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洗漱過後，念凝冰拿上天機令牌。
一天一夜過去，大理寺始終沒有找到李沐然的蹤跡。
按照師父的交代，現在得把通緝令撤下來了。
“師父，你也失敗了麽？”
她暗暗感慨了一句，踏出房門。
抬頭，卻發現站在院子門口的晨曦苒。
一夜未眠的小姑娘，神色疲憊。
可看向她，眼神中卻帶著一絲鄙夷。
“難道她終於良心發現？”
念凝冰眼神一亮，欣喜地快走兩步，正要開口。
晨曦苒卻伸出手，將一粒丹藥往她懷裏一塞。
“呐！”
念凝冰望著手裏中疏血丸，疑惑道：“什麽意思？”
晨曦苒白了她一眼，冷冷道：“這不是你想要的麽？當著那麽多黑衣衛故意施恩，難道不是為了這個？”
念凝冰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小姑娘是為了昨晚黑衣衛逮捕晨由紀的事而來。
不等她開口，晨曦苒又繼續道：“父親說了，無論你是不是故意，就憑你開口晨字院就欠你一個情。”
“你一直都想找到李沐然，不就是為了疏血丸嗎？”
她趾高氣揚，仿佛施舍一般，語氣中透著濃濃的鄙夷。
念凝冰神色一冷，將疏血丸丟了過去，“你們誤會了，我開口可不是為了晨教習。”
“不是為了丹藥，難道還是為了李沐然？”
晨曦苒哼了一聲，傲然道：“念師姐，如果你是為了丹藥，我可以很明確告訴你，用不了幾天晨字院就能提供。”
頓了一下，她露出一絲輕笑，意有所指。
“可如果是為了他的人，我隻能說念師姐你真是眼瞎，他那樣的人最喜歡拿些小恩小惠哄騙你這種什麽都不懂的女人罷了。”
念凝冰氣笑了。
她實在想不明白，晨曦苒究竟是偏見還是蠢。
救命之恩竟然成為了小恩小惠。
至於說哄騙，她難道沒發現哄騙她的一直都是李野？
“晨曦苒，你一直說李沐然哄騙，他是騙了你的財還是騙了你的色？”
念凝冰忍不住問道。
晨曦苒嘴角翹起，冷冷一笑，得意道：“他怎麽不想？可畫皮畫骨難畫虎，我已經看透他的為人，怎麽可能上當？”
“那李野呢？你們這麽維護他，難道沒懷疑他騙你們？”
念凝冰引導著，試著改變她的看法。
沒想到，晨曦苒臉色陡然變了。
“念師姐，人貴有同情之心，如果你知道小野這些年受到過多少不公，就不會問出這個問題。”
“李沐然殺人入獄之後，我親眼看見他四處奔走，用盡一切辦法幫他，難道說他做的那些都是為了騙人？”
眼見念凝冰還想反駁，她有些不耐煩將丹藥丟了過來。
“還有，別以為天機閣有什麽了不起，就算你昨天沒說話，黑衣衛也不會把父親怎麽樣！”
“兩年前內院泄露靈紋，還是他出麵說話，這才讓黑衣衛結束審查。”
“丹藥我已經送到，你愛要不要。”
氣衝衝地一口氣講完，她扭頭就走。
念凝冰撿起地上的丹藥，以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
“可他們都是看在李沐然的麵子上啊。”
沒了李沐然，沒了丹藥，晨字院又算什麽東西？
她撿起丹藥，歎息一聲，旋即大步朝門外走去。
出了國子監，直奔大理寺。
撤回李沐然通緝令後，她漫無目的在街上遊走起來，期許著某一次不經意回眸就能看到那個人。
可惜轉了一個上午，卻並未發現李沐然任何氣息。
就像他死在了那個巫教作亂的夜晚一般。
可天機術不會說謊，念凝冰知道，他還活著，而且就在這裏。
想要在偌大的上都城的找到一個人，和大海撈針沒什麽區別。
那些從煉藥房找到草稿已經不足以發現更多線索。
雖然很不情願，可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還是去晨字院尋找更多李沐然的貼身之物。
太陽西斜之際，她慢悠悠地回到國子監，猶豫再三還是走向晨字院。
可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道稚嫩而威嚴的聲音。
“本宮不是在同你商量，而是命令，下月出嫁之前，我必須要看到東西。”
走到門口，抬眼望去。
隻見一道身著華麗長裙的少女正站在台階上，而熊芳潔和晨曦苒站在台階下的火辣太陽之下。
少女身材俊俏，渾身上下透漏著一股上位者氣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兩女，就像主人在看自己的仆人般。
念凝冰疑惑地皺了皺眉，眸中閃過一道微不可察的淡藍色光芒。
“皇家之氣？這是哪位公主？”
她暗自呢喃了一句，目光又轉向少女身後兩位壯漢。
“血氣濃鬱，還是修煉的萬毒流？莫非是黑衣衛？”
正想著，站在太陽下的晨曦苒開口道，
“悅溪公主，這裏是國子監，是晨字院，嫁妝您得找宮裏要。”
來的正是悅溪公主。
大庭廣眾之下，她身著華麗，姿態端莊，隱隱透出一股上位者的氣息。
她俯視著晨曦苒，語氣淡漠卻又不失威嚴。
“父皇說了，隻要我願意下月初出嫁，上都城我可以任意帶走十件物品，既然你們不願意幫助，本宮現在就回去稟告父皇，推遲和南蠻王的婚禮！”
說著，抬起腳就要走。
下一刻，一旁的熊芳潔有些屈辱地開口道：“公主殿下，我不過二轉禦物流，如何能給您製造靈器？”
天下九流，禦物流修煉者最多，一方麵此流派較為實用，另一方麵則是，四轉以上的禦物流修士可以給武器附靈。
人乃萬物之長，紋乃天地之靈。
除了人類之外，某些武器也能刺紋，從而賦予不同的特性。
可熊芳潔僅僅二轉，根本做不到。
悅溪公主麵無表情，冷冷道：“本宮隻要結果，至於你如何做到，那是你的事，鳳冠什麽時候附靈成功，本宮什麽時候出嫁，還有丹藥，每樣各備千粒。”
聽到這話，熊芳潔和晨曦苒都憋屈地咬緊了牙齒。
這簡直是天降之禍。
不受寵的和親公主突然拜師國子監，並且要求國子監給她準備嫁妝。
偏偏她最先找到晨字院，指名晨曦苒和熊芳潔幫她準備嫁妝。
可這兩樣，她們現在都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