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統一了想法和說辭後,在國子監門口分開。
熊芳潔要去皇宮幫助調養太後的身體。
太後雖被救醒,可狀況依舊不佳,每日裏睡多醒少。
沒辦法,熊芳潔隻能親自照料。
晨曦苒直奔煉藥房。
她需要盡快將這些藥粉調製成丹藥。
這點並不難,大部分丹藥並不能自行成丸,必須借助蜂蜜等粘合劑將藥粉黏在一切然後搓成丹丸。
而晨由紀則是迫不及待回到晨字院。
昨日他和晨曦苒將丹爐燒炸,晚上被眾多記名弟子逼著退學,接著又忙著籌錢購買藥粉,至今沒來得及整理自己的容貌。
作為外院教習,一院之首,他必須時刻注意自己的形象。
可剛走到晨字院門外,就看見院子內密密麻麻的人。
一個滿臉胡須的壯漢率先看見他。
“在那裏!”
他伸手一指,密密麻麻的人群立即一窩蜂湧了過來。
“晨由紀,你收了我一萬兩的學費,卻隻是浪費我兒子一年時光,快點將學費退回來。”
“沒錯,我兒子今年才拜師,一萬兩啊,結果卻每天在晨字院打雜。”
“我家已經拜師三年,除了一萬兩學費外,每年還有三千兩束脩,三年過去還是記名弟子不說,連個狗屁都沒學到。”
“還有我,我們家也有一萬兩。”
“我們也是!”
來的都是昨晚那些記名弟子的家長。
當初他們跪在地上,舉著銀子,求著進入晨字院。
今日卻像擁有深仇大恨般,一個個義憤填膺抓住他推搡個不停。
晨由紀並非修士,哪裏能夠反抗?
一番推搡,頭發都散了。
他想要開口,可聲音卻被憤怒的人群淹沒。
“還錢!”
“騙子還錢!”
“晨字院除名!”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有多少是推波助瀾的家長,又有多少是得不到丹藥前來推波助瀾的修煉者呢?
千夫所指,無處辯駁。
晨由紀隻覺胸口淤積著一口濁氣,怎麽也無法發泄。
最後,他猛地噴出一口血,直接暈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憤怒的人群這才安靜下來。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緊接著,一個身穿黑衣的壯漢走上前,輕輕捏了捏他的脖子。
旋即道:“氣血攻心,沒什麽大礙,都讓開一點,半柱香可醒。”
眾人連忙讓開一圈,黑衣壯漢將晨由紀直接拖進院子,放在大堂門口。
緊接著,對著他的臉用力扇了下去。
一連三個耳光,晨由紀的臉肉眼可見腫脹,眼睛也緩緩睜開。
“真醒了!”
“晨由紀,別在這裏裝暈,今天你要是不退學費,我們就去告禦狀!”
“沒錯,不退錢就讓你身敗名裂,家破人亡。”
眾人惡狠狠威脅道。
晨由紀頭暈腦漲,隻覺一股腥甜從鼻孔中溢出。
輕輕一摸,鼻梁竟然都被打破了。
他何時受過這樣的苦,一時間整個人懵了。
而黑衣壯漢則是沉吟著開口,“你們也別太放肆,這裏畢竟是國子監,晨教習又如何一口氣拿出這麽錢?”
他的話看似解圍,實則意有所指。
人群中立馬有人出聲附和。
“沒錢用別動的東西抵賬也行。”
“晨字院窮酸成這樣有什麽可以抵賬?”
“聽說他們有一些上古丹方,一個丹方抵一萬兩吧。”
三言兩語之間,圖窮匕見。
這些人眼見丹藥遲遲沒有蹤跡,開始打起了藥方的主意。
可晨由紀哪裏敢將藥方給他們?
且不說前一個獲得藥方的王禦醫,煉製出毒藥,如今三族被移。
就連他也認為李沐然留下的丹方是假的。
一旦交出去,隻會引來更加嚴重的後果。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院子外傳來。
“想要退錢的,一個個登記!”
晨曦苒抓著一個瓷瓶,對著眾人冷冷說道。
眾人循聲望去,這才發現站在院子門口的少女。
短暫沉默後,一個身著華麗的老者冷冷道:“登記後多久退錢?”
晨曦苒順著聲音望去,死死盯著老者,似乎要將他記在心裏一般。
緊接著,露出一絲微笑:“一個月,登記後一個月內必將退錢。”
計劃被打亂,黑衣壯漢大聲喊道:“晨字院拿什麽退錢?就憑你們空口說麽?”
晨曦苒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不急不緩舉起瓷瓶,緩緩傾倒。
緊接著,十多粒丹藥從中滑了出來,在她掌心匯聚成小小一堆。
“回春丸,從今往後,每粒萬金。”
躁動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每個人死死盯著晨曦苒的掌心,目光火熱異常。
“不可能,你們連丹爐都煉廢了,哪裏來的回春丸?”黑衣壯漢冷聲道。
晨曦苒淡然地瞥了他一眼,將丹藥盡數倒入瓷瓶。
緊接著,昂首挺胸穿過人群。
在眾人或是懷疑、或是震驚的目光中,晨曦苒隨意倒出一粒丹藥遞到晨由紀麵前。
“父親,請服藥。”
頭昏腦漲的晨由紀此刻也反應了過來,他一手捏著丹藥,一手撐著牆壁緩緩站起。
當著所有人的麵,將那粒丹藥放進嘴裏。
眾人屏氣凝神,尤其是靠得最近的黑衣壯漢,眼睛一眨不眨。
按照以往的經驗,回春丸入口即化,再重的傷勢也能立即止住。
可晨由紀服下丹藥後,鼻孔依舊流血。
黑衣壯漢莫名鬆了口氣,正要開口繼續煽動人群。
可下一秒,瞳孔卻猛地一縮。
眾目睽睽之下,晨由紀不顧形象用力擦了一把。
所有人這才發現,鼻血已經止住。
不僅如此,就連剛剛被打破的鼻梁,此刻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
雖然不及原來的回春丸功效,卻也是實實在在的神藥。
“真回春丸?”
“那還有假,沒見傷勢立馬止住了?”
“感覺效果不如之前啊!”
“不是同一個人煉製的,效果當然有區別。”
眾人小聲嘀咕,緊接著又低頭商議了起來。
“真煉製出來了,那我們豈不是虧大了?”
“太急了,實在是沒想到他們還能煉製出來。”
“要不多加點錢,再拜師一次?”
“晨教習如此高傲的人,怎麽可能還會收棄徒?”
站在大堂門口的晨由紀,掃視了眾人一眼,冷冷道:“登記吧!”
原本激憤的人群,此刻卻突然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