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書玨還想再說什麽,卻被陸沉戟一個眼神勒令住:“子書大人,您別忘記了,這裏是南梁皇宮。”

齊淵也不願意再看他,而是緩緩轉過了頭去,輕輕靠在了陸沉戟的懷中。

他對陸沉戟的依賴感已經超出了子書玨的預期。

子書玨握緊了雙拳,好像已經感受不到肩上的傷痛了。

他難受得想要殺人。

“來人。”陸沉戟吩咐道,“將子書大人送出宮去,為了‘保護’子書大人的安危,從皇宮中調去幾個人看好驛館,別讓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鑽進去了。”

最後那幾個字咬得很重,陸沉戟是看著子書玨的臉說的。

自始至終,齊淵都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子書玨閉上了眼睛,“我自己走。”

驛館內,昏迷許久的蘭溪竹剛剛清醒。

其實館中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這次來南梁,蘭溪竹是偷偷跟來的。齊珩不願他跟著子書玨前往南梁,但是又受不了這人的軟磨硬泡,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隻此一點:不能讓人知道。

蘭溪竹可是南衡的利器,如是被人知道行蹤,很有可能遭之殺禍。

他揉著自己的肩膀和脖頸,被子書玨打的那一塊地方還隱隱作痛。蘭溪竹隱忍著怒火,涼茶已經下去了幾杯,才等來了被皇宮侍衛跟著來的子書玨。

那些侍衛不認識蘭溪竹,還以為這人是南衡來的副使,行了個禮便退出了。

蘭溪竹是習武之人,對屋外的動靜格外敏感,“這些人,是齊淵派來的?”

此時的他還沒有看到子書玨的傷口,他的話剛問出口,對方就倒了下來。

蘭溪竹驚歎一聲,接住了子書玨瘦弱的身子,他的手恰好碰到了子書玨的肩膀,摸到了一大片血跡。

子書玨在皇宮中被傷了?

蘭溪竹來不及多想,他把子書玨抱到了**去,門外的太醫早已經準備好,就在這時衝了進去。

全都是有備而來。

看來子書玨這趟皇宮之行十分糟糕。

蘭溪竹退到了一旁,看著太醫們給子書玨上藥包紮。

他們過了約有半個時辰才退出了臥房,留下蘭溪竹和子書玨二人,太醫臨走前和蘭溪竹交代了注意的事情,尤其是——需要在**靜養,不得隨意外出。

這倒不像是醫囑,而是奉了某人的命令來的。

蘭溪竹很理解陸沉戟,自己未過門的妻子一直被外人覬覦,甚至闖到了自己家裏來,不要了他的命已經算是輕的了。

半夜裏,子書玨忽然發起了燒。

蘭溪竹又是被折騰得幾乎一晚上沒睡覺。

他的身份特殊,不想讓人認出來,也不想把照顧子書玨的事情假手於人,隻能自己親力親為。這裏的人對子書玨十分警惕,說不定會趁人不備害了他。

可憐蘭將軍千裏迢迢趕到南梁,隱姓埋名不說,還要承擔小廝的活。

夜裏,子書玨開始說胡話了。

“阿淵,阿淵……”

左右不過是喊那人的名字。

蘭溪竹歎了口氣,給子書玨扇了扇風去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