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玩得太累了, 加上車票是下午的,時樂渝第二天醒的比平時晚了許多。

躺在**翻了個身,盯著前麵的白牆發呆。

過了一會兒,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好像還有手機這個東西。

從枕頭旁摸過手機,已經十點多了, 除了手機推送的新聞外,其中伴隨著幾條微信消息。

時樂渝解了鎖,窩在被子裏看著。

向琰:【圖片。】

向琰:【早飯。】

過了幾分鍾, 向琰又發來兩條消息:【今天要大查房。】

向琰:【還沒醒?】

時樂渝感覺一整天的雀躍從這四條消息開始,手指在上麵輕快地戳著:【醒啦,準備洗漱吃點東西可以回去了。】

想了想, 又解釋了下:【這幾天出去玩的太累了,所以今天起的晚了點。】

也沒指望向琰立刻回複, 時樂渝鑽出被子,來到廁所洗漱。

目光與鏡子中的自己對上, 視線向下挪去。

用手指戳了下,是一個, 控製不住的,上揚的嘴角。

把東西收拾好後,時樂渝點了個外賣。

盯著和向琰的聊天界麵,正準備給向琰發些什麽,還沒想好, 就見給他的備注突然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時樂渝驚了下, 一直等著向琰發來消息。

沒多久, 向琰的消息發過來。

向琰:【吃了嗎?】

時樂渝:【還沒, 剛點完外賣。】

說完, 進了外賣軟件截了個圖發給他。

時樂渝:【先替你試試水,不好吃你以後可以不買了。】

向琰:【不用。】

時樂渝:【?】

向琰:【我吃過,味道還行。】

時樂渝:【......哦。】

試水失敗,被對方搶先了。

兩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如此沒有營養的話題。

等到外賣送來後,時樂渝還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吃完午飯,時樂渝拉著行李箱,來到高鐵站。

熙熙攘攘跟著人流進去,看著A市的風景在眼前一晃而過,莫名多了一份悵然。

她好想,向琰能早點回來。

一些不可控的東西在此刻無限放大,時樂渝任由它們擴散下去,最終堵滿整個胸腔。

吐出了一口氣,神色懨懨靠在椅背上。

回到展北後,時樂渝每天開始和那些木頭打交道。

天氣一點一點熱起來,樹上鳴蟬再次開始工作,太陽也開始加班,每天五點多天邊就開始泛白。

樹葉也開始從前斷時間的嫩綠變成翠綠色。

這一切都在表明,盛夏快來了。

時樂渝看著前院的梧桐樹,這棵樹是時彰和她一起栽的。

當時恰逢植樹節,學校裏的老師布置下要種一棵樹的作業,時樂渝當天回去就和時彰說了。

那個周末,時彰帶她來到工作室,然後和她一起種了這棵樹。

一晃十幾年過去,當初還在被擔心的小樹苗已經長得足夠粗大。

隔天是時彰忌日,時樂渝接到於慧聰後,兩人在路上無比沉默。

忽然,於慧聰出聲:“找一家花店停下吧。”

時樂渝訝異,還是順從地點頭,“嗯。”

“上次那束花你放的吧?”

絲毫不覺得奇怪她是怎麽知道,於慧聰肯定會在沒有她陪同的情況下,自己一個人去那裏。

答道:“是。”

還是上次的花店,於慧聰選的她上次買的一樣,是一束白色小雛菊。

時樂渝不清楚於慧聰每次一個人來的時候,是不是也什麽都不說,但她們兩個人每次來,都默認這種情況。

又過了一段時間,隨著天氣變熱,時樂渝愈發煩躁。

簡一和張君澤說要過來,時樂渝提前打開大門,坐在沙發上看手機界麵。

向琰已經一周沒給她發過消息了。

煩躁地把手機扣在沙發上,簡一和張君澤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麽一幕。

簡易伸手,佯裝要看的樣子,“我來看看,是誰把我樂渝姐弄生氣了。”

話音落下,手也隨之換了個方向,坐在她旁邊。

看向張君澤:“澤澤~”

張君澤像看白癡一樣看她一眼,沒說話。

時樂渝也受不了,無聲離她遠了一點。

“你快,去揍把樂渝姐弄生氣那個人。”

時樂渝這次倒是接了話:“對,等他回來揍死他。”

“......”張君澤無言一陣。

三人來到後院做木雕,隻不過時樂渝依舊時不時就看一眼手機。

次數多了,不遠處的張君澤和簡一也注意到了。

湊到張君澤旁邊,簡一小聲說:“你說,樂渝姐是不是談戀愛了?”

