了。”
鳳傾玥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何時這般孩子氣了?”
鳳傾璃不理他,轉動輪椅。
“回去。”月色隱去,濃重的夜色如濃重的化不開的墨,浸染在層層屋簷下。空氣裏流動著暗香的因子,頭似被灌了鉛一樣的重。迷迷糊糊睜開眼,但見桌上燭火微弱。
靜謐的空氣中,有低吟聲傳來。
薛雨傑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坐起來,朝著那聲音來源望過去。
隻見窗邊紗幔垂掩,綾羅玉裳掉了一地。透明窗幔後,隱隱約約看見一縷斜躺著的纖細身影。發絲傾瀉而下,微現一抹玉白。那是女子如凝脂般的香肩,在暗夜裏,散發出魅惑人心的味道。
他搖搖晃晃站起來,腳步不穩的走過去,一手掀開紗幔。
“美人…”他腦子有些迷糊,眼前隻見美人背對著他,香肩半露,女子幽幽的體香撲入鼻端,他深深呼進一口氣,心中一股燥熱。腦子越來越迷糊,體內那股燥熱越來越強烈。他抑製不住,直接撲了上去。
沉睡中的秋明玉覺得身上有什麽重物壓著自己,不滿的嚶嚀一聲。
“走開啊。”然而半睡半醒的她聲音嬌憨,在暖香迷惑神智下,神智還帶著一股欲拒還迎的味道。更加刺激身上男子放肆起來,在她身上為所欲為。
肩上傳來一陣疼痛,秋明玉輕呼一聲,迷迷糊糊睜開眼。
“你幹什…啊,你是誰?”她剛欲驚呼,卻被男子堵住唇。
“虛,表妹,別說話。”他的手指已經在解她的衣服,隻覺得身下女體軟綿生嫩,又如冰涼的玉,可解他身上的燥熱,卻又讓他陷入另一種瘋狂裏,不可自拔。
表妹?秋明玉一愣。
“你,你是表哥?”她心中砰砰挑個不停,臉頰莫名羞紅,意外而驚喜。
“嗯。”薛雨傑完全陷入情潮裏,已分不清神智,動作也越來越粗暴,毫不知憐香惜玉。
秋明玉畢竟是黃花閨女,哪裏受過這等陣仗,邊推拒他便嬌聲道:“表哥,別,我們還未成親,不可以。”
薛雨傑一愣,眼中既是嘲諷又是失望。昨日初見,她清冷而瑰姿妍麗,絲毫不若世俗女子嬌柔媚態。卻不想,在男人麵前也這般**。
薛雨華,憑什麽所有好的都屬於你?他低頭,昏暗的光線讓他看不清身下女子的容顏,隻是觸手的肌膚溫潤如玉,嫩的可以擠出水來。
這等天姿國色,今日便是我的了。
他眼底貪婪之色盡顯,低頭咬她的耳垂,她的脖子。
“表妹,你想嫁給我嗎?”侯夫人讓他冒充薛雨華,秋明月即便醒來也不會反抗。這個時候,他已經想不起自己剛才為何會暈倒,身體裏一股灼熱,急需發泄。
秋明玉推不開他,又是焦急又是期待,聽他如此問話,她立即又紅了臉。下午她去找表哥,卻被他傷透了心。回來後又聽大夫人說原本自己的世子夫人之位被自己的妹妹給奪了去,她心中不甘,晚上待寶珠睡了以後就一個人出來了。無論如何,她絕對不認輸。
哼,從小到大,她看上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所以她迷暈了寶珠,一個人偷偷出來找薛雨華。哪知道剛出門就被人從後麵打暈了,然後就人事不知了。醒來後,卻見表哥壓在自己身上,問自己要不要嫁給他?
她心中疑惑,小聲問道:“表哥,你又願意娶我了嗎?”
