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淵泛紅的眼尾浮上一層水汽,手上的匕首並沒有放下來。

“你有什麽要說!”

“阿淵……”子書玨輕輕拂開了匕首,對方並沒有反抗。嫩白的脖頸上,那道血跡十分明顯。“你最近怎麽樣,還好嗎?”

他深夜闖進南梁皇宮,就是為了問自己這麽一句廢話?

齊淵冷笑道:“沒有你,朕過得很好。”

他刻意咬重了自稱,試圖提醒對方他們二人現在身份有別。

子書玨歪頭思考了片刻,回味過來:“你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了,是嗎?”

想要的東西是什麽……齊淵不懂。

他這輩子好像從來沒有真正得到過自己想要的東西。

“子書玨,朕給你三息時間,若是你還是待在晨華殿不走,朕會殺了你。”齊淵眼中泛起冷光,一直未放下手中的匕首。

子書玨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後頸,輕輕釋放了些許信香。

齊淵對這味道敏感得很,幾乎是對方剛有所動作,他就察覺了出來。

他臉色一變,“你還想拿信香壓朕!”

齊淵猛然推開了他,對方卻跟沒骨頭似的,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重重地咳嗽了起來。

這樣的子書玨看起來太可憐了,可是齊淵一點都不同情他。

他眯了眯眸子,緩緩走到他身側:“子書玨,你是不是賤?”

“我……”子書玨眼中染上了哀色,“你這麽想我也可以。”

“別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在朕麵前作秀了!”齊淵兀然厲聲道,“你真的分得清你心中的人是誰嗎?朕砍了他一雙手,你心疼嗎?”

他捏起子書玨的下巴,衝他質問道。

子書玨一愣。

他緩緩攀上了齊淵的手,“不是,你聽我說,我不知道津南……”

“啪!”

齊淵重重地甩開他的手,順便給了他一巴掌。

子書玨現在體弱氣虛,普通人的一巴掌都能打得他頭昏腦脹,更何況齊淵是習過武的人。喉嚨湧上些許鹹腥,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不用給朕解釋,朕也不想再聽你的謊言。”齊淵望著這張臉,隻覺得自己從前瞎了眼,“朕最討厭你對我說謊,你卻不厭其煩地屢屢試探朕的底線,你真當朕不敢殺你嗎?”

子書玨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如果能解你心頭恨的話,那你就動手吧。”

齊淵手裏有現成的匕首,這裏又是南梁的皇宮,如果對方想讓自己死,自己早就死了。

齊淵願意跟他廢話那麽久,說明他並不打算殺了子書玨。

他隻是……想要嚇退子書玨,他隻是想要讓他也痛上一回。

憑什麽。

憑什麽自始至終隻有他那麽難過。

他明明從來沒有做錯過什麽。

齊淵捏著子書玨下巴的手猛然用力,對方吃痛地叫了一聲。

“朕不能殺你,你代表的是南衡。”

然後毫不留情地放開了他。

子書玨心中暗想:南衡和南梁已經決裂,你顧忌的難道真的是這些東西嗎。

房中的雪椿味道未散,齊淵聞著難受,這幾日他聞慣了沉香的氣味,乍然聞到雪椿,還有些不適應。

“你再不走……”齊淵話未說完,就看見子書玨悶哼一聲,捂住了肩膀。

他的左肩插著一隻羽箭。

齊淵猛然回頭看,看到了收弓的陸沉戟。那人臉色陰沉,仿佛在醞釀著一場風暴。

【作者有話說】:哦救命,今天子書盡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