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三十回 被誤會了
箭雨之下,越眾者死!
呂師囊敗軍,當即一片嘩然。
有部分軍兵心寒之下,當即轉身跪地,向李民追兵投降,而剩餘的,或有親朋還在呂師囊大軍之中,不敢背叛,或是摩尼教的善信者死忠,眼見白衣軍師呂助的狠狠,從正門回歸大營無望,而李民掩殺的追兵又在迫近,也隻能按照那白衣軍師呂助的命令,繞著軍營跑。而呂助的弓箭手,已經密布軍營之內。隨著李民大軍壓上,立時再次噴撒出無盡的箭雨。
此時,李民手下的淩振還沒有把炮架布好,而且,此時連呂師囊都被石寶抓住了,朱武和李民也是不想把寶貴的彈藥,浪費在這必勝的戰場上。在那掩殺的無為軍死傷了幾十兵卒後,隨即收了軍馬。
而這時,那擎天神沈剛,卻也因為呂師囊被石寶活擒,分心之下,再次敗在了秦明之手。
這一回,朱武回營之後,依舊命人給那擎天神沈剛去了綁繩,對沈剛說道:“沈將軍,如今呂師囊已經被俘,你無力回天,已是自由之身。我敬重你的忠義,若是你有心投靠我家國師,我必大力保舉你。你之前途,無可限量,若是你還不願投靠我家國師,我也不留難你,你依舊可以自去。不過,若是你今後依舊保那方臘與我家國師為敵,就算我家國師大度,不與計較,我朱武醜話說在前頭。卻也是不能任由他人與我家國師為敵地。”
擎天神沈剛聽得,那真是感激不禁,慚愧不已。可擎天神沈剛惦念著呂師囊。卻依舊厚著臉皮,提出一個不情之請。沈剛毅然跪地,紅著臉說道:“被俘之人,蒙國師仁義,先生厚德,本應頂禮膜拜,不在有他奢求。可奈何,呂帥對在下有大恩。不可不報。今呂帥落入國師之手,在下厚顏乞求,願以命相換。還望先生成全。”
說完,沈剛頓首不已。
朱武當即有些哭笑不得:連你的性命都是我放的,你憑什麽拿自家地性命來換這個呂師囊?
但是!朱武卻也是更加敬重沈剛的忠義。隻是,若不是朱武有心立沈剛這麽一個榜樣,好讓方臘軍中的眾將知道李民愛才,使其不至於死拚,有退路,朱武卻也是不會平白放這沈剛的。
可是。那呂師囊卻是與沈剛不同,沈剛不過是一員大將,領兵也不過是一萬,在方臘軍中,依靠的也不過是呂師囊,就是放出去了,依舊得方臘、呂師囊等信任,其危害程度也不高。就像此次一般,李民手下有足夠多的大將,能壓製這沈剛。
但那呂師囊。卻是方臘軍中的一方霸主。威望甚高,影響力極大,隻要他在,就會有極多的英雄好漢。以及軍兵依附他,投靠他,對於李民軍實行斬首策略,隻誅首惡,不計從犯來說,若是連這呂師囊也放,讓那些被擊潰地叛軍從新有首領,那李民的平叛工作。那真是別想完成了。
朱武當即微微一笑。實話實說的道:“沈將軍,莫要拜了。放你可以。放那呂師囊,卻是不成。除非你可說動那呂師囊投誠,否則,明天我就要將那呂師囊斬了,梟首示眾,瓦解呂師囊大營的軍心。解這廣德兵困之圍。”
擎天神沈剛聞聽,當即極為失望,黯然說道:“呂帥乃忠貞之士,絕不會惜命變節。斷無人可勸之!也罷。呂帥以國士之禮待我,我今既無力解救於他,也就隻有把這條命還給他罷了。隻求先生法外開恩,容我陪伴呂帥一夜,明日先斬我頭,容我為呂帥黃泉路上開道。”
朱武聽得也是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不過,朱武的心腸,卻也是極硬。當即說道:“既如此,我隨將軍之願,也就罷了。不過,容我直言,人非草木,誰不惜命。將軍也不可斷言其生死。將軍連自家生死也不懼了,若想其生,向其詢問一句,也是無傷大雅。”
人皆有惜命之心。何況這沈剛兩次被秦明所俘,均受厚待,對李民軍不僅沒了抵觸之心,更懷感恩之念,若不是念著呂師囊的恩德,自身更看重這忠義之心。投靠李民,那也是心甘情願的。此時聽聞朱武指路,自然心中一動,覺得方臘如今大勢已去,若是呂師囊能趁機改換門廳,投靠了李民,卻也是不錯。如此,呂師囊不用死了,他沈剛跟隨呂師囊投靠李民,自然也是不用死了。
沈剛此念一生,卻也是有些抑製不住。隨即心情微微有些激蕩的,隨人來到關押呂師囊的營帳。
要說,這名聲大了,地位高了,就是不一樣,別人被抓,都是幾十人一個營帳,而這呂師囊,卻是獨自一人關押。
隻是,就是如此,呂師囊卻也是沒有沈剛哪般地待遇。雖然已經去了石寶那纏身的鎖鏈,可卻也是被繩索捆綁,根本沒有向沈剛哪般,連鎖鏈都去了。
沈剛一見呂師囊這般模樣,當即就是心中一酸,好玄沒有流下淚來。而那呂師囊看沈剛連個繩索捆綁都沒有,則更是認定了沈剛早就投降了李民,回營隻是為了做內應。心中暗自悔恨:當初拿他做什麽喧頭。一刀宰了,豈不是痛快!虧我看他上陣助我,還以為冤枉了他,卻終究還隻是做戲!