薛雨傑一愣,知道她將自己當成了薛雨華。心中一恨,口上卻邪魅誘惑道:“當然了,表妹你這般貌美可人,天下又有幾個男人不喜歡呢?”他邊說邊咬她耳垂,手更是不安分的掐她的肌膚。
秋明玉嚶嚀了一聲,無助的喚道:“表哥…”
“表妹,說,你願不願意嫁給我?快說…”
“我…”秋明玉雙頰泛紅,身子越來越熱,體內卻越來越空虛,急需什麽來填充。
薛雨傑眼底嘲諷之色更甚,技術熟練的挑撥著她。
“你什麽?表妹?你說什麽?我沒有聽清楚。”他似乎毫不著急占有她,而是陪著她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手指卻不安分的在她身上**亂動。
秋明玉身體開始泛紅,很快就喪失了理智,眼神迷離而嬌怯。
“我…啊…”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流出了眼淚。
“嗯…”她咬唇無力的推拒著。
薛雨傑卻滿臉興奮,眼中盡是欲色,根本不顧及她初次承歡,毫不憐香惜玉的蹂躪著秋明玉。
最初的疼痛過後,莫名的愉悅和銷魂讓秋明玉忘乎所以,甚至自然的配合著他,口中發出嬌媚的呻吟聲。
薛雨傑一愣,不屑冷笑。
“我還以為你有多純潔,原來也不過是個蕩婦。”
他更加用力,秋明玉疼痛又興奮的大叫。腦海一片空白,隻餘下刺激的歡愉和快感。
屋內很快就彌漫著歡情的味道。男人的粗喘,女子的無助低吟,充斥在曖昧的黑夜裏。
房頂,有人低低一歎。
“寶華寺乃佛家神聖之地,為何總是有人喜歡在此做這yin穢呢?罪過啊罪過。”他雖然口中念著罪過,然而眼神清明,並無半分憐憫。
一個身影從下飛上來,鳳傾璃冷冷的看著他,譏嘲道:“老頭兒,你不是閉關了嗎?不怕皇祖母出宮找你?”
忘塵淡定而坐,“要來早來了。”
鳳傾璃氣結,“早知道我就不告訴皇祖母你閉關了,煩死你。”
忘塵臉帶微笑,“你現在傳信也來的及。”
鳳傾璃瞪著他,“傳信有你閉關快?”
忘塵不語,看著下方,急急而來的薛國侯夫人和大夫人。
“你這樣縱容她行不善之事,就不怕天怒?”
鳳傾璃譏誚道:“你若真那般慈悲,何必從頭到尾冷眼旁觀?”
忘塵默了默,喃喃自語著。
“我現在終於明白,她為何會那般無情了。”
鳳傾璃皺眉,卻見他目光遙遙穿過黑夜,看向某一個地方。眼神痛楚、回憶、眷念、蒼涼而歎息。
“老頭兒,你怎麽了?”
忘塵收回目光,眸子又一汪清水般平靜。
“這般執著,不後悔?”
鳳傾璃一怔,而後不屑道:“為何後悔?”
忘塵看著他,眸子裏慢慢流露出笑意來。
“希望你能永遠堅持如一。”
“自然。”鳳傾璃根本沒有絲毫猶豫,他既然認定了,就不會變。
忘塵不再說話,看著下方。薛國侯夫人和大夫人已經到了,臉上憤怒中又帶著一絲得意和陰狠。大夫人直接推開門,而後怒極的斥罵著。
“你們在幹什麽?”她滿臉憤怒,自以為計謀得逞,眼底升騰起得意之色。她身邊站著薛國侯夫人,神色冷冷的看著紅鸞帳內被翻紅浪的男女,嘴角嘲諷之色愈甚。
身邊的丫鬟早就自動衝上去,狠狠拉開床帳。卻在見到床內一幕的時候,徹底驚呆了。
“啊——”
震破耳鳴的尖叫聲穿破夜空,層層棉被衣衫掉落。屋內霎時亮堂,讓本來得意的薛國侯夫人和大夫人看清猛然坐起來的秋明玉的容貌。
薛國侯夫人嘴角的笑僵住,大夫人則是一臉的驚恐。而後嘶叫一聲。
“啊—明玉,怎麽會是你?”大夫人猛地衝過去,一把推開也被這一幕驚呆的薛雨傑,抱住了嚇得麵無人色全身發抖的秋明玉。
“明玉,別怕,別怕啊。”她雙手都在發抖,眼神血紅。
薛國侯夫人最先恢複理智,吩咐站在床邊呆愣住的兩個丫鬟。
“還愣著做什麽?快去找衣服來給表小姐穿上。”
“是。”兩個丫鬟立即手忙腳亂的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要給秋明玉穿上。
大夫人卻一手揮開她們,“走開。”她回過頭來,目疵欲裂。
“姐姐,這是怎麽回事?”她努力壓抑著憤怒,一字一句的問道。
這時候,秋明玉也回過神來,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哇…娘,怎麽會這樣,表哥…表哥怎麽會突然變成這個登徒子,為什麽?”她渾身顫抖,臉色慘白如雪,恨不得將薛雨傑撕成碎片。
大夫人一震,終於明白了秋明玉為何會在這兒。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憤怒,她抬頭怒瞪著薛國侯夫人。
“你不該給我個說法嗎?”
