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李沐然開始思考如何進階了。
一至三轉魔道流靈紋進階並不難,甚至不需要特殊材料。
可靈紋反噬卻是一個最為嚴重的問題。
魔道流既然擁有完整的傳承,自然有控製反噬的方法,隻是遺失了。
在找到控製方法之前,他不會貿然進階。
就剛剛彩雲靠近的那一小會兒,他都能感受到小腹騰起的熱氣。
這種感覺無關性格,完全是本能欲望地無限放大。
若是刺入二、三轉靈紋,反噬恐怕更加嚴重。
好在,思路已經有了。
在國子監那些年,他還研究過其他丹方,目前已經有了一個隱隱的猜測。
就在這時,院門再次被敲響。
緊接著,一個太醫院學徒躡手躡腳走了進來。
露出一個小心翼翼的笑容,
“李禦醫,那個悅溪公主又發病了,非要您親自過去。”
“好!”
李沐然點了點頭,回屋拿上藥箱和銅牌,旋即跟學徒走了出去。
是得出去一趟了。
院門合上,整個藏書閣很快陷入安靜。
緊接著,院內莫名起風,卷起落葉盤旋成一道風柱。
風停葉落,一道身影已經站在門口。
輕輕推開房門,他徑直走向屋內,沿著書架開始緩步向前。
不時還抽出一本書。
而這些都是李沐然看過的,在落滿灰塵的書架上顯然非常明顯。
醫術、藥學、用藥案例。
他一本接著一本翻看,最後又將書籍放回原位。
緊接著,將痕跡恢複之後,輕飄飄地朝著外麵走去。
在他看來,那個可疑的禦醫並未發現他。
須不知,李沐然帶走的藥箱裏,正擺放著好幾本有關修煉的書籍。
跟著學徒到達悅溪公主府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
敲響門後,熟悉的老太監顫顫巍巍將門打開一條縫隙,神色緊張地向外瞥了一眼。
在看到來人後,這才將門拉開,微笑道:“李禦醫,您怎麽才來啊!”
說著,就將他迎了進去。
太醫院學徒還想跟上,李沐然卻回頭道:“你先回去。”
小學徒雖然很想跟著學習,頓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點頭。
須不知,在他看不見的門後,兩個壯漢正手持利刃,目光冷峻。
大門關上。
兩個壯漢上下打量著他,試探性地問道:“你是李沐然?”
“巫鐵呢?”
李沐然掃了兩人一眼,淡淡開口。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一個矮個子壯漢立即跪了下來。
“屬下巫鐵見過堂主!”
另一個壯漢也連忙跪下。
李沐然淡淡地瞥了巫鐵一眼,目光最後落到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的老太監身上,輕聲道:“很好。”
老太監願意配合,就說明他們已經掌控住公主府。
至少這點做得不錯。
“屬下惶恐,為堂主做事,萬死不...”巫鐵欣喜地抱拳。
李沐然卻直接打斷道:“我不喜歡廢話,以後你隻需要說是或不是,好與不好就行。”
接收忠勇堂本不在他的計劃中。
畢竟是巫教的勢力,哪有自己創建的好。
好在,目前看來,這些人對他的命令執行得還算不錯。
“還有,我不管這是不是巫教的規矩,在我這裏不要跪拜。”
李沐然補充了一句。
“是!”兩人連忙抱拳起身。
“走吧,帶我去見公主。”
李沐然說著,扭頭看向老太監。
可平靜的目光卻仿佛利刃一般,嚇得老太監一下子跪了下來。
不可思議道:“你...不是禦醫嗎?怎麽是巫教堂主?”
“我是禦醫,也是堂主,認真做好你的事,公主出嫁會帶你走,保你晚年無憂。”
說完,自顧自朝內院走去。
老太監頓了一下,飛快地爬了起來,喜笑顏開地在前麵引路。
巫教弟子們的鐵血手段讓人恐懼,他雖配合,內心卻還抱著虛與委蛇的想法。
可李沐然的話無疑給了他另一個選擇。
就算將來幫助黑衣衛將這些叛賊一網打盡,他依舊避免不了“協賊”的罪名。
本就因為排擠才被發配來伺候和親公主,再回去恐怕日子更難過。
可如果全心全意投奔巫教,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
朝廷每年投入數不勝數,巫教卻越做越大,甚至還能襲擊上都城。
這大乾朝廷,怎麽看都像隻秋後螞蚱。
沿著走廊穿過院門,剛一進去,李沐然就停了下來。
不大的院子內,二十幾個壯漢正蹲在地上。
每個人都揣著雜糧饅頭,正津津有味地吃著。
“還吃什麽?沒看到堂主來了?”
巫鐵上前一步,踢在院門口的壯漢屁股上。
那壯漢眼睛連忙站直身體,將嘴裏的饅頭飛快地咀嚼了幾下,用力咽下。
又幹又硬的饅頭咽得他差點沒喘過氣來,一張臉憋得通紅。
其餘人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個個飛快地將饅頭塞進嘴裏,還不忘舔一把手中的碎屑。
“堂主好!”
眾人含糊不清,七嘴八舌地喊道。
李沐然淡然地瞥了一眼,對著老太監道:“府裏沒吃的?”
老太監嚇了一個哆嗦,下意識跪了下去。
解釋道:“堂主,殿下本就不受寵,宮裏勢利眼也經常克扣,就連殿下也不能保證每頓都能吃上肉。”
“老奴也想讓各位英雄吃好點,奈何實在是沒辦法啊。”
說著,他裝模作樣抹了抹眼角。
“堂主,就這已經很好了,我們在碼頭上的時候,一天才吃一頓幹的,早飯都喝稀飯呢!”
巫鐵小聲解釋。
其他人也連忙附和,
“這裏的夥食比碼頭上好太多了,吃的稀飯經常都是餿的。”
“是啊,好久沒吃這麽飽了,雜糧饅頭吃起來就是香。”
“堂主,咱們有這就夠了。”
李沐然平靜地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麽,而是繼續朝前走去。
他當然明白,這時候應該趁機發表一番**演講,然後讓眾人對他感激涕零。
可這樣卻是他最討厭的。
就像李野。
最開始戳破他所作所為之後,他直接跪地痛哭,不僅深刻檢討自己的所作所為,還賭咒發誓一定會改。
李沐然相信了,以為他能痛改前非,最後卻硬生生承擔了他所有的罪惡。
說得再多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