沈剛不知呂師囊所想,心中動蕩,激情的喊了一聲:“大帥!”隨即激動的有些哽咽,說不出話來。
呂師囊隻以為沈剛作態,必是來勸降他呂師囊的,懶得搭理沈剛。
而沈剛卻以為呂師囊生死彌留之際看到自己,也是同樣的有些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沈剛自然完全沒有在意。平複了一下心情,徑直與呂師囊說道:“大帥。今我等被擒。末將曾想以命相代大帥赴死。卻不得那朱武允許。”
呂師囊雖然懶得搭理沈剛,卻也不禁暗想:你騙誰啊。你都投降了,還想替我死,怎麽可能?若是你沒投降,你我都被俘,連你命都無活,你如何有資格用你命來換我命,真真的白癡了不成?真是連謊話都不會說!
不過,呂師囊此時自知難有活命,也是懶得罵這沈剛。
隻是沈剛沒看出來,依舊竹筒倒豆子的說道:“不過,那朱武卻是說了。若是大帥肯歸降國師,不僅可得活命,更可在國師門下一展才華抱負。末將以為,國師神通廣大,猛將如雲。方教主必難勝之,大帥不如。
“夠了!”呂師囊在親耳確認了沈剛的勸降之言,終於忍不下了,憤怒到極點,變臉罵道:“你個有嘴無臉地叛徒,休得與我說話,沒得玷汙了我的耳朵!”
沈剛一時被呂師囊罵的有些愕然,實不知這呂師囊如何罵他叛徒。心急的起誓道:“大帥!末將對您忠誠之心可昭日月啊!”
“他媽地!見鬼你的日月。”呂師囊直氣的爆了粗口,惡狠狠的質問道:“你個有嘴沒臉的鳥人!你若不是叛徒,何以我被繩索捆綁,而你毫無刑具!你若不是叛徒,何以你會勸我投降!我若是你,有手有腳,空了個身子,早就拚殺了出去,何需在這裏誇誇其談,還什麽可昭日月,我呸!”
擎天神沈剛被呂師囊一連串的罵,卻是罵的啞口無言。自己想了一下,也是不好向呂師囊解說。沈剛本有心再向呂師囊表明忠心,可看到呂師囊如此暴怒,又一想到明日兩人都要死。說多了也是沒用,隻等自家死在呂師囊眼前,呂帥也定能明白他沈剛的忠義。
沈剛當下長歎一聲,雙膝跪倒,給呂師囊磕了三個頭說道:“大帥。您誤會末將了。而今末將也不多說。明日末將自當走在大帥前頭,黃泉路上與大帥開路。大帥自知末將忠義。”
說罷,沈剛隨即退出了呂師囊看押地營帳。呂師囊對此暗暗恥笑:降徒還想騙我。這卻有什麽用,難道他還能真死不成!
而這時,李民大營外,卻孤身獨騎,前來了一個白衣之人。看守營門地軍兵,遠遠的看見了,高聲喊道:“來人止步,軍營重地,擅入者殺!”
那白衣之人,輕身躍下馬背。雙手抖了抖袍袖,表明自身並沒有攜帶或暗藏兵器,這才高聲喝道:“且通知你家主帥,就說呂師囊大營軍師呂助,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