薛國侯夫人皺眉,也沒想明白明明好好的一場計,為何成了這樣?
“玉芳,你先冷靜一點,待我詢問過後你再質問我也不遲啊。”她回頭冷眼看著被大夫人一把推倒在地還有些莫名其妙的薛雨傑,冷聲喝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薛雨傑一抖,有些害怕道:“母親,兒子也不知道啊,你不是說,她是…怎麽會變成了…”此刻他絲毫不敢提及自己被人打暈誤以為床上躺著的人是秋明月而非秋明玉。說出來的話,他就更脫不了罪責。倒不如將計就計,裝著什麽都不知道。反正這事兒是薛國侯夫人安排的,他隻不過按照她的吩咐睡了一個女人而已。
“你—”薛國侯夫人一怒,欲發作卻無言,這事兒是她一手設計的,本來一切都沒有錯,可為什麽本來應該躺在這裏的秋明月,為何突然變成了秋明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夫人冷眼看著她,似要將她身上剜出個洞來。
薛國侯夫人心中煩躁,“玉芳,你怨我也沒用。你還是問一問明玉自己,她為何深更半夜的跑來雨傑的房中?”
大夫人眼一顫,低頭看懷中臉色全無的秋明玉。秋明玉神色慌亂,緊緊抓著大夫人胸前的衣服。
“娘,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我隻知道我被人打暈了,眼前劃過一道黑影,然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娘,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大夫人又是憤怒又是心痛,“你沒事出來幹什麽?”
“我—”秋明玉畏畏縮縮不敢說自己是出來找薛雨華的。
門外卻有一個丫鬟急急而來,是寶珠。
“夫人,三小姐不見了…三小姐,你怎麽在這兒?”她不無詫異的看著躺在大夫人懷裏的秋明玉,眼睛一掃屋內的場景,頓時臉色煞白。手一鬆,‘鏗’的一聲,一塊似金非金似銀非銀巴掌大的牌子掉落在地。
薛國侯夫人眼神猛然一顫,正欲撿起來。大夫人卻猛然衝了過來,先一步撿起那個牌子,目光充血的看著寶珠。
“說,這是哪兒來的?”
寶珠被她這個樣子嚇得渾身一顫,“奴婢…”
“快說,在哪兒?”
寶珠嚇得哭了起來,猛然跪在地上。
“夫人恕罪,三小姐給奴婢下了迷藥,奴婢睡著了。醒來後就發現三小姐不見了,在門口尋見了這個。”
大夫人踉蹌的退後幾步,怔怔的看著手中的牌子,不可置信而憤恨的看著同樣震驚不解的薛國侯夫人。
“是你?”她突然若離弦的箭奔了過來,雙手緊緊捏住她的雙臂,滿目血紅。
“是你陷害明玉。你怕明玉不甘心被你退婚而造謠生事,幹脆就讓人侮她清白。林玉芝,你怎麽就那麽狠呢?明玉她可是你的侄女啊,你怎麽能那麽狠呢?”
薛國侯夫人被她抓得生疼,嗬斥道:“玉芳,你冷靜點。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過來把她拖開。”
呆愣的丫鬟們立刻走上來要拉大夫人,卻被大夫人猛然推開。
“滾開。”她目疵血紅,恨意如洪水般布滿整個眼眶。
“林玉芝,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她雙手掐住薛國侯夫人的脖子,滿臉猙獰恨色。
薛國侯夫人抓著她的手,呼吸不順暢的咳嗽。
“玉芳,你…你別這樣…”
薛雨傑眼中光芒閃爍,突然衝了過來,將大夫人撞開,然後扶住因為慣性差點向後摔倒的薛國侯夫人。
“母親,你沒事吧?”
薛國侯夫人好不容易站穩,被大夫人推開的丫鬟也一起圍了上來,齊齊攙扶著她。
薛國侯夫人臉色有些白,眼含怒氣的瞪著被薛雨傑撞倒在地的大夫人。
“蠢貨,你難道看不出這是有人故意設計的麽?咱倆都中計了。”她眼神陰鬱,滿臉狠毒之色。
大夫人冷笑著站起來,“當然是被人設計,那幕後之人就是你。”
“你—”薛國侯夫人正想怒斥,門外卻又有丫鬟匆匆而來。
“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薛國侯夫人正心情不好,見這丫鬟冒冒失失,更是怒從新來。
“什麽不好了,給我好好說清楚。”
那丫鬟抬起頭來,臉色慘白。
“是,是世子。”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