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戟微微低下了頭,“微臣也不知這是什麽病,隻是聽說那位蘇醫官日夜守在子書玨的身邊,對方的情緒有些失控,似乎是在感染瘟疫之前損壞了自己的香腺,也沒打聽出來原因。”

齊淵的眸子閃了閃,突然感覺心裏有點堵。

這消息放出來是說給他聽的嗎,這世上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子書玨抽過自己的信香給齊淵煉製萃取液的事情吧?

“還有一件事情——微臣在衡都安放的眼線傳信告訴微臣,右丞相府從希蘭進購了一大批紫蘇,被曬幹了磨成粉,子書玨信感期以此度日。”

信感期,竟然會來得這麽巧……

算算日子也對,子書玨確實已經很久沒有來信感期了。

齊淵在心裏嗤笑了一聲,“要紫蘇有什麽用。”

不是陸沉戟提起的話,齊淵都快忘記自己信香的味道了。這就是徹底成契的代價,幫助乾君度過易感期的人非自己的成契坤君不可,往後的日子,子書玨怕是有的受了。

沒關係,信感期幾個月甚至是半年才來一次,那個時候齊淵已經把結契給洗去了。

“對了,你有空的時候給朕聯係一下南梁能洗結契的醫師吧,需要什麽東西也提前準備著,待朕產子之後便洗去身上的結契。”

他和子書玨隔了幾千裏,卻還是因為這層聯係被彼此牽絆著,這種感覺是在太糟糕了。

陸沉戟頷首道:“是。”

“朕回宮之後發生了不少事情吧,”齊淵不再想聊有關於子書玨的事情,“有什麽要緊的事情,撿著說說。”

陸沉戟思索了一會兒,皺著眉道:“北狄真穆旗王子回去了,是帶著傷回去的,他說是臨行前陛下所傷。傳言說津南父王大怒,和十三旗的首領商量好了,宣布與南梁為敵。”

這是公開了不認齊淵這個南梁新帝了。

“他們這麽做,自然是得到了北狄王的首肯了。”齊淵勾唇一笑,“儀晽繼位了吧,朕記得他可不是什麽體恤下士的人,哪裏會為了底下一個旗的首領兒子這麽大動幹戈。分明是前一陣子和南衡打仗打輸了,做了南衡的狗,還得給自己尋得一個理由護住。”

誰都知道南梁脫離南衡的掌控後,齊淵就算是和齊珩撕破臉了。此時不站隊,何時戰隊?

齊淵回國之時希蘭大軍立刻包圍了兩國交界線,外人都能看得出來南梁和希蘭才是一條船上的。

北狄無力抗衡南衡,也無力抗衡希蘭,此時跟了南衡,不會傷及國本,還能明哲保身。

“儀晽早就輸過了,他哪裏是不如齊珩,他分明就是不如蘭溪竹。”

所有人都知道,北境隻要有蘭溪竹鎮守,北狄人就討不到南衡人的半分便宜。儀晽從前帶兵打仗,一輩子都活在蘭溪竹的陰影之下,如今繼位了,還得活在齊珩的陰影之下。

“陛下說的是。”陸沉戟微微點頭,“反正已經撕破臉了,便不用管他了。”

他不知道齊淵和津南有什麽過節。

若是知道的話,怕是會比齊淵還殘忍。

一雙手算什麽,他恐怕壓根沒有命回到北狄。