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正義之道
“什麽？你們遇見妲己了？後來呢？”白子寒著實嚇了一大跳，妲己的超能力他非常清楚，能夠隨意上別人的身並占為己有，叫人防不勝防。
陳楓笑著說“別擔心，小玲能夠讀取人心，所以妲己的超能力對我們毫無威脅。不過，那千年老妖本事也挺大的，自從被你從韓國趕跑以後好像又上了幾個人的身，超能力都挺難對付，所以昊天塔也被她搶走了。”
陳楓、風羽和夏依玲三人都在一起的，妲己能夠從他們三人手裏搶走昊天塔，又安全離開，真是越來越難應付了。白子寒說道“看樣子妲己已經得到殘肢了，她更接近完全體了，不知道她得到所有殘肢後會怎樣，她說過要重塑神的世界。”
“那都是以後的事，現在我們也管不了太多，隨緣吧！不過，我猜那老東西也在打天庭的注意，這一路跟這我們進古墓也想探知天庭封閉的事情……算了，總之詳情等我回去再告訴你。”陳楓滿不在乎的說，隨即又問“對了，你那邊情況怎樣？找出讓你父母朋友失憶的凶手沒有？”
“沒有，現在我毫無頭緒。”白子寒說道，然後把在觀海市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陳楓。他把陳楓當自己哥哥一樣尊敬，所以什麽也不瞞他，連天火俱樂部的事情也沒隱瞞。
“天火俱樂部居然敢攻擊龍騰基地，真是不折不扣的瘋子。你和他們對上，沒發生什麽事吧？這些瘋子是不可理喻的，纏住一個人就不死不休，非逼著你進行遊戲。”陳楓在電話那頭罵道，當年他吃過紅桃q的虧，所以也算了解天火俱樂部的行事作風。
白子寒猶豫了一下。就把他和鬼牌的事情告訴陳楓。陳楓知道鬼牌為了否定白子寒的正義而殺人，不斷逼迫他拋開底線，不斷挑釁他，可是白子寒卻拿他沒有辦法，被玩弄於鼓掌之間。
白子寒有些懊悔的說“陳楓大哥，我是不是做錯了？在我抓住鬼牌掉進陸家嘴的時候。我就應該不管周圍人群會不會騷亂，應該當機立斷把他殺死。可是當時我以為已經抓住他，以為他跑不掉了，所以才沒有動手，結果讓他往人群裏丟出手榴彈，製造混亂逃脫。”
“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隻能說如果換了我，我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死他。鬼牌犯下的罪是不可饒恕，我不會容許這種人生存下去。哪怕當時的環境會讓周圍的人以為我是壞人，我也必須要出手。”陳楓是個殺戮果伐的人，但白子寒不是，他總是有些過於心慈手軟。
陳楓見他默不作聲，又說“我沒有說你錯了，我隻是說我會這樣做，因為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正義，也就是自己的道。唯有堅持自己的道。人才能圓滿，不至於脫離本心。走入歧途。”
白子寒不好意思的說“我……我不懂！”
陳楓笑了笑“我也不懂！不過，我要問問你，你為什麽要學習和模仿我的行為？”
白子寒想了想，他之所以會學習陳楓把貪官抓起來，是因為他覺得這行為是正義的，能夠給社會大眾帶來益處。
可是。當他如實說之後，陳楓笑說“你覺得我正義，是因為我做的事情符合你對正義的理解。實際上，當人們有需要的時候，你行了正義。就是幫助他們，可是當人們不需要的時候，你如果硬行正義，他們不會因此而高興，說不定還會怪你多事。所以，幫助別人不一定就是正義，而正義也未必就一定能夠幫助人，說白點誰規定怎樣的行為是正義呢？我們所行使的正義，也是我們自己的堅持罷了！”
聽到這裏，白子寒忽然想起鬼牌曾經說的可能性，他問陳楓“如果說一個罪犯去搶劫銀行，是因為他的兒子病重快死了，沒有醫療費。那這個時候，我抓了這個罪犯，到底是不是正確的行為呢？”
“你說呢？”陳楓把問題丟回去，陳楓把他當時回答鬼牌的答案告訴陳楓。陳楓想了想，說“這事確實很難判斷，因為不管你選擇抓或放，都會因此心存愧疚。不過，換做是我的話，我還是會抓那個罪犯的，畢竟在他行動的時候我不知道他的情況，所以會當機立斷抓捕他，至於事後如果知道真相，那麽我會出錢幫助他的兒子度過難關。”
白子寒豁然開朗，鬼牌當初拋出這個問題完全是在誤導他，讓他在知道前提的情況下行動，卻忽略了行動時他根本不了解真相。既然不知道真相，那麽那一刻他的行為就是正義的。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傻，居然因為鬼牌的問題困擾那麽久。