張君澤撇她一眼。

“不然她原來哪像今天這樣,一直盯著手機看的。”

這句話他倒是認同的。

話音剛落,門口處站著一個寬肩窄腰高個男人。

時樂渝是背對著門口,看不到後麵情況,但簡一和張君澤看到後,正準備站起來,就見那男人伸出食指比在嘴前,又搖了搖手。

兩人瞬間意會,坐在原地不動。

“這不是原來來工作室那人。”簡易歎息一聲:“果然,長得好看幹什麽都是好看的。”

張君澤淡淡看了她眼。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正準備說些什麽哄一下,就聽到時樂渝說:“再嘀嘀咕咕,信不信我讓你倆晚上在這裏看門。”

簡一:“......”

張君澤:“......”

兩人瞬間分開。

反倒是後邊向琰聽到時樂渝這句話後,笑出聲。

時樂渝聽到聲音後回答,多日的煩悶在這一瞬間沒忍住,直接吐露出來:“你來幹什麽?”

向琰:“來找你。”

時樂渝愣了下,沒想到向琰這麽直白說出來。

拽著他手腕來到裏屋。

簡一和張君澤對視一眼,大概能想到時樂渝今天的怒火的源頭在哪裏。

-

來到裏屋後,時樂渝一把鬆開,“在這兒說,找我什麽事?”

頓了下,意味不明道:“我可不敢浪費忙人的時間,畢竟一周都不回複消息。”

又補充了句:“哦,一條都不回。”

“......”

向琰摸了摸鼻子,他本是想偷偷摸摸回來給她一個驚喜,所以這一周時間才沒聯係她。

他知道這麽做不對,但是他怕和她聊天的時候,會忍不住說出來。

自知理虧,連說話都帶著委屈:“我錯了。”

時樂渝看他,沒接話。

“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來著,但是怕和你聊天一不小心說出來,所以就沒找你。”

時樂渝這次有了反應,但也隻是一個字:“哦。”

向琰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一直覺得有誤會說開就好了,但他沒想到的是,有的時候,說明白了也不管用。

比如現在。

“那要不,”向琰遲疑問她:“你給我一個解決方案?”

時樂渝險些被他氣笑,她還是頭一次遇見,哄人還需要生氣那方提供解決辦法的。

“沒有。”

向琰不知所措站在那裏,眼神無辜又可憐。

時樂渝內心歎息一聲,下次生氣的時候,應該給他戴個眼罩,不然她忍不住。

“你發個誓吧。”

“我下次不這樣了。”向琰內心悠悠歎息一聲,還真是不好哄啊,但總歸給了一個解決辦法,默默決定下次再也不這樣了:“我保證。”

時樂渝內心那股不悅在向琰的話語中漸漸消散,“看你表現。”

向琰眉眼彎彎,知道她這是不生氣了:“好。”

兩人來到後院,簡一和張君澤見狀,在這裏捱了半個小時,起身離開。

來到門外,簡一歎息一聲:“樂渝姐這是要栽了啊,我還打算去市醫院打探一下普外那個高嶺之花呢。”

張君澤:“......”

他們兩個人走後,時樂渝也沒了繼續的心思,開始收拾東西。

向琰略微驚奇:“這麽早?”

“你要是想繼續待在這裏,我也沒意見。”

仿佛沒感受到她的態度,向琰和她一起把東西搬回去:“我和你回去,我沒車。”

回去的路上,時樂渝才問起他今天什麽時候回來的。

時樂渝聽他把今天的行程說完,也沒了下文。

“回家給你個禮物?”

時樂渝聲音很淡地嗯了聲。

路上的時候向琰說他來之前已經把晚飯準備好,時樂渝直接來的他家,順便想看看他口中的禮物。

向琰拿出一盒禮盒,放在茶幾上。

“在工作室就想和你說來著,但是那會兒你生氣我就沒敢張口。”

委屈又可憐。

時樂渝涼涼地看了他眼:“我的問題?”

“不是。”向琰低著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我的錯。”

時樂渝覺得有些好笑,他就差在嘴上掛個提油瓶了。但她抗拒不了。

狐疑的打開盒子,是一個沙畫瓶。

也恰好是那片海灘的夜景。

懵了一瞬,問他:“什麽時候做的?”

“你走了之後我就經常去。”向琰有些氣餒:“不過這個東西真的好難,我失敗好多次,老板一直在教我。”

“就是要回來了來不及,不然還可以做得更好一點的。”

時樂渝擺弄著手裏東西,來來回回轉了個圈,仿佛要把每個角度都仔仔細細看過來,而後把沙畫瓶放回到原來的盒子裏:“不會,已經很好了。”

下午僅存的那點怒氣也在看見這個沙畫瓶時消失,胸腔逐漸寬闊起來。

時樂渝不知道這種事什麽感覺,但她知道與那個沙畫瓶有關,有或者說,是與向琰有關。

向琰來到廚房,把菜炒好,坐在餐桌上邊吃飯邊和時樂渝說起這一周的事情。

既然時樂渝想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什麽,那他就告訴她。

作者有話說:

今天也是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