當他把這些困擾告訴陳楓之後，陳楓說“鬼牌是個很危險的人，他的行為邏輯和正常人不同。鬼牌深信自己的思維邏輯是正確的，這個世界是按照他相信的那一套邏輯運轉，如果不是這樣，他就會覺得一切隻是表麵，真正深層邏輯還是他那一套，而要證明這一點，自然就是進行所謂的‘遊戲’，逼迫別人陷入到他的邏輯之中。”
“比如，一個美女相信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覺得男人都是對她的身體感興趣而不是真的愛她。那麽，美女就會使用身體去勾引男人，以此來證明男人確實是貪婪的色鬼。再比如，一個富豪相信人都是貪婪的，那麽他就會使用他的金錢迷惑別人，讓那些人陷入他的金錢陷阱之中，以此證明人都是貪婪的。”
“鬼牌的情況也是這樣，他覺得每個人都是自私的，都是邪惡的，沒有信任可言的，所以他就要和你進行一場‘遊戲’，遊戲中不斷挑釁，不斷誘導，布置陷阱讓你淪陷，變得如他預料一樣自私和醜惡。”
“他所有的遊戲都是建立在人們的恐懼之上，他扔出手榴彈讓警察忘記職責丟下罪犯被炸死，以此證明正義並不存在。他威脅人質讓你和布雷特停手，又殺死人質激怒你，挑釁你拋棄底線，是要證明你是道貌岸然的人。如果當時你真的拋棄底線，不顧他人生死而殺死鬼牌，那麽你就正好掉進他的陷阱，然後恰恰證明了他的觀點，你就是一個偽善星人。”
白子寒說“我當時也沒想那麽多，我隻是覺得我必須堅守底線。因為我很害怕，如果我連最後的底線也拋棄掉，我怕我以後會不斷突破它，直到無視它，然後變成一個我現在無法想象的人。”
“嘿，能夠考慮那麽多，也是你的優點。”陳楓嬉笑道“打個比喻，你的初衷是出自正義，但是過程中拋棄底線去使用不合理的手段，任意妄為，施以傷害，就算結果符合預期，它也已經偏離了你的正義。你所行使的正義的劍會淪為殺戮的工具，並且不斷用借口美化自己的行為，比如我是為了救更多人才殺鬼牌的，我是為了保護孤兒院搶劫銀行的，你害怕自己成為那樣的人，所以你堅守自己的底線。”
“嗯！我一直在想，我既然相信正義，那麽在決斷的時候要非常小心，不能把正義作為傷害別人的借口，而是堅守過程與結果，不讓自己產生動搖。”
陳楓笑嘻嘻說道“正因為你善良並堅定自己的道，所以鬼牌的陷阱對你沒用。如果換了是我，我早哢嚓一聲擰斷他的脖子了，管他底線不底線。因為我是隻相信自己的人，我相信自己所做的是正確的，所以我不會去迷惘，就算被證明是偽善我也不在乎。正所謂：當機立斷，才不會被無妄束縛，出其不意，才能免去無謂煩惱，人生苦短，為什麽要把時間花在煩惱上麵呢？對吧？”
白子寒很吃驚，陳楓行事都根據自己喜好，難道沒有標準麽？他說“如果你有一天錯了呢？你相信自己是正義的，可是如果有一天錯了怎麽辦？”
“正義需要智慧，正義需要勇氣，但正義更需要的是相信和擔當。”陳楓難得的一本正經，說道“如果我懷疑了自己所做的事情，停下來，那就不是正義。實際上，你不需要煩惱自己是不是正義的，因為正義沒有絕對的概念，正義會隨著想法的轉變而轉變，它隻能心中領會，不能解說，你苦苦追尋內心的疑惑，其實隻是庸人自擾，因為當你靜下心來並相信自己，你就會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
“什麽秘密？”
“你的身，你的心，都早已站在正義的道路上了！”
白子寒聽到這裏，忽然心中有所感悟，嘴裏喃喃道“我已站在正義的道路……”他的心靈仿佛天崩地裂一樣破殼，仿佛有某種信念更加鞏固，被鬼牌擾亂的心神也逐漸恢複過來，因為他明白自己到目前為止所做的一切都符合自己的正義，所以完全不必庸人自擾。
想通之後，白子寒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終於從鬼牌事件中恢複了笑容。他說“謝謝你，陳楓大哥！”他真的很感激陳楓，自從認識陳楓之後，白子寒從他身上學會了很多，也使得自己更加的堅強。
“神經病，朋友間的學術討論而已，幹嘛道謝？好了，暫時不跟你說了，我這邊還要整理從古墓裏拿出來的煉金器具，看看有沒有新的發現。等回去以後，我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告訴你，保準比小說還精彩。”說完，陳楓就掛斷了電話。
然而，現在白子寒和陳楓並不清楚。這次通話結束，他們下一次再見已經是幾個月之後，而且物是人非，白子寒也不再是現在的